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芸芸和秀岫默契地对视一眼,二人突然发出一阵笑声,听上去有些欢愉。
瑾儿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师徒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前一阵子还愁眉紧锁,阴云满布的,现在却又云开雾散,豁然开朗起来,她思来想去都琢磨不透。
“上官奶奶,您说的那个神秘的地方是在哪呢?”瑾儿忍不住开口问道,迷人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有些呆萌。
上官芸芸饶有深意地望了一眼瑾儿,嘴巴却紧闭着,并没有打算回答她的意思。
“瑾儿姐啊,别着急,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秀岫也故意卖起了关子。
“告诉我嘛,人家都快急死了!”瑾儿撒着娇问道。
“这个,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秀岫说着说着竟然破天荒地捂着嘴巴轻笑起来。
瑾儿好气地鄙视了秀岫一眼,心里憋屈着,没想到秀岫也学会欺负人了。
“上官奶奶您就告诉我吧!”瑾儿可怜兮兮地望着上官芸芸,撇着小嘴,似乎是在等待着答案。
“小丫头,你这性子真像她啊!”上官芸芸忽然忧伤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起了谁,瑾儿和秀岫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可以肯定,她是上官芸芸的旧友,不然她不可能会这么缅怀和忧伤的。
“上官奶奶你说话太深奥了,一点一点的来嘛,我都不知道该问哪个问题了!”瑾儿脑袋里像是一锅浆糊,轻轻搅动,黏糊糊的,整个人也迷糊着,她现在不知道该问上官芸芸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还是应该问她口中说出的那个她,她又为什么要说自己像那个她呢,她到底是谁?
“小丫头你还是太年轻了,是啊,你本来就很年轻!”上官芸芸语重心长地说道,眼睛里莫名地泛着泪花,翻滚着,似乎要夺眶而出。
秀岫还是第一次见到上官芸芸这副悲愁伤感的表情,此刻,她的脸上写满了思念……
“上官奶奶,瑾儿不问了,您可别生气!”瑾儿说完立马闭上了小嘴,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
“老身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像,真是太像了……”上官芸芸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瑾儿,一双眼睛游离遍她的全身。
秀岫杵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现在的上官芸芸不再是那个她熟识的上官芸芸了,她变得无比陌生,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她了,从小相伴道现在,这种状态下的她,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多愁善感,仿佛是一个慈母般“优柔寡断”,却又心系“远方”,似乎在眺望着什么,似乎是在等候着谁……
半晌过后,上官芸芸从伤感的氛围中走了出来,恢复了往常的沉着和冷静,一双眼睛再次闪烁着光芒……
“秀岫和瑾儿小丫头,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吧,把现在的线索捋一捋!”她突然开口和二人商量道。
“您和秀岫商量就好了,我什么都不懂的!”瑾儿尴尬地扰了扰后脑勺。
“瑾儿你也可以分享你的看法,没事的,慢慢来,”上官芸芸语气无比地柔和,像是在对一个后辈说的,充满了疼爱。
“真的吗?可以吗?我说错了怎么办呢?”瑾儿受宠若惊地来了个素质三连问,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上官芸芸一直以来都是很抵触她的,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现在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让她一下子怎么接受得了,完全适应不过来。
“可以的!”上官芸芸肯定地说道。
瑾儿不知道上官芸芸态度为什么突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但是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人赏识、疼爱的感觉,除了谢家的家人,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外人长辈的疼爱,更何况她还是覃玲轩的奶奶,自己以后要跟随覃玲轩,难免要和她朝夕相处,现在关系已经缓和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丫头,对于近期赵家发生的灭门之事,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吧!”上官芸芸向瑾儿使了个鼓舞的眼神。
“上官奶奶,我觉得吧,既然赵家人染上了邪祟,肯定会有这样的灾难的,至于那个邪祟想必就是您口中说的白洛常吧,她现在正躲藏在暗处,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她的踪迹!”经过亲身经历赵家发生的事情,瑾儿有了自己的看法,将它说了出来。
“你接着说!”
“我想覃玲轩和冉苒应该是在它手中吧!”
“哦?你为什么这么觉得,说说看!”上官芸芸死死地盯着瑾儿,对她来了兴趣。
“凭直觉,”瑾儿眼珠子“提溜”地转了数圈继续道,“看门鬼小灰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威胁,死也不肯透露出白洛常的藏身之地,临死前还来了一招声东击西,然后白洛常就有了更多的时间迫害赵大牛,直到他的尸体出现在了古河,赵小牛在家中被抽骨了,赵家夫妇自杀身亡,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白洛常,但它始终没露过面,覃玲轩他们也没露过面,所以我就猜想,覃玲轩他们现在应该在它的手中!”
