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名婢女走了进来。
“禀告殿下,陛下的御医已经到门外了,不知……”
李恪闭上了眼睛,哀嚎一声:“父皇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赶我出长安吗?!”
阴弘智不再说话,恭敬地对李恪施了一礼,然后悄然的退出了李恪的卧房。
走到蜀王府的院中,阴弘智抬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并不觉得愉快,相反只觉得心中满是悲哀。
“阴大人!”
正在阴弘智感叹间,御医在蜀王府的婢女的带领下向着李恪的卧房走去,迎面看见阴弘智,对他施了一礼。
阴弘智回过神来,也对着这个并不认识的御医还了一礼。
直到现在,他终于深切的意识到,他们隋朝旧势力扶持了十几年的李恪最终被他们舍去了。
虽然他的计划是保住隋朝旧势力真正的力量所在,但是到了现在很难说这到底是弃帅保车还是弃车保帅了。
毕竟李恪是他们多少年来一直支持的皇子,如今李恪被迫无奈离开了长安,前往封地,就代表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虽说他们在朝中的文武臣子的势力都保存了下来,可是他们最能直接威胁到皇位的棋子现在且已经没有了,或者说被他们暂时的抛弃掉了。
“李世民,这都是你逼我的!”
阴弘智的脸色阴沉下去,一双眼眸之中也都是凶狠的光芒!
……
李恪离开长安的那天,下了一场大雨。
整个长安城都被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远远地望去,全世界都仿佛被笼罩在雨帘之中。
长安城门口静悄悄的,除了几个蜀王府的老人打着雨伞在城门送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阴弘智没有来,蜀王府的门客们也没有来,曾经饱受蜀王府恩情的老臣也没有来,谁都没有来。
“唉……树倒猢狲散啊!”
李恪掀开马车的帘布,望着空荡荡的官道,心中十分的寂寥。
李恪只觉得有无数的惆怅塞满了胸口,让他无法呼吸。
那些他曾经寄予厚望的臣子们,现在却都已经改换了门厅,不知在为谁效力。
“走吧!”
李恪放下了帘布,闭上眼睛轻声下令,他已经不想再这片伤心之地久待,只想速速的离开这里。
马车悄然向前滚动,李恪的心也好似在不断地沉沦。
封地……那将远离大唐的政治中心之地,他终于还是败了,败的一败涂地,将自己的未来一并赌上,然后全都失去了!
雨下的很大,雨滴敲击在马车车顶上的声音很大。
李恪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之中也同样被这样敲打着。
“我还能像李祐当初那样风风光光的回归长安吗……不,我一定可以回来长安的!”
……
“此时李恪已经出城前往封地了了吧?”
阴弘智的府邸之中,隋朝余党们坐在一起,轻声的说着话。
“唉,现在咱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一个官员叹息道。
阴弘智不愿意被这种颓废的情绪所困恼,于是摆了摆手朗声说道:“无妨,我觉得咱们的第二计划已经可以开始实施了!”
“第二计划”这四个字一出,隋朝余党们的眼睛纷纷都亮了起来,这是他们十几年前就埋下的一颗重磅炸弹,此刻终于有机会将它释放了!
“按照计划,先从民间百姓开始吹风,之后再在朝廷的勋贵大臣之间散布流言,务必要将此事弄的天下人都知道,让李唐皇室丢尽脸面!”
……
张元是一名普通的大唐百姓,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在茶楼里听书看戏。
今日他就如平时一样,又一次来到了茶楼,只不过此时他的怀中还揣着一百两的银票。
昨天夜里,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来到他家,将一沓银票塞给他之后,要他传播一个消息。
当时他听到那个消息之后,眼睛难以抑制的瞪得大大的,下巴都几乎要脱臼了!
张元是茶楼的老主顾了,当他进了茶楼之后,早有小厮冲过来,领着他坐到了他平时长坐的位置。
“张二爷,您又来了。”
一个平时经常和他一起听书的年轻纨绔走了过来,拱了拱手说道:“今天说书的可是有名的薛之云,薛大爷。”
张元心中有事,自然是敷衍了一番。
可是他忽然想起这年轻的纨绔乃是个大嘴巴,无论什么事只要他知道了,一定会闹的世人皆知,要想传播这个消息只要告诉他就好了。
“小少爷且慢。”
张元伸手把那纨绔叫到身边来,环顾四周之后压低声音说道:“哥哥我最近听到了个消息,却涉及皇族辛密,你可想要听?”
那纨绔青年犹豫了一下,却终于忍耐不住好奇心,凑过来说道:“快告诉我罢,明知我这人好奇心最重了!”
张元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可知道当今大唐的公主,全都不是陛下的血亲骨肉?”
“什么?!”
纨绔闻言惊呼一声,脸上满是吃惊之色,他低声问道:“此事可有谱?”
“有谱!”张元做出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乃是知情人透漏的。”
纨绔听完之后,兴奋的转了几圈,然后就向张元告辞。
于是在当天晚上,张元离开茶馆的时候,整个茶楼都开始低声讨论起这大唐的公主到底是不是当今圣上的亲生骨肉!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在不断发生,民间的渔轮彻底爆炸了,无法遏制和控制的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