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裕良刚想开口问就被长宁把话给接了过去,“先不说赵城那边守不守得住,能否假意败退,就算能,这诱敌深入的计策哈真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会看不出来?”
长宁这话一出丘裕良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他第一次一到这般棘手的问题。
要说以前,北漠就算是二十万大军近攻他也不会虚,可这次坏就坏在北漠将士手里有弓弩,陆家军的主将镇边王还不能出征!
“花易,哈真的打法是如何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长宁信奉的真理。
对于王妃的这个问题长宁算是很有发言权的,挪了挪身子,然后很正经的开口说:“哈真是北漠的老将了,征战沙场几十年,行事雷厉风行,打法也激进迅猛,攻城手段也独具一格,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
这是长宁的第一意识。但花易接下来的话却又让长宁改变了这个想法。
“但哈真并不是个只会打仗的马大哈,调兵遣将,阴谋算计,三十一计他都能熟练运用,说句心细如发也不为过。”
看得出来花易还算是看得起这哈真的,别问为何花易这般了解哈真,完全是因为这小子当年征战沙场的第一仗就是跟哈真打的,结果被哈真玩弄于股掌之中。
“若真如你说的这般厉害,那现在北漠也不至于如此吧!”长宁还算是理性,没有被花易的话给吓到。
“那也要看这哈真对阵的是谁,当年老王爷可是打得他屁滚尿流!”丘裕良突然响起的声音接上了长宁的话。
脸上还一脸崇拜的样子,眼里又好像是在追忆往事一般。
三人商量了好一会也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长宁还把自己给绕进了弯弯里出不来,知道陆安北开口说话,长宁才终于茅塞顿开。
“就算哈真所向披靡,也要他手底下的人服气才行!”堂堂镇边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一句话就让长宁明白过来。
他回到座位上,然后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些她没听过的名字。
“这不是哈真以前的手下吗?”所以说花易了解哈真呢!连别人的手下他都一清二楚。
“拓拔彧不会不防着哈真,所以哈真手里的人定不会全是自己的人,肯定还有拓拔彧的人,兵将不和乃战前大忌!”
把写满名字的纸条交给花易,他便站了起啦,然后指着后边的地图说:“荆城和防线之间的这峡谷的确能好好利用一番,但不打伏击,这地方,完全能用来离间哈真和他手里的人!”
边说他脑子里边浮现出某些场景,似乎是在推演局势。
长宁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能勉强跟上陆安北的思路,所以说这没有上过战场的人能力还是有限呢!
花易和丘裕良就不一样了,看着地图眼里直冒精光,就好像战场就在以前一样。
“王爷好计策。”丘裕良豪爽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刚刚踌躇的样子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事满脸的笑意。
花易也是面露喜色,收好了陆安北给他的信纸,信心十足的说:“这事交给我了,届时定让着哈真后悔出兵!”
愉悦的氛围没有打断长宁的思路,就算如此这也并没有找到抵抗弓弩的法子啊!
人心不齐是能够削弱他们的战斗力,但也并不代表弓弩就完全没作用了啊!
“那弓弩该如何?”长宁这话一问出来,三人皆知一愣,随即陆安北便笑了笑。
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阿宁,陆安北站到他面前,趁机拉住她的手,然后说:“阿宁难道忘了咱们之前缴获的那些排弩吗?”
陆安北这么一提醒她才反应过来,然后在心里暗骂自己脑子不好使,这么明显的鱼目混珠她都没看出来,真是丢人!
看着她懊恼的样子,陆安北莞尔一笑,然后轻轻一咳,脸色痛苦的做到了椅子上。
眼瞧着天就要亮了,陆安北身体好像有点支撑不住了,丘裕良和花易才终于离开。
扶着陆安北回了安宁院他到在床上就睡了过去,长宁叫芙儿去请了宋大夫。结果来的时候还不止宋大夫,妄白也来了。
这不刮风不下雨的,都两天了这身体还没恢复,宋岑给他把脉,妄白又瞧了瞧身体上的黑血丝,然后才退出了里屋。
“王妃。”
“王爷究竟如何了,跟本妃说实话!”
宋岑听出了长宁语气里的愤怒,看了眼旁边的妄白,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黑针草的毒影响了凝砂草,王爷每一次病发身体就会弱上几分,直至王爷再也醒不过来为止!”
怪老头没有说话,黑针草的毒他能解,但黑贞草融合了凝砂草的毒,他暂时还真不知道如何解!
“王妃,老夫定不会让王爷有那一天的。”
怪老头愧疚的声音并没有得到长宁释然的表情,而是冷冰冰的眼光。
“有什么缓解的法吗?”
她是生气,但她理智还在,现在不是发落人的时候。
宋岑松了口气,然后说:“两种毒的毒性已经完全融合,解毒之法暂没有,缓解倒是还有可能,只是这法子要用到一味药引,得去南方寻才行。”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他留守王府,老夫去找着药引。”妄白居士的话算是缓解了长宁的些许怒气,她点点头,说了句劳烦先生就往里屋去了。
看着床上睡着的陆安北,长宁给他捏了捏被角,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他。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陆安北上不了战场,若这个消息让哪位知道了,对镇边王府来说是灭顶之灾啊!
天已经大亮了,长宁一直坐在里屋没有睡下,丫鬟们也没有进来打扰他们。
晌午陆安北悠悠转醒,看着床边的长宁,本不想打扰她,但安耐不住想要咳嗽的感觉。被吵醒了长宁睁眼一瞧,入眼依旧是他苍白如纸的脸。
“醒了?”
“阿宁睡一会吧。”摸着长宁冰凉的双手,有点愧疚的说。
尽管已经如春,但天气依旧很凉,长宁摇摇头,然后将他扶起来坐在床边。
“我睡了花易那边怎么办,沈南之那边谁去过问。”她可舍不得陆安北带着病体还操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