“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小丫头啊,平常还真没看出来,可以,不错,很好,”上官芸芸连连赞叹道。
“都是在您和秀岫身上学到的!”瑾儿娇羞地低下了头,得到上官芸芸的夸赞,她惊喜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怕是在玲儿身上学来的吧,他虽是男孩儿,心思却一直都很缜密,如女孩儿的心思那般,心细如发!”上官芸芸一说起覃玲轩,眼神中充满了“溺爱”,她早已将他当成了生命的全部。
“上官奶奶……”瑾儿脸上漾起了一朵红晕,将秀脸侧了过去。
“玲儿的眼光没错,他没白疼你!”
场面大概安静了三十秒钟,上官芸芸将目光转投向了秀岫,语重心长地问道:“秀岫你怎么看?”
“师父,我觉得白洛常不在古河,它应该在对赵小牛抽骨后就转移了,现在它应该就在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我的推测准不准!”秀岫渐渐地站起了身子,一双明亮的眸子眺望着屋外的夜路。
“一语中的!”上官芸芸轻轻地点了点头,秀岫从没有令她失望过,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她的衣钵以后要交给秀岫来继承了,她也能放下心来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瑾儿疑惑地问道,她们口中说的那个地方至始至终都没有透露出来,就算是说好了去那个地方,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以上官芸芸的性格来说,她不可能做没有胜算的事情,无论做什么,她都未雨绸缪,就算这次白洛常的突然出现,令她措手不及,她依旧急中生智,很快摸排出了线索……
瑾儿心里祈祷:希望上官芸芸这次做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的情势很紧迫,但是也很明朗,只要找到白洛常的藏身之所,那覃玲轩他们自然就“得救”了!
“秀岫和瑾儿小丫头,你们两个去收拾些换洗的衣物,带上些干粮,我在这卜一卦!”上官芸芸朝二人吩咐道。
二人站起身子,朝上官芸芸恭敬地道了个别,一头扎进了房间中,开始“翻箱倒柜”,她们先将上官芸芸的三套平日常穿的衣服收集好,然后整齐地折叠,放了一个黑色的背包里,秀岫再转头从一个金色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件道袍,这是上官芸芸的“战袍”,每当遇到恶鬼厉鬼,她都会披上它,开坛做法,与其展开“生死搏斗”……
“瑾儿姐,你先收好你的衣服吧,我去伙房弄些干粮,”秀岫说完来到了伙房中,熟练地收集起可以存放的食物,如馒头、包装好的面包、压缩饼干、几块熏好的老腊肉等等!
半个小时过后……
瑾儿很快收好了自己的衣服,再将覃玲轩最喜爱穿的四套白衣服和冉苒花花绿绿的两套衣服折叠起来,跟自己的衣服放在了同一个背包中,再将秀岫的贴身衣服和随身衣服都收了起来,跟他们的衣服装在了一起,至于另外一个背包,里面塞满了袜子、鞋子……。
秀岫也储存好了一大袋备用食物,正满意地朝着内屋中走去……
上官芸芸卜了一卦又一卦,卦象却无比地复杂,没有一次是相同的,她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卦象,卜了等于没卜,因为从这数十次卦象上看,没有一次是重复的,她第一次觉得,卜卦果然是“自欺欺人”的,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排不上用场。
秀岫和瑾儿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整整有四个背包,塞得满满的,其重量可想而知……
“秀岫,这些背包我们背不动吧!”瑾儿轻声地问道,这些沉重的背包,要是叫她一次性背两个,她的香肩可承受不住这个重量啊,她从来没下过气力,更别提充满重量的两个背包了。
“师父,天色已经深了,不如我们等天明再走吧!”秀岫提议道,其实她是担心上官芸芸的身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了,每况愈下,再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夜路,只怕到时候她身体吃不消的。
“秀岫,不用担心师父,为师能走的,倒是你们两个要稍稍辛苦些!”
“师父,我们不怕苦的!”秀岫见上官芸芸心志如铁,也不好再多说劝阻的话,只是希望一路都顺利……
“上官奶奶,我们该怎么去呢?”瑾儿费力地抱起了一个背包,大概有四十来斤,她身体却感觉像是承受了百十来斤的重物。
“外边马圈饲养了一批红鬃马,可夜行五百里,秀岫去把马车安好,我们这就出发!”
“是,师父!”
秀岫很熟练地将马车安好,再将红鬃马牵了出来,不多会儿,红鬃马拖着马车,站在了房前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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