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监牢在八卦阵的光芒中,变成了无比神圣的“庇护所”,似乎没有一丝阴暗的邪气涌入。
谢浑源置身在八卦阵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放松,心情彻底平静下来,没有了丝毫波澜,更没有了丝毫惧意。
“哬嗬哬”,覃玲轩咳嗽了数声,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这么大的阵仗,看来这次谢家是真的下足了血本啊,覃玲轩略微有些震惊。
那座三星伏魔坛他认识,这个八卦阵他也认识,他明确地知道,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不止是为了保住谢浑源的性命,更多的是用来对付他,他们口中的妖人。
“哎,”覃玲轩悲叹了一声,为什么就跟谢家结下了深仇大恨呢,自己从异世界死里逃生,什么都没做,就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他理了理思绪,既然已经避无可避,只好认清现实,再做打算。
“大人,那我开始了!”峰鹤修士请示道,眼神中再没了惧意,充满清明。
“放手去做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保住二爷性命。”谢玉现在是完全信任他,没有半分疑心。
“是!”
峰鹤修士甩了甩长长的袖口,带着一众术士,朝着覃玲轩的方向走去。
覃玲轩被牢牢地绑在了床上,在挣扎了数下无果后,他放弃了抵抗,安静地躺着,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哦?你也是术士?”峰鹤修士满脸狐疑地问道。
“你觉得呢?”覃玲轩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冷冷地反问着他。
“我看你不像,你不具备术士的任何特点,”峰鹤修士肯定地否决道。
不过,他的内心不像表面那么安稳,在心海,激起了一层层惊疑的浪花。
他很好奇,如果覃玲轩不是术士,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鬼魂的气息呢?这说不过去。
要知道鬼魂是灾难的象征,它集齐十八重灾难于一身:贫贱、悲哀、衰败、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
一个人类身上出现鬼魂气息,不外乎以下两种现象。
如果平常人被鬼魂缠上了,噩耗就会随之来临,也会出现相应的灾难后果,根本就无法避免,直到死亡为止。
可面前的覃玲轩,身体却很健康,完全没有被恶鬼缠上的丝毫迹象,所以,他排除了第一种。
第二种,只有术士的可能了,因为术士经常与恶鬼搏斗,与鬼魂打交道,就算他们用尽方法,去除了恶鬼残留在身上的气息,可他们身上的鬼魂气息,根本无法完全去除。
用他们行业的专业术语来说,面前的覃玲轩没有任何“道行”,所以,他压根就不是个术士。
峰鹤修士为难地摸了摸后脑勺,他究竟是个什么人,真是费解。
还有更令人捉摸不透的事情,覃玲轩身上的鬼魂气息若有若无,如果不是他经常捉鬼,根本就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是无害的,危及不到他的生命,只是一直跟随着他。
峰鹤修士沉思着: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三种现象,就像覃玲轩这样,可以跟鬼魂和平共处。
可是人鬼殊途,就像是一对宿敌,怎么可能会共处呢?
要知道,人鬼相处,时间一长,要么是人的生魄受损,慢慢流失,没有任何精气神,甚至威胁到性命。
要么就是鬼魂承受不住生人的阳气,最后自行离去,不然就会魂飞魄散。
严格来说,人跟鬼是两种不同的物质,背道而驰的,根本就不可能共存。
峰鹤修士实在是不知道,覃玲轩到底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空气一直这样安静着,也没有人出声打破。
覃玲轩看着他的眼睛,大概猜出了他内心的想法,然而,并没有说话。
覃玲轩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孤魂野鬼总喜欢缠着自己,像是把他当成了朋友。
从小到大,他见过它们无数次,它们也总是喜欢呆在自己身边,赶都赶不走,渐渐地,他也被迫习惯了,反正,它们又不伤害自己,只不过,带给了他无数的困扰。
他从来没有把身边的它们这件事,刻意告诉郈茩和冉苒,他有些自私,他不想失去他们这两个真正的朋友。
郈茩和冉苒只知道覃玲轩是灵异灾星,但是从来不曾害怕过,也从来不去过问,他们把他当成了兄弟,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一起面对。
有一段时间,覃玲轩都觉得自己是“鬼王”了,只不过,他没有任何实力,也驱使不了它们。
蒙浪向峰鹤修士使了一个眼色,催促他继续询问覃玲轩,希望从他们的对话中,寻获到有用的信息。
“你究竟是什么人?”峰鹤修士依然保持表面上的沉着冷静。
“我是覃玲轩。”覃玲轩不冷不热地回答他的话。
“我知道,我问的是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峰鹤修士仍然耐烦地询问。
