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的眼睛在月色下闪着令人害怕的寒光。
“你们好大的胆子!不仅敢违抗朝廷的严令,公然将禁止之物引入境中,只顾得私利,完全不顾朝廷的朝纲社稷,如今事发后竟然还敢持械拒捕!?”苏烈怒斥道。
首领冷笑一声,骂道:“朝廷横征暴敛,物价飞涨,民不聊生,我们小民不做一些暴利之时如何生存?!朝廷都已经不顾我的死活,却让我们维护朝纲社稷,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好大的胆子啊!”
趁着苏烈暴怒之际,首领悄悄对身边的随从们说道:“我们一会全速向夏州城突围,能跑出去一个就是大吉,不过不要轻易将兵器放下,他们不会要我们活命的!”
其实大家都明白,做了这种事,被抓住了一定是死路一条没跑了。
那如今还不如拼死一战,宛若得以脱身自然是好的,要是脱不了身,凭借着手中的宝刀斩下几颗走狗的头颅也是不亏。
“动手!”
首领突然发难,只扑向面前最近的一名军卒,他手中长刀劈下,只见寒光一闪,军卒还没有做出反应便已经被立地斩下!
瞬间原野上就乱做一团,虽然走私团伙装备精良,可是却也抵不住这些几十倍与他们的军卒。
他们短暂的反抗一阵,就也死的死伤的伤,而首领也被几名军卒用长枪枪身打翻在地,直接生擒活捉了。
苏烈走上前去,将一个包裹打开,却见包裹之中满满当当的塞的都是晶莹剔透的精盐。
苏烈看着周围军卒们眼巴巴的眼睛,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十成里留三成回去交差,剩下的大家分了吧。”
“是!”
军卒们欢喜的称是,便一个个走上前去分这些精盐,而苏烈也走到了被捆绑在一起的首领面前。
“我看你的招式总觉得眼熟,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苏烈一把掀起首领的面巾,却不想见到了一张熟悉无比的脸,立即大惊失色!
“什……什么!?”
这个首领正是苏烈曾经的部曲,现在担任轮换边境防御军务的屯长也来!
“怎么样,没想到吧!”
也来哈哈大笑,苏烈冷着脸将几名死尸脸上的面巾掀开,果然一个个都是薛延陀的军人。
“把他们带去见可汗,立刻!”苏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大声吼道。
居然连一方守军都已经亲自参与到走私行当之中了,这薛延陀的天难道真的要变了吗?!
……
当夷男知道今夜抓获的这些走私之人,竟然都是他薛延陀的军将,一时间也手足无措起来。
待到冷静下来之后,他将所有的薛延陀掌权的领主们都召集到自己的军帐之中商议对策。
毕竟连一个朝廷的暴力机构都参与到这件事之中,那就说明有无数的隐患正在形成,甚至在这一刻,夷男都开始怀疑自己还是否能真正的掌握薛延陀的军队!
在大帐中,一袋精盐放在地上,另一边是被捆绑住手脚的也来。
也来被打的浑身流血,头发随意地泼洒在地面上,他低着头并不说话,嘴角却还带着冷笑。
“也来,可汗也带你不薄,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之事?你还配作为一名薛延陀的战士么?!”夷男的侍从痛心疾首的说道。
“哼……”
也来连头也不抬,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当一个战士如果不能将老婆和孩子都能养好的话,那才是最大的耻辱!我看你们也休要多言,要杀便杀就是!”
此时吴娅恽正从帐外走了进来,看见地上的精盐和也来,就不禁勃然大怒!
“我就说为什么我的食盐降价那么多也还是没人买,原来都是你这个混蛋在捣鬼!”
他如何能不怒?
他本以为自己重新掌握了售卖食盐的权利,而且薛延陀只有他独一家,于是他花了很多钱请工人开矿,可是谁知道根本就没人买,让他平白赔了许多的钱!
吴娅恽心中无比愤怒,又加之前不久被夷男暴打过一次,怒火冲上来就往也来的脸上重重的挥了一拳。
也来被打翻在地,却还是冷笑道:“你们已经失了民心!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在做这件事!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薛延陀有千百万热血儿郎都在做此事!”
夷男全程停在耳中,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一样。
这时,帐外一名侍从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可汗大人,薛延陀部最大的粮草店发生械斗事件!粮草店的老板和管事全都人杀死了!”
“什么!”勋贵们全都站了起来,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何?!”
“听说是粮草店将一斤粮食涨到了五百三畜钱,许多百姓在勃然大怒之下,就拿刀屠戮了粮草店!”
“可汗大人不好了!”又一名侍从匆匆的跑了进来,“外面有百姓起义,已经杀了前去镇压的守军,正在向咱们这边杀来!”
“什……!?”
夷男瞠目结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名侍从冲了进来。
“可汗不好啦……”
夷男只觉得自己铁桶一般的江山,正在他面前肉眼可见的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