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莫昊天与赦天琴箕很快就回到了露水三千。
御清绝会被君海棠影响到什么程度,他知道,但并不是很关心,反正改变不了相爱相杀的结果。
接下来,他需要关心的是红冕边城和金瓯天朝的战事。
此刻距离鬼方赤命立下的三天豪诺已过去了将近一半,莫昊天知道双方战火很快就要引爆了,为了让怪贩妖市的大军能够顺利入驻金瓯,他决定从旁‘协助’一把。
“若要让妖市大军接管金瓯天朝,必须得让他们失去所有能可借助的援兵,如此,他们才会请求妖市派兵来抵御鬼方赤命的进攻,而现今能帮助金瓯协防的只有素还真那些人,看来我得让这些人无法出动,至少挡住大部分。”
“同时,我也可以动摇天朝的内部信心,令金瓯自乱阵脚,双管齐下,让他们不得不选择求助怪贩妖市。”
“哈···那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比失去一国之君更能让人惊慌的呢?”
一阵思忖,莫昊天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思路。
他知道,如果他不出手干涉一下,鬼方赤命到时候肯定败退无疑。
倒不是莫昊天看不起鬼方赤命以及红冕边城的整