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天笑道：“当然是人族，货真价实，和前辈一样。前辈何出此言，莫非见到我的法术有什么问题？”
老者摇摇头：“随口问问，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人将死，什么也不重要了。这一辈子的心愿，已经了结，我也可以含笑九泉。”
秦柔传音：“李哥，要不要救救这个老人，他挺可怜的。你的大光明术，应该可以救活他的。”
李海天回道：“我用光眼查看此人业力，他身上闪烁红光，血光浓烈，曾经手上沾染了许多人的鲜血。柔柔，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要被人的外表所惑。特别是在修真界中，许多人杀人越货，见财抢夺多了去了，你救了他，他可能反过来杀你。”
秦柔点头，心凉了半截，修真者这么无爱吗？再看此老者时，目光已经不同。
李海天问：“老前辈，你倒底有什么心愿已了，能否告诉我们？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办的，尽可以说，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你们能在灵气匮乏之地，修炼到这个水平实属不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啊。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就是保护好这座山和方圆周围的湖泊吧，这里，毕竟属于故乡，有感情。”
“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点离去。迟了，可能也就离不开了，你们不是坏人，快些走吧。”
老者看看外面，催促着李海天和秦柔。
突然，老者腰间的玉牌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他骇然一惊：“快，你们快走！”
李海天和秦柔对视一眼，倒底是什么事情，让垂死之人如此惊慌？
“快离开这里！”
老者继续催促，李海天和秦柔却没有动。
“为什么啊，前辈，你不说清楚，我们不会离开的。”
“唉！”
老者叹息一声，腰间玉牌闪烁得越发强烈。
此时，一个声音炸响在山洞：“罗牛生……”
声音清脆，如愤怒的黄鹂。
罗牛生？
原来此人叫这个名字！
这座山叫罗归山，这个人叫罗牛生，莫非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李海天闪过念头。
这声音也好熟悉！
罗牛生轻声道：“终究还是来了！”
虽然声音到了，但人却在极远处，这是用一种法术直接将声音传递到千里之外。
半分钟后，一道强大的气息由远及近，突兀出现在山洞中。
罗牛生似早有预料般，神情平静看着来者，轻声道：“天使长茉莉，你终究是来了。”
茉莉没有理罗牛生，她来到李海天面前，抑制不住内心喜悦的心情，强大的压力与愤怒瞬间消失，多云转晴。
“李哥，秦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秦柔甜甜一笑：“茉莉姐姐，我们发现有接天连地的五彩光柱，就过来查探，然后遇到了这位老前辈。”
茉莉冷声道：“哼，你怎么这么称呼他，什么老前辈。此人名叫罗牛生，踏破铁鞋无觅处，他就是我们苦苦找寻的黑罗之人。”
黑罗？
罗牛生？
罗归山？
李海天有些明白了。
罗牛生倒是错愕不已。
一是天使长茉莉的修为，居然就分神后期了，她是怎么恢复的？
二是茉莉在地球万年，寿元早该结束，但她身上却没有一点死气，反而焕发了青春。
三是天使高傲，特别是像茉莉这种，曾经身居高位的女天使，怎么可能对一个元婴期修为的人，还是男子这么亲近？
四是李海天拥有一手光系法术，比如悬在头顶的照明光，比如恢复他气力的那道光，他和天使倒底有什么关系？不是天使，却懂光系法术？
和李海天寒喧两句，茉莉来到罗牛生面前，优美的站姿与坐着那苍老的身姿形成鲜明对比。
“茉莉，你是得到了什么奇遇吗？”
最大的敌人面对面，此时罗牛生的心情却异常平静。因为他将死了，当一个人看破了生死，还有什么能影响他的心情呢？
茉莉回头看着李海天，眼神中有感激、有感动、有喜爱。
“我的奇遇，就是李哥。”
李海天点点头，默认不语。他知道天使一族与黑罗万年的恩怨，此时他不好插手。
罗牛生多看了李海天一眼，然后淡淡道：“想不到天使的奇遇在我人族。你有奇遇又如何？灵气复苏，就算几百年后，也不可能达到普通的修真星球水平，你们也只能被困在这里。而我黑罗，已经找到方法全部离开，我这个将死之人亲自送他们离开，去外面的世界，回到灵气充裕的地方，那里才是天堂。”
茉莉讶然。
原来那道光，就是黑罗离开产生的异象么？
她道：“罗牛生，看你的样子，一定是用自己残余的生命，催动了某种力量吧，你是以自己的死来成全他人的生。”
罗牛生淡淡笑道：“不错，茉莉，你与我斗了万年，最后还是我黑罗举族离开。而你天使，继续困在这个地方，仙路断绝。”
茉莉看着四周的阵纹，目光闪动着。
“这些都是突破空间的阵纹，你也够下功夫的。罗牛生，我们一直不停寻找你们，却找不到，既然黑罗已经离开，那你可以在临死前告诉我你们躲在哪里吗？”
罗牛生轻轻抬起右手，向下抹理着自己的胡子，此时，他反而有些得意和骄傲。
不过要不是李海天给他的力气，他可能手都抬不起来。
“罗归山中藏地仙，黑罗思归驻此山；山水湖泊人世间，仙山乾坤有洞天。”
罗牛生道：“这是古代一位大诗人，有远古剑仙称号的诗仙游历罗归山后写的千古绝句，它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你们在西方，我们在东方。大隐隐于世，我们化为凡人，你当然找不到。何况我黑罗本来就拥有无上的隐匿功法，我们的空间，更是藏得比你的天使空间还隐蔽。”
李海天终于明白罗归山的意义，罗归罗归，黑罗思归！！
这位老者，在黑罗中的地位等同于茉莉，他用自己残余的寿命帮助族人离开，实现万年的宿愿，其精神是伟大的，其行为是伟大的！
换个角度看，他就是黑罗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