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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黄祥给莫宏亮打了个电话:“我下午五点半下班,你六点十分在东山的入口处等我。”
“好,我一定准时到。”莫宏亮高兴地回答。
傍晚刚过六点,黄祥开着辆公司的公务用普通别客轿车来到位于东郊的东山入口处。开这种车不易引人注意,这是黄祥事先想好的。他看到等在路边的莫宏亮,他穿着件休闲夹克,蓝牛仔裤,褐色登山鞋,一副要登山观山景的模样。黄祥从车窗向他招招手,他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
“上车吧,我们到一个僻静处交接。”黄祥指了指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密码箱。
莫宏亮以为这密码箱里装的是十万块钱,很兴奋地打开车后门,上了车。
车子在山中的泥土路上行驶着。路旁的树林越来越密。时令己是早秋,一些树叶己被染成红色,随着天色渐暗,红色又变成了酒红,暗红。
黄祥将车开到山林深处的一个僻静地,停下车对莫宏亮说:“就在这里下车吧。”
两个人下了车,黄祥指着前面的一棵大松树说:“咱们到那棵大松下交接吧,你点点数目。”
两个人向那棵大松树走去。天色迷蒙,四周已变得模糊起来。林子里寂静得很,两个人脚步的“沙沙”声清晰可闻。黄祥落后了莫宏亮两步,用右手从夹克内衣袋里掏出来一把弹簧刀,用力向莫宏亮后心刺去。莫宏亮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向前仆倒,刀子插在他的后背上,只露出刀柄。
黄祥看莫宏亮趴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他走上前翻过莫宏亮的脸,看到他睁着双眼,眼中射出愤恨的光芒。黄祥不由惊恐地倒退了一步。几秒钟后他定了定神,再看向那双眼睛,眼神己经散了。他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己经断了气了。他拔出刀子,用抹布把刀擦拭干净。又用抹布堵住伤口。然后看着莫宏亮的尸体在心里嘀咕:你要好好想想,为什么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你不是想要钱么?到西方极乐世界去要吧,那里有很多冥币呀。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黄祥把莫宏亮的尸体拖到轿车旁,装进后备箱,又用从后备箱中拿出来的铁锹和扫把,清除掉作案的痕迹。然后开动了轿车。
黄祥按照莫宏亮画的地图驾驶着轿车朝山泉路急驶而去。车到那座平房约花了一个小时。这里因是郊外了,住房很稀疏。那座平房掩映在树木里,真是情人幽会的好地方。
刘丽还在外地旅游。今晚不会同他的情人来这里幽会。黄祥下了汽车,看到平房一片黑暗,应该是没有人。他用手推了推大门,果然上着锁。他又看看窗户,窗户紧闭着,可以确认屋里没有人。看了看四周,没人活动。他又按响了音乐门铃,里边没有反应。他取出配好的钥匙打开了大门。大门里狭窄的过道没有鞋一类的东西。试着叫了一声,里面没有回答。用打火机照亮走进屋里,他看到桌上摆着他从缅甸带回的翡翠雕像。可能是刘丽对情夫说了这雕像,对方感到很珍贵,让她偷着带来的。黄祥不由得感到自己成了他们的玩物,心里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想要呕吐。
黄祥又从车上抱下莫宏亮的尸体,横放在过道里。这时,他灵机一动,取出堵住尸体伤口的抹布,尸体上的伤口滴出了血,血滴到了过道的水泥地上。因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出血很慢,尽管如此,还是流出了几滴血。这血迹意味着杀人现场就在这屋里。
他很想把室内桌上的翡翠雕像带回去,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事后发现少了这件东西,刘丽会发觉自己同杀人事件有关的。关大门前,他又看了一眼横躺在那里的尸体,随后轻轻地关上门,并反锁上了。这一切都是带着手套干的。
回家途中,黄祥在一个陌生的加油站补进汽油,与所消耗的油量大体相当。又把莫宏亮画的图烧毁。配的钥匙用钳子敲得几乎看不出原形后,扔进了下水道里。到家后,又把车子前后仔细地刷洗干净,把车放进了车库。
第二晚上刘丽旅游回来了,她什么也没发现,向黄祥讲述了同女伴去外地旅游的情况。
下一天的傍晚,黄祥下班开着车回家了。
一进客厅,他看到刘丽脸色苍白,在沙发上呆坐着。从这样子可以判断出,她同另一个情人一起在山泉路的房子里看到了莫宏亮的尸体。
刘丽说自已身体不太舒服,晚饭是从附近餐馆订来的饭菜。黄祥吃得津津有味,而刘丽却只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说没有胃口,然后就回卧室了。
黄祥看着脸色灰白的刘丽心想,当刘丽和那个四十岁出头的情人开门进屋,看到莫宏亮尸体躺在那里的时候,她会是什么心情呢?是吃惊,还是狼狈?
