“血目教?”听得这个名字,老人突然瞪向冯云,眼放精光。
冯云见状跟紧追问道:“老丈知晓血目教?”
然而片刻之后,老人却摇了摇头:“不,老夫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老夫却想起了另一些事!”
“什么事?”
老人目光灼灼,盯着冯云:“你先说说你们是从何处听说的这什么‘血目教’。”
冯云眼皮稍沉看了老人一眼,随后笑道:“来这里的路上,我们曾听一位行商的熟人说的,说是商宁国出现了一支新的教门,我们行商嘛,这些新消息怎能放过,说不定就能多位豪客不是。”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不可置否,皱着眉头回忆道:“来这里之前,老夫曾在王城待过一段时间,那时还没有出现鬼奢军,不过那时候王城内有传言说商君正在修建一座祭坛。还有就是关于鬼奢军,之前也说了,鬼奢军作战起来,悍不畏死,他们在战场上杀戮的时候,眼珠很是腥红,被你一说我才突然想起了这事。”
冯云看了老人一眼,愈发觉得这老人不一般,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他们要做的只是找到血目教的位置,将之铲除而已,至于其他的都不是他们应该插手的事情。
“祭坛吗?老丈可知道这祭坛在王城何处?”
老人遗憾地答道:“不知道,如果传言是真的的话,那应该是在王宫之中,但具体位置就无从知晓了。”
冯云微微颔首,片刻后决定还是先从这里的鬼奢军入手:“老丈,之前听您说这鬼奢军会回来,莫非他们在这临吉城建有营地?”
“没错,这里的确驻扎了一支鬼奢军,不过几天前他们出城不知去了哪里,若是往常一样的例行巡视,应该这两日就会回转了。”话音落下,老人眼中露出试探的光芒轻声说道:“如果你们真是来做生意的,那我劝你们早点离开这鬼地方,鬼奢军可不是能讲道理的人,他们只会用刀子跟你们做生意。”
冯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这事还得和我兄弟们商量一番才行啊。”
老人盯着我冯云看了两眼,一边将桌上的肉粥喝尽,把里面的肉片放进了纸包:“按约定,这些是老夫的了。”
冯云笑着点点头:“自然。”
老人小心地将油纸包裹好,放入了怀中,转身离开了酒楼。
外面肉粥也已经发放地差不多了薛雨见老人离开,于是走了进来。
“问得怎么样了?”
冯云面色有些沉重:“事情可能比我们想得还要麻烦一些。”
……
晚上四人围坐在酒楼的房间中。
“没想到真的和邪道修士有关,要不我们先回宗上禀?”薛雨提议道。
林申则开口反对道:“说是这么说,但问题是我们现在连那什么鬼奢军面都没见到,这样回宗禀报,有些不妥吧?万一只是那老人的夸大臆测,那我们岂不是白白受人耻笑。”
“对,至少也得打听点消息再回去,不然空口无凭。”唐士文也附和道。
冯云想了一会儿决定道:“那就这样吧,如果真去那老丈所说,驻扎在这临吉城的鬼奢军不日就将返回,我们不如在城外静观一阵,看看这鬼奢军到底是个何样。到时候即便回宗也能言之有物。”
“嗯,如此也好。”薛雨同意道。
第二日下午。
守候在城外小山中的风云四人终于等到了大名鼎鼎的鬼奢军。
隔着数里,冯云便已经闻到了他们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儿。
鬼奢军越来越近,冯云他们也终于看清了这些人的形貌。果如那老丈所言,鬼奢军根本没有军容这种东西,队伍散乱无规,士兵恶行恶相,装备更是什么都有,有的穿着皮甲,有的穿的铁甲,甚至还有直接赤果着上身的壮汉。这要是在龙燕军,这些人估计得抽鞭子了吧,冯云忽然想到不知多少里外的故地与故人。
不过怀念的心情刚刚升起就被接下来看到的场景消灭的一丝不剩。
只见大军后面,一辆辆囚车中关押着许多女人,小的看起来还不到及笄之年,大的则白头已有斑白,但她们无一例外的都身无寸缕,犹如一只只白花花的牲畜被关在笼子里等待宰杀。一旁看守的士兵则不停地舞动鞭子,时而抽击牢笼,时而穿过牢笼抽打在这些女人身上,顿时绽出一朵血花,听着她们的惨叫,那些士兵发出哈哈大笑,看起来十分愉悦。
