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医生的声音,姜茴只觉得自己脑子快炸开了。
她想要开口阻止白医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白医生将该说的话都说了,陈涞也不是脑子不好使,这么直接又明显的话,他听不懂那才是不正常。
姜茴大脑混乱,也没勇气去看陈涞的表情。
她回复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医生那头似乎没意识到这边的不对劲儿,还在说:“好的,那我等你们过来,那天具体的流程安排等我弄好了再打电话通知你。”
姜茴:“……好,辛苦你了。”
白医生:“应该的,那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姜茴:“嗯。”
白医生终于挂断了电话。
虽然这通电话结束了,但是姜茴紧绷着的神经并没有放松。
她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头皮发紧。
虽然她没有抬头去看陈涞,但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陈涞正在死死地盯着她看。
姜茴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她想过事情会败露,但没想过会这么快。
快得让她反应不过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找理由。
“试管婴儿。”陈涞似笑非笑地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编好理由应付我了吗?”
姜茴下意识地抿住了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确实,理由没编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
“怎么,编不出来了吗?”
陈涞突然凑近了她,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行抬起她的脸来,让她看向自己。
陈涞这一下用的力气不小,姜茴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她疼得皱眉,但仍然没有开口解释。
“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编吗,随便找个理由敷衍我都不愿意了?”陈涞不依不饶地问着她,语气那叫一个讽刺。
姜茴被陈涞问得烦了,突然就有了自暴自弃的想法。
她看着陈涞的眼睛,“就算我编,你会信吗?要不然你说说,你想听什么样的理由,我直接按你的要求说给你呗。”
她语气冷漠,没有任何愧疚和被发现之后的心虚。
哦,不对,心虚是有的。
但她心虚并不是因为对他有感情,而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的败露无法继续。
有时候陈涞会恨自己的通透和聪明,
倘若他能糊涂一点儿,是不是会比现在好受一些?
陈涞盯着姜茴看了很久,他动了动嘴唇,问了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你要跟谁做试管?”
姜茴听见这个问题之后就觉得挺好笑的,她也确实笑了,“以你的智商,会猜不到这个吗?”
陈涞:“……”
反正也瞒不住了,姜茴索性就跟陈涞说了实话:“蒋驰得了急性白血病,骨髓库一直找不到配型,医生说新生儿脐带血手术成功率很高。”
“所以你打算给他生个孩子,为了救他。”陈涞面无表情地接过了姜茴的话。
陈涞这个说法听得姜茴有点儿不舒服,她皱了皱眉,纠正道:“不是我给他生孩子,是我打算要孩子。”
陈涞轻笑了一声,“有区别吗。”
是她给蒋驰生孩子,或者是她打算跟蒋驰要孩子,对于陈涞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她和蒋驰之间会有一个孩子。
当然,姜茴是理解不到这一层意思的,她已经解释完了,接下来怎么办就看陈涞怎么决定了。
陈涞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沉默了很久。
卧室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刚刚暧昧的气氛已经完全消失了。
陈涞周围的气压都很低,姜茴在他的辐射范围内,呼吸都有些困难,胸闷气短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涞才问她:“你们已经离婚了,他的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姜茴:“理论上说是这样的。”
陈涞:“那实际呢?”
姜茴:“我十六岁跟蒋驰认识的,十七岁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了,从十七岁到三十六岁,快二十年了。”
言外之意就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她做不到对蒋驰放任不管。
姜茴这一次倒是挺坦然的,她为了蒋驰,大概是连撒谎都懒得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