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一缕清风吹过!虚空中仍是不断的飞舞着艳丽花瓣,丰玉身下的大朵诡花,仍是火红似火。一切显得惊艳而迷蒙,就连她身上那袭淡粉色衣裳,也似是被其映衬出律动着完美的曼妙弧度。
流影杀何曾见过丰玉这样生动迷人的时刻,清丽中却又十分撩人,他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不小心惊动了她不可方物的美。缤纷花雨随着她曼妙的生动形容漫天撒落,一身粉裙的她在花雨中美得让人窒息,赫然站立在那朵金光璀璨的金色莲花上漫步起舞,轻盈曼妙的舞姿宛如蝶舞花丛,迷醉了眼前的流影杀。
那满眼满地的火红巨花,正是将法宝金玉莲台炼化大成,创造出的幻境犹如真实的效果,只见丰玉青丝如泻,轻轻提裙在莲台上转了一个圈,俏立在一片繁花之中,任由漫天花瓣自行洋洋洒洒的飘落,恣意地洒在她的肩上,发梢,恍若花中仙子。
曾几何时,他梦中出现过的无数次诡花盛放,那浓郁花香,他永生永世也难于忘怀,那掺杂了她的血液香气,醉倒了他,伤透了他,更加让他畏惧而又期待。然而,这一日的冒牌诡花香味,却香的让人痴迷,从他的鼻尖缠绕到心底深处,久久挥散不去。
乐声清脆悠扬,低沉处如一声声叹息,婉转时犹如莺啼,似燕泣。那声声的靡靡之音,似充满了千言万语,包含了无限热望。一声,便可揪紧了流影杀的心,带着美丽的毒;矫情的伤;致命的魅,让人深陷而不自知。
彼岸花开开彼岸,曼珠沙华落红颜。
曾几何时,我曾见过你,在你最该出现的地方,最恰当的时刻,最美的出现。
流影杀便在花香芳郁间抬头,双肩微微一颤,缓缓扬起迷蒙的双目,不敢置信地望着几步之遥外,那在绽蕊重芳、繁华喧嚣至极端处舞着的女子,无限追思,恍如隔世。今日,他是如此庆幸,如不是那日他自命理的轮盘中,百转千回地硬行换回她的一缕魂魄,今日便不会有如今的她。
如此,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不会有一个人,在滚滚红尘之中,经历那么许多平凡却美满的生老病死,而是如她所愿地,摆脱一切桎梏安静睡去。而他,此刻或许仍旧在六界一隅,逍遥却茫然地做着他冷漠的风流杀神····虽然孤寂忧伤,却可从容的各自幸福。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回头看那过往,原来一日加一日的相处,积累了这么多一起的记忆。一切究竟是种残酷的结束,还是命运使然。而他所做的,究竟是错是对。
空中云,云戏蝶儿娇。
水里月,月映女儿俏。
叶边露,露现虫儿闹。
镜里人,人诱男儿瞧。
雨润花儿献娇娥,
卿噙露儿俏林梢,
轻抚琴,吟一曲,
博那人儿倾颜笑。
梦里人,嗔妖娆,
尽现媚眼展颜好。
旧时光,春色暖。
人皆道,情最薄,
光阴荏苒,朱颜易老,
却见那人独椅西窗空寂寥。
锁凝眉,泪儿薄。
纵使欢笑,难入眼角。
正在此时,陡变徒发,大概是丰玉的志向尽皆停留在吃吃睡睡那一项上太久了,原本在舞着的丰玉不知怎的,突然一阵灵力动荡,金玉莲台突然向下坠去,过于专注的丰玉,一颗心全部放在有些应接不暇的细碎舞步上,对周围的异样丝毫无知,突然顺着向下落去的身影,竟意识没有察觉。
周边伴舞的十数名雪魂舞姬,各个心生疑窦,本来在练习的时候没有这种情景的,夫人为何如此出人意表的增加了这个下坠环节,但因各司其职地完成着自己衬托红花的绿叶使命,也不敢想得过多,只是战战兢兢地做着自己的动作,静观其变。
“啪!”一声巨响,丰玉掉落在身下的诡花之中,尽管没有摔疼,却足以让她被这不该发生之事震慑的花容失色,不知所措了起来。可舞蹈这等高雅的东西,就如突破瓶颈的关键时刻一般,一旦节奏被打乱,继续下去便是一通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的无法控制。
肯定是太久没有御器,对金玉莲台的控制力减弱,再加上刚才自己对脚上舞步,过于专注,减少了对莲台的灵力输入,才造成了刚才局面。丰玉本想扭转局势,既然不幸掉落,就干脆将这种意外继续下去,站起身形轻甩手端长长水袖,临时改变计划,在地上完成剩下舞蹈算了,可不想脚上正结结实实地缠着水袖另一端,这一甩不要紧,将自己大力一拉,这次可是更是贴切地放倒在了地上。
