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朱猷顿时自得一笑,道“哈哈,少侠这话说得就不太对了。”
“哦,怎么不对了?”
“少侠,这里可不是血戈镇。你我二人现在所在的地方,名为迷雾森林,这里可不是木冥郡的地界,自然也不归属你灵剑宗。老夫闲来无事,来这里散散心,有何不妥?”
闻言,苏生眉头微皱,还真被这老狐狸抓到空子了。
严格来说,这迷雾森林既不属于木冥郡,也不属于山北郡,这里是两郡交界之地,却不属于两郡。
非要说的话,这里真正的主人,其实是那位兽神才对。
他方才只是下意识地将这里当成了血戈镇。
不过,被对方抓到空子也无所谓,有些事,根本不需要真的讲什么道理。
“你们若真是来这里散散心的,我也懒得理会,可你们是吗?”苏生又道“朱长老,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偷偷摸摸。”
“哈哈,那老夫也不兜圈子了。我等这次前来,确实不是来散心的,而是有两件事要办。”
朱猷也郑重了几分,道“这第一件事,听闻贵宗在此地发现了一处金焱晶矿脉,老朽正巧路过此地,便想带人过来凑凑热闹。”
朱猷看着苏生,认认真真地道“这无主之地的东西,向来都是见者有份,这个规矩,少侠不至于不懂吧。”
听完,苏生就这么冷冷看着对方,给了对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当他傻呢?还见者有份,见者找死还差不多。
当初,为了打探这个矿脉,他自己出生入死不说,玉龙团后面也填进去了不少人命,这些账都没算清,就想来个见者有份。
对方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初出茅庐的小屁孩?
“你接着说!”
苏生又一挥手,示意对方继续开始自己的表演。
这么弱智的借口,他都懒得反驳了,那样会拉低自己的智商。索性让对方表演完,最后再一起说道说道。
这边,朱猷或许也意识到,方才这个借口有些小看人了,他也就没在第一件事上纠结。
“至于这第二件事,跟你身旁这位佣兵团团长蓝燕有关。”朱猷又道“杀人偿命,这个道理,想必少侠也很清楚,她杀了人,有人要拿她回去偿命。”
“我这位朋友,名叫蓝凌,不叫蓝燕。”苏生则道,之前蓝凌与胡臧山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但装傻谁不会。
“少侠有所不知,蓝凌本名就叫蓝燕,她当初还是万毒教的弟子,只因残害了同门师弟,被人发现,最后叛逃出了万毒教。”
“至于她所杀之人,便是我这位朋友的侄儿,胡兲。这事,少侠不妨问问她本人,问问她老夫有没有胡说。”
言罢,朱猷看了眼胡臧山,又看了眼蓝凌。
苏生此时也扭头看了蓝凌一眼。
“不错,我本名是叫蓝燕,那胡兲也确实是死在我手里。”蓝凌开口道
“不过,那是因为胡兲想杀我在先,他想夺我宝物,结果却被反我杀了。此事,宗门几位副执事都可以作证。”
事到如今,蓝凌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对方想谋害自己,不是对方死,就是她死。
蓝凌又道“事后,宗门也因此处罚了我。这件事,从此两清了,我蓝凌不欠谁的。”
“哼,两清?杀人者偿命,只有你死了,这才是真正的两清。”一旁的胡臧山却听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地道“我那侄儿死了这么多年,你却一直活得好好的,这笔账也得跟你好好算算。”
面对虫老怪所言,蓝凌却没有过再解释什么。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解释得通的事,对方跑来找自己的目的,也不是来听自己解释的。
先前,她之所以解释,目的也并非是为了跟对方理论。
这是她第一次当面跟苏生说起她的过往,她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让苏生知道事情的经过,仅此而已。
至于跟对方争论此事,她也知道毫无意义。
“听到了吧!那胡兲既然要杀别人,自然也要做好被杀的准备,只怪他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问题。”苏生自然站蓝凌这边
“那老夫今天要杀她,她死了也是天经地义。”胡臧山顿时眯起眼道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苏生也争锋相对地眯了眯眼
二人的眼神隔空交织到了一起,一个将眼睛眯得如同刀锋一般,另一个的眼中同样透着杀意。
什么有理无理,都是扯淡。
最终,其实只有一条,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蓝燕今天必须交出来。”朱猷再次开口时,也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顿时,两位老者的气势也一齐压了过来。
但苏生根本不为所动,神色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眼看一场争斗势不可免,那朱猷又再次开口了,他话锋一转又道“年轻人,老夫劝你最好冷静一点,只要你交出蓝燕,别的事,一切都好说。何必为了一个小小佣兵团的团长,与我朱家和万毒教为敌呢?”
说实话,他并不想跟苏生动手。
他劝苏生不要因为一个蓝凌得罪他朱家和万毒教,其实,反过来,又何尝不是,他也不想因为一个蓝领,得罪了灵剑宗。
朱家不是万毒教,挑衅灵剑宗,也并非明智之举。
“只要你交出蓝燕,大家马上就是朋友了。孰轻孰重,相信你分得清。”
见苏生没反应,朱猷索性继续道“你若是担心没了玉龙佣兵团,矿脉的事没人帮你处理,大可不必,这位血蛮子同样来自血戈镇,他之前执掌的血狱佣兵团,在血戈镇的威望绝对不弱于玉龙佣兵团。”
见朱猷提到了自己,血蛮子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顿时精神一震道“大人请放心,她玉龙佣兵团能做的事,我血狱佣兵团照样能做,甚至做得更好。”
“今后,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血狱佣兵团刀山火海都敢闯。”
哪怕明知血狱佣兵团的覆灭就跟苏生有关,但血蛮子表起忠心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有的人,性子也跟野兽一样,只要将他打服了,他就真的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