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刚才一时被故事所吸引，静静地听着，此时看到赫连翎脸上有些悲伤的样子，知晓他一定是想起了赫连翎。
这个故事看起来像个日常琐事，又像个寓言。带点温馨的同时，却又多了一分残酷。
父亲和儿子的身份很好猜，苏玖觉得这一定就是小时候的赫连翎和他的父亲赫连魁。
果然赫连翎看着鲸鱼继续说道：“小时候不懂父亲的意思，其实长大后也不懂。只是等到他已逝去，夜深人静，才恍然明白过来。”
赫连翎着迷似的看着静水里优雅的鲸鱼，这句话看起来说是给苏玖听，但更像是自己的低声呢喃。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与父亲相处的一幅幅画面。
小时候他一直没感受到父爱，赫连魁仅有的几次父爱表现，就是带他去了一些游玩场所。
但是这些也是他拜托着那些赫连魁身边的大人物，努力争取来的。
而赫连魁也不是对他的话语置若未闻，他也经常在他做完任务后，对他指导提点。只是他的用词一向格外严厉，不带一丝人情。
罚是经常罚，夸奖的话却不多。
曾经赫连翎真的搞不懂赫连魁在想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最亲的人，也只唯有彼此可以信赖。
为什么他不能像别的父亲一样对自己好一些呢？这是否就是他固执相信的王者生来孤独？
直到赫连魁在B国，和赫连翎以轮盘赌的方式，用一支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两声枪响一直回荡在赫连翎的脑海里，渐渐转化为鼓点，在他的脑袋里经久不息。
咚咚，咚咚。
还有最后那一刻，他对自己的期许。
咚咚，咚咚。
心一时痛得无以复加，来到A国的这些日子里，赫连翎时常想起赫连魁，连日来积压的情绪排山倒海般袭来，赫连翎目眦欲裂。
就在这时，一个像天使般的声音带给了他救赎。
苏玖迟疑地开口道：“至少蓝鲸是自由的，不会像别的鲸类一样被囿于囚牢。你的父亲对你应该有更好的期望。”
那些复杂痛心的情绪似乎一下被一个束封口袋收纳了起来，心中的憋闷突然有了一个方向泻出，赫连翎转过身，看向苏玖。
看到她脸上隐隐的意思担忧，赫连翎突然笑了起来，有些释然。
他说道：“小玖，你真是一点没变。”
听到这话，苏玖心里是有点懵的。
她干了什么？
噢她出言安慰了他。
但那只是她在对一个曾经的朋友做出应有的关怀啊。
怎么就效果那么好让他笑起来了？
不过她脸上的担忧不全是因为赫连翎的悲伤，赫连翎到现在还放不下赫连魁的死，会不会因此记恨上对于赫连翎的死有间接影响的A国？
这时，赫连翎突然走上前来，低头看向了苏玖手推的婴儿车里的宝宝。
由于散乱的思绪的影响，更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赫连翎现在不是什么好人，苏玖下意识有些慌乱地往前探了探身子，遮挡住了赫连翎看向宝宝们的视线。
赫连翎有些怔愣，看向苏玖的眼里多了一丝复杂。
自己也太失礼了，苏玖反应过来，有些懊恼。
场面一度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