不过可以推测。四十出头的男子肯定要问刘丽,这个尸体是谁?为什么死在这个屋里?刘丽会回答说不知道。要装出内心平静是很不容易的,不过她早已学会了这种本事。一个素不相识的男青年死在自己家里,真奇怪啊!没有钥匙怎么能打开门呢?这是谋杀呀,男的会看着男青年的尸体这样说。刘丽这时会表现出受惊、害怕的样子。
男子会作出近一步的推测:有人杀了这个男青年,把尸体转移到这里。因为过道里没有多少血,显然不是杀人现场。男的还会因这事难以处理而大发雷霆:真是个缺德的家伙!干了件这么麻烦的事!干什么不行,为什么偏偏要干这种事呢?
刘丽会神色惊慌地说,门锁是怎么被打开的呢?是啊!男的也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听说即使没有钥匙,懂行的人用*也能把锁打开,也许就是这么打开的。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处理掉这个陌生人的尸体。办法只有两个。要么是报告警察,要么就是转移尸体并放弃这所房子。
报告警察显然不行。首先,警察要对报案人的身份作认真调查。男的不愿被人知道自己的隐私,刘丽更是如此。要选择的就是后者。本来在租房子时,男的也好、刘丽也好,都一定是用的化名,租用秘密幽会场所绝不会亮出真名的。这样,逃走的时候更方便。警察要把房客作为重要参考人搜查,可是租房时编造出来的住址和姓名是不会成为线索的。并且,他们与附近人家没有任何来往。两邻房子都有长长的围墙,房后是一片草地,对面是杂树林,相识的人几乎不会有,来往行人也很少。
作完了这些想象和猜测,黄祥咧开厚嘴唇无声地笑了,觉得自己很有想象力,也很有推断力。他又冷笑着在心里嘀咕:过去你们一对狗男女玩弄我,现在我也好好玩弄玩弄你们。不错,很好玩。
黄祥每天都要从各种媒体上查找消息。奇怪的是,没有看到山泉路那座平房里发现男青年尸体的消息。那么有价值的事件,媒体怎么不做报道呢?
奇怪呀!这不可能呀!尸体的的确确是放在平房过道里的呀。从刘丽第二天的反应也可以看出她是看到尸体了的。她脸色苍白,也没准备晚餐,饭店里送来的饭菜她也说胃口不好没吃两口。她肯定同情人一起发现了莫宏亮的尸体。
确实,刘丽在与付声到山泉路平房幽会时看到了横放在门廊里的尸体。
刘丽走在前面,她被一件物体绊了一跤,不由“啊呀”惊叫了一声。这时付声打开了门廊的电灯,问:“怎么了?”
刘丽看到了尸体,长发蓬乱,面色苍白,衣衫零乱,己经僵硬。她又仔细看了一下脸,竟是莫宏亮!瞬间她极为震惊,是谁杀了莫宏亮,又把尸体偷运到这里?她脑中闪过黄祥的身影。他面目狰狞,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尖刀。
付声望着刘丽惊恐的面孔也惊恐地问:“这,这怎么躺着个死人?你认识这个人么?”
刘丽有些歇斯底里地尖声说:“我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
“他怎么死在这里?还是什么人把尸体扔在了这里?”付声又随口问。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刘丽又尖声说。
付声翻动尸体,看到他背后有明显的刀痕。他又看看四周,说:“他是被人刺死的。但这里不是杀人现场。他是死后被人运到这里的。”
“凶手怎么能进到这房里来呢?”刘丽问。
“这不难,懂行的人用*,甚至用铁丝都能打开门锁。”他又嘀咕:“可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扔在这呢?是恶作剧还是想栽赃陷害?”
“有想坑害你的人么?”刘丽问付声。
付声犹疑着摇摇头,又反问:“你有么?”
刘丽也摇摇头。
付声又说:“既使有,这个人也不至于杀人,然后用尸体来吓唬和陷害我们吧?”
刘丽点点头,她又说:“现在怎么办?”
付声说:“你不用害怕,尸体我晚上处理了。”他又补充:“不能报案,那样会惹火上身,麻烦多多,我们的隐情也会报露。”
刘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