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长林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在太子殿下面前好好的展示一番自己的才华,好日后可以得到重用。如今有机了会,他自然要好好的把握在手上!
“好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祐长吸了一口气。
李祐刚刚清楚的看见了雄狮和灰狼都跟在工匠之中,有了他们两人的鼓动,只要自己时机一到就将工厂集市全都撤走,那些尝过什么叫好日子的人,又怎么甘心去继续过以前的日子?
人心,便是如此!
……
当斥候带着一车包装精美的煤油灯驱车来到薛延陀部的边境时,便被几名薛延陀的士兵拦住。
一名屯长摸样的人走了出来,用手中的长刀指了指斥候,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乃是李氏商会的一名管事,受大唐太子殿下的差遣,将这车礼物赠予薛延陀部的可汗!”
管事在长刀的威胁下,不卑不亢,声音清脆的说道。
“唐人?”
屯长走上前来,恶狠狠的瞪了管事一眼,然后将耳朵凑在管事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若不是可汗下了严令不准诛杀前来通商的唐人,此刻你已经化为我刀下的亡魂了!”
“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并不是来打仗的。”
管事微微一笑,并不因为屯长的利刀而害怕,却也不因为持有依仗而狂妄。
“还请众位通融一二,我送完礼物后还要回太子殿下座下,若是晚了,说不准又会受到一顿责罚。”
管事对着兵卒们拱了拱手,然后用马鞭抽了下托着礼物的马,向薛延陀的腹部进发。
片刻之后,管事将一个木匣在夷男面前打开,然后将那个镀金的镶嵌这各种华美宝石的煤油灯拿了出来。
“可汗,这就是太子殿下送给您的礼物!”
夷男难得的睁着眼睛,他接过煤油灯,在手中摸索了一番,由衷的说道:“这是宝贝啊……替我谢谢大唐太子的好意了。”
随后夷男挥了挥手,一名亲卫将一个长长的木匣递了过来。
“这是我回馈给太子殿下的礼物,还请使者替我带到!”
夷男打开木匣,只见木匣里安静的躺着一柄长剑。
然而长剑的用料却非常一般——最起码在管事的眼中看来是这样的。
整把长剑通体都灰蒙蒙的,管事强忍心中想要嘲笑的心思,因为哪怕是他腰间的佩刀都比这把宝剑要好上太多了。
在当今镔铁已经完全普及了的大唐,有过更高见识和眼界的人们,当然是早已不屑于过去曾经仰慕的神兵利器了。
“是,我定当如实禀报给太子殿下!”
不过管事还是接过宝剑,行礼之后便匆匆而去。
“苏将军,你知道的,我是速来不喜光,如此宝物放在我这里也是蒙尘……将这几件宝物赏赐给有功的家族领主吧。”
目送管事远去,夷男便将煤油灯放回盒中,再也不看一眼。
“对了,刺来将军那天受了重刑,给他送两个,代我表达对他的关怀之情。”
“看来通商之事,已经是确实无误了,”苏烈问道,“但不知在此次贸易中,我们可有所顾忌?”
“顾忌?”夷男冷哼一声,“百无禁忌!”
夷男知道他麾下的某些领主已经颇为富庶,甚至有些人富庶得已经失去了斗志,所以李祐来双边贸易也好,最好将这些领主的钱全都骗光,让他们一个个变成穷光蛋才好。
因为夷男很清楚,富庶的生活会磨平一个英雄的远大志向,所以他一直生活的非常朴素,甚至清贫。
也正是因此,他从没有因为成为薛延陀部可汗而沾沾自喜,他向往的是入住长安城,成为全天下最富庶、最强大、最受人尊敬的那天下最大的天可汗!
“呼……”
想到自己这个梦想,夷男长长的吸了口气,又一次闭上了双眼冥想了起来,他仿佛听见虚空之中有隐隐的冷声传来,如同某种真言。
……
三十岁阿勒尘是薛延陀部最大的领主之一,乃是薛延陀部中势力最为强大的铁勒部人。
虽然薛延陀的可汗是夷男,可是若真论起权势来说,他阿勒尘也并不逊于夷男。
跟夷男的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相比,阿勒尘可仿佛黄金王一样,奢华萎靡的生活从他出生开始就伴随着他,他也从没想要改变的意思。
“领主,这就是唐国送给可汗的礼物,可汗转赠给您了!”
亲卫将两盏奢华的煤油灯点燃,轻轻地放在阿勒尘帐中的沉香木几上。
阿勒尘皱着眉毛,盯着煤油灯看了半响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再一把将婀娜多姿的胡女揽入怀中。
“快把那些垃圾给我撤出去扔了!”阿勒尘嫌弃的看着那几个黄金打造出底座的烛台,再看向煤油灯,“看见没有,这才叫做‘灯’!”
“我以前就劝说可汗和唐国通商……”阿勒尘抱着胡女在那张从阿拉伯商人手中斥重金买下的虎皮上换了个姿势,“李唐的宝物可多了,要是多弄点进来,那咱们的日子才会更舒服!”
“来来来,给我添茶!”
阿勒尘一口将茶饮下,然后高声吩咐婢女为他添茶:“我阿勒尘的帐子既然号称黄金帐,那就要名副其实一点!”
“等和唐国正式开始贸易之后,这种煤油灯给我多多的买进,也叫我这黄金帐不堕了威风!”
阿勒尘又拿起木几上的酒壶,对身边另一名薛延陀部的贵族领主说道:“看看,知道这让你喝醉的好酒是哪里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