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的夜晚依旧寒风呼啸,街上行走的路人都穿得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边。
拓拔宏驾着马一路奔向皇宫,亮出令牌守将连忙开门,拓拔宏下马一路往北漠皇帝的寝殿去。
“去禀报父皇,说儿臣有要是求见。”拓拔宏看着殿内明亮的火光,心里几乎是狂喜,只要这件事成了,这皇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太监进去又出来,“殿下,皇上宣您进去。”
拓跋宏大步走进去,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声音头也不抬。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
皇帝放下笔,抬头看着半跪在面前的儿子,淡淡的开口,“说吧。”
虽然觉得自己父皇今天有点怪,但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拓拔宏完全顾不上思考。
“父皇,儿臣请求带兵出征大楚。”这掷地有声的话并没有带起皇帝的情绪,“儿臣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攻下北关,请父皇允儿臣兵权,儿臣不日定当凯旋!”
拓拔宏只顾着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却没注意到皇帝越听越难看的脸色。
拓跋宏说完了也没听见父皇说一句话,抬头看皇帝,结果却对上了皇帝冷漠的眼神。
“宏儿有何把握拿下北关。”这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质问,不等拓拔宏回话,皇帝接着问:“朕若是不允你兵权你是不是就要带兵逼宫!”
皇帝的怒吼吓得下边的拓拔宏身体一抖,满脸疑惑的看着上边的皇帝,“父皇,儿臣冤枉啊!”
“冤枉,你自己看,桩桩件件那件冤了你!”边说还边把手边的奏折和书信朝拓拔宏脸上扔去。
拓拔宏心里一凉,捡起地下的书信,拆开一看,竟是他给那边传的信,可就只有这一封,没个前因后果,就算他再笨,也明白过来他被人算计了。
“父皇,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这弓弩做出来是准备献给父皇的!儿臣没有私吞之意啊!”这事坏就坏在他没有给皇帝禀报造弩这件事,至于为何不报,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了。
谁说他就一点没有逼宫的想法呢?
“冤枉,要不是朕提早得到消息,是不是这北漠明天就得换天下!”一个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惦记他的皇位,就算是他儿子也不行。
“父皇,这弓弩是用来攻打大楚的,儿臣已经得到消息,镇边王昏迷不信,儿臣是想待攻下北关之后再把这弓弩献给父皇。”拓拔宏极力的辩解着,但皇帝丝毫不听,脸上的怒意并没有消退。
“怕是你攻下北关下一步就是要回来逼宫夺位了!”
逼宫!
夺位!
拓拔宏是想当皇帝,但这不孝不义的事他有心没胆啊!
“父皇,儿臣冤枉啊!冤枉啊!”
皇帝不想听他辩解,大手一挥,“来人,把二皇子软禁二皇子府,没朕的命令不准放他出来!”
拓拔宏欢欢喜喜的进宫,最后却是被押回的皇子府。
而外边得到消息的沈南之站在窗子边笑了笑,“开始吧。”
“是。”
穿着夜行衣的人消失在了房间里,仔细一看会发现那人此刻已经朝东边快速奔跑而去。
妖娆的火光冲天而起,像一条巨大的火蛇侵蚀着离皇城东边极远的两座山,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烟味儿。
“首领,我们该撤了。”暗卫进门提醒着黑暗里的沈南之,但却在黑暗中隐隐看到了沈南之举起的双手。
“接到人之后你们快速撤离,火烧军械营北漠皇帝不会罢休,你们不能逗留,本首领要去给拓拔宏送一份大礼!”他可没忘记陆安北被抬回来把副样子。
说完不等身后的人反应就跳窗而出,消失在了黑夜里。
东边的大火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烧完,皇城的百姓纷纷前去看热闹,但却没人注意到皇城里二皇子府里的惨剧。
此时的二皇子府里一片狼藉,男人女人全被关在一个院子里,拓拔宏被围在中间,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了。
拓拔宏的王妃不知道怎么样了,但他的嫡子瞧着样子怕是凶多吉少!
下人们都缩在一团,害怕的看着中间儿出气多进气少的拓拔宏。
昨晚也不知道是谁抹黑给打的,他们一觉醒来就在这院子里。
跟二皇子府里不一样的是,另一处院子里的人可有舒心惬意多了。
“殿下,这是在军械营找到了。”蒙蒙亮的天依稀可以看着暗处的黑衣人。
拓拔彧睁开眼,懒洋洋的伸出手拿起那人递过来的图纸,跟他预料的一样。
“这东西还是回到了本王手上。”这东西对他来说不是稀罕的东西,毕竟这东西还是他找到了不是吗!
“送去宫里吧,里面的人知道怎么说。”
“是。”黑衣人消失在屋子里,拓拔彧悠闲自在的喝着小酒,虽然一晚没睡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倦意。
‘这陆安北的人,还真是好用啊!’
这次的拓拔彧是下得一把好棋,不仅拔掉了镇边王府的情报网,还这地击垮了拓拔宏,现在连他耗费心血铸造的弓弩也付诸一炬。
关键是他没费一兵一卒。
就让这他这二哥日后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作为此次事件的幕后之人,拓拔彧算的上是只赚不赔!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别人利用的沈南之骑马一路往城外狂奔,城外一路上都看得到打斗的痕迹,他的人,北漠的人,冰冷的尸体横在路边,沈南之没有犹豫,驾马快速离开。
而此时的皇宫可谓是风云变幻,生死一线。
“他们烧了军械营你们不知道派人救火吗!”皇帝的怒吼在殿内响起,就算他膈应拓拔宏的做法,但不代表他不想要他手里的弓弩。
现在弓弩一个不剩,他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
“陛下息怒,这是臣在大火里抢出来的图纸,只要有了这图纸,陛下依旧可以造出这弓弩来。”
这图纸当然不是真的他抢救出来的,而是拓拔彧派人送来的。
见着这图纸皇帝才稍稍缓和了怒气,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终于殿内只剩皇帝一人了,他毕竟老了,经历了这场儿子居心不良的打乱,他真的是疲惫了。
他曾给予厚望的二儿子,现在被自己关在王府里,管他是被算计也好还是真的有不轨之心也好,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