“反正我不是你们那样的人,”覃玲轩忽然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我们?”峰鹤修士和其余术士齐声疑问。
“难道不是吗?你们只不过是谢家的鹰犬,”覃玲轩冷嘲热讽,接着道,“哦,对了,还是那种只会乱吠的。”
其余术士脸上已经表现出了不悦,尽管覃玲轩说的是实在话,可是他们心里不好受。
峰鹤修士依旧不动声色,保持着沉稳,“我们和谢家不过是朋友关系,各取所需罢了。”
“不,你们永远做不成朋友,你们之间只有利益,当利益链一断,你们的关系自然破裂,甚至是翻脸无情。”
在覃玲轩眼中,他们这种也能被称为朋友?顶多算是压榨相互的价值,这只是一种利用,很纯粹地相互利用关系。
他的那番说辞真是侮辱了“朋友”这个圣洁的词语,他们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峰鹤修士脸色稍显苦郁,甚至有些沉闷。
覃玲轩这番话也传到谢玉和蒙浪的耳朵中,他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你依然是谢家最大的仇人,”峰鹤修士恐吓着覃玲轩。
“凭这个吗?”覃玲轩扭动了下脖子,将壁虎胎记露出来。
“对,就凭这个,足够你死一万次了。”峰鹤修士不甘示弱,像是抓住了覃玲轩的“痛柄”。
“可笑,可笑,”覃玲轩嘴角露出讥笑。
在场的所有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阶下之囚,竟然还这么镇定自若,大言炎炎。
“好了,我们不做这些口舌之争了,”覃玲轩的嘴巴无比严实,超出了峰鹤修士的预料,他也不再和覃玲轩软磨硬泡了。
“想怎样,尽管来吧,我都会奉陪到底,”覃玲轩虽然抱有极高的求生欲,但是对于沆瀣一气的他们,他绝对不会低姿态去求饶。
“动手!”峰鹤修士严厉道。
其他术士一拥而上,不一会儿,就将覃玲轩从床上抬了下来,放到八卦阵中,由四个人负责按住他的手脚。
谢玉和蒙浪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寻找覃玲轩的弱点,其实,他们也知道,覃玲选的弱点,就是瑾儿,可是又不舍得拿她“开刀”。
“还是关心关心你们的主子吧,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覃玲轩一脸地幸灾乐祸。
“二爷?”那个言语调戏瑾儿的貔貅脱口而出,他害怕极了谢家。
不知何时开始,谢浑源困倦了,在他们的谈话中,竟然闷声睡觉。
随着覃玲轩话语的深入,谢玉的心一下紧张起来,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一闭眼,再看不到谢浑源了。
蒙浪将手轻轻地搭在谢玉肩膀上,宽慰着他,放松下来。
“二爷?”峰鹤修士轻声对呼唤着谢浑源,却听不见任何回应,他依旧在埋头大睡。
“怎么回事,你能感知到吗?”峰鹤修士对那貔貅问道。
“没有,我感应不到实体邪灵,二爷应该只是困了,想睡觉吧,”通过这种“通灵”的交互,谢浑源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能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进入梦中“嗜睡”的惬意。
“不要大意,峰鹤老弟。”谢玉焦急地催促道。
“大人,您放心!”
峰鹤修士带领众术士观察着谢浑源,发现他的生命体征很平稳,没有任何危险。
峰鹤修士为以防万一,拿出一张黄符,接着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悉悉索索”地在黄符上写着。
“敕!”他大喝一声,将黄符贴到谢浑源的额头上,像是对付僵尸一样。
谢浑源却像头猪一样,竟然打起了呼噜。
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他们神经崩得太紧了。
峰鹤修士还是放心不下,围绕着谢浑源盘坐的身体,给他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一番折腾下来,他只得出了一个滑稽的结论:谢浑源确确实实睡着了。
但是,凭他的经验和感知,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大人,要叫醒二爷吗?”他眉头微蹙,不敢自作主张,请示着谢玉。
“叫!”
峰鹤修士与众人一起呼唤着谢浑源的名字,他根本就醒不过来,自顾自地睡着大觉。
“大人,怎么办?二爷熟睡了。”众人一筹莫展。
“没有生命危险,抓紧下一步!”蒙浪吩咐道,他不想在浪费时间了,他迫不及待地要解密羊皮纸,找到傍生村。
众人不再顾忌谢浑源,纷纷把心思放在了覃玲轩身上,不过这次他们都很小心,没有丝毫大意。
“脱!”
覃玲轩讶异不已,不明白峰鹤修士说的是什么意思。
众术士一窝蜂地围住了他,淫笑着,像是一个个色鬼,盯着覃玲轩的身体。
“嘶嘶嘶”的声音响起,覃玲轩极力反抗,却拗不过他们巨大的气力,只能被迫忍受,这份耻辱,与生俱来,最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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