但是还没完,血气似乎让这些人格外地兴奋,有几人似乎难以忍耐鲜血的诱惑,上前一把将受伤的女子拉到进前,一口咬在其娇嫩的臂膀之上,撕扯下大片血肉,惨叫与惊呼不断,引得周围士兵不停起哄。
就在冯云等人快要看不过去的时候,一名骑马的银甲男子闻声而来,顿时嬉闹声静了下来,只有那些被惊吓到的女子不停发出哭喊,至于那受伤的女子早已晕了过去,她们一丝不挂,连一片能止血的布巾都没有,能不能活下来大概只得看天老爷的安排了。
不过那些士兵显然并不关心此事。那名银甲男子似乎教训了那群士兵,几名士兵跪在地上,头如捣蒜,下一刻,伤人的士兵头颅便离开了他的身体,其他人更加恐惧,不过银甲男子似乎没有惩罚其他的人打算,收剑回鞘脚下轻踢一下,骑着马离开了此处。
有了这么一出,冯云等人也就继续躲藏起来,没了现身的打算。看了一会儿冯云四人才发现囚车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后面的男人显然更加凄惨。他们手颈都被绳子绑住,一人连着一人,身上同样没有一件衣物,年纪也与囚车中的女子差不多,不过他们只能被绳子拖着行走在地上,不知走了多远,因为没有鞋子的原因,他们脚下早已烂得不成样子,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此已经有些麻木了。
更有甚者,早已没了呼吸,只有一具尸体挂在绳子上,被其他人拖着前行,稍有慢者便会被一旁的士兵用鞭子抽打,让他们身上溅起血花,无疑就是这些士兵的快乐。
老丈确实没有说错,这鬼奢军的确只是一些披着人皮的畜生。
就这样,冯云四人看着鬼奢军慢慢进入了临吉城,四人坐在小山上,面色凝重。
“如何?要现在回宗吗?”见气氛很是沉重,林申只得开口道。
片刻后冯云问道:“你们怎么看这鬼奢军?”
“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唐士文大骂道,要不是被薛雨、冯云拦住,他恨不得当场冲下山去将那些士兵一一斩杀。
和唐士文不同,薛雨听懂了冯云话里的意思,于是答道:“这些人中没中邪法不知道,不过至少看上去都不像是修士。”
林申也点点头:“穿着银甲的应该便是这里鬼奢军的几名头领了。看先前那银甲头领出手,的确不像是修士,即便是修士,估计也只有刚刚入道的程度。”
冯云心中的估计也和他们差不多,而且对方至今无人察觉到他们,证明城中、军中都没有归一境的修士,就算里面有人扮猪吃老虎,只要不到归一境,那便吃不下他们四人。
想着,冯云笑了起来,随即其他三人也笑了起来。
“既然想动手,那还是计划一番的好。鬼奢军的士兵应该都是凡人,不过数量众多,我们还是得准备些手段才行。”冯云说道。
当初那霍远不过金丹境,若凭他一人断然不可能抵挡数万大军,但他的手段却很是厉害,无数毒虫,对付凡人大军简直是效果拔群,冯云四人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手段的,所以还需从长计议。
其他三人也冷静了下来,不能因为一时的热血就被冲昏了头脑,于是薛雨开口道:“这倒是,刚刚估计了下,这支鬼奢军大概有三四千人,只凭我们四人确实还是……”
“而且还不能让他们走脱了,否则打草惊蛇不说,这些畜生流落在外,再无人能管制,城中的人,还有商宁国的其他百姓可又得遭难了。”
听完唐士文的话,其他三人也点了点头,冯云想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关门打狗了。”
……
又过两日。
鬼奢军的士兵正在营地中百无聊赖,没有鲜血没有杀戮的日子,让他们分外难熬。就在这时,一声号角声传来,顿时刺激了他们的神经。
主帐中,四名银甲校尉正坐在一起,不知在干些什么,突然听到示警的号角声,不禁冲出帐外大喊道:“出了什么事!”
“回银甲尉,城外二十里处出现大片烟尘!”
“烟尘?莫非是大军?”那银甲校尉疑惑道。
另一名银甲校尉也开口说道:“这如何可能,我们两天前才扫荡了周围,哪有什么大军的影子。”
“算了,先去请示牡生天师吧。”
四人走入秘密地道之中,片刻之后竟是来到一处地下大殿,殿中此时正坐着一人,在周围飘忽的烛火下显得是那么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