这人生啊!果然是经常在不经意间,踹你一脚,让你闪腰。
似乎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丰玉与她眼前那方巨大的华丽殿顶,恢弘的一脸无辜地正对着丰玉,昔日通体洁白的穹顶,不知何时已被她也弄得五光十色,繁花似锦,正巴巴的与她相看两厌。
开始还是有模有样的,可是谁知道一个没留神,彻底打乱了节奏,十数米长的水袖,又开始不听话了起来,在舞姬雪魂的悉心调教下,丰玉自认为已经十分用心在学习了,为什么这些毫无灵性的水袖,不似法宝那样心神相同,不仅完全不听话,反而大有拖后腿的迹象。
“禀报尊主,外面北极冰原出现众多魔域境之人,又是为了找寻一个叫丰玉的女子,再次闯入北极冰原地域。”正在流影杀笑望着丰玉手忙脚乱时,突见一雪魂兵士披甲戴刀,面容肃杀,跨步走路间,不自觉地透着股腾腾杀气。见了流影杀,恭敬禀告。
“启动雪魂幻境,尽数绞杀就是。”流影杀皱了皱眉,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深深的蓝色眼眸,好似一弯迷失在清泉里的月亮,孤寂却忧伤。
“是,尊主!”那雪魂兵士恭敬道。
“不要留活口!还有,不要让夫人知道此事!有关魔域境之人,一个也不能放走!一切消息要严格保密!”流影杀补充道。
“属下明白!”兵士随即退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魔域境的人,大规模的前来北极冰原打探丰玉下落了,每次有这样的消息,流影杀都会无比烦躁,好像他和丰玉这样安安稳稳的厮守状态,马上就要被其打破一般,要不是像他这样,本不该存在于人间界,这等低等界面之人,过多干涉这里的事,他真想尽数将那讨厌的魔域境灭了!
一敛刚才的戾气,流影杀看着正中手忙脚乱,不很淡定的丰玉倏忽一笑,嘴角梨涡浅浅一勾,缓缓涤荡开来,如平静湖面乍起微澜。
那眼神,复杂已极,如何形容好呢?只见杀哥哥一会皱眉凝神,似在惊异不定,难以置信的思琢着什么,露出一副纠结无奈相;一会又笑眼莹莹,嘴角弯弯,似嘲似喜地满眼放光···轮番交替,扑朔迷离,十分具有发人深思的观赏性。
丰玉此刻又得到一个深刻的结论,当你在成为别人的风景,被人观看时,你也正在看着丝毫不逊色的风景。杀哥哥在哪里,哪里便成了最旖旎的亮丽风光。
看了看座塌上眯眼望向自己的杀哥哥,丰玉皱了皱眉,尽管节奏有些涣散,但也得继续下去,旁边的十几名舞姬雪魂一边随着乐音翩翩起舞着,心中凌乱的注视着中间早已方寸大乱的领舞丰玉,神色难看的互相望着,不知道如何是好,连中心的舞步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又怎能带动她们继续下去?
尴尬,苦不堪言,欲哭无泪啊。不如舞剑了,尽管作得不能那般仪态万千,勉强也是像模像样,挑战自己不擅长的高难度,有时不能出人意表的让人眼前一亮,还有可能眼前一黑。
没关系,下面就要到高潮了,只要自己无敌大漩涡一出,定能搬回颓势,一雪前耻,看谁与争锋!丰玉震了震心神,不动声色的随着重复了数次的曲调,故作镇定的迈动着脚下的步子,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向来淡定如她,居然怯场了,真丢人啊!
看来上天不是总眷顾着同一个人,丰玉自认为在修炼法术上,还是很有天分的,不仅对那晦涩的口诀一看便通,就连那些复杂之极的法印,也轻轻松松便轻车熟路,不消片刻便掌握了,最初对于那些看上去并不复杂的舞步自信满满,驾驭起来竟然不是那么回事,如何在自己这里,就变得不灵光了?
丝竹声声入耳,殿内轻歌曼舞,丰玉如九天仙子般高高跃起,飞至数丈高空中,鲜红色水袖如两条长长游蛇,嫔婷翩飞着,顺着丰玉不断加速的临空旋转,舞成一个红色旋风,裹夹着片片花瓣,旋转在大殿正中,无数雪魂精灵飞舞周围,照映出无数光斑,投射在丰玉身上,坐于正中的流影杀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看得痴了。
这个压轴部分,还是非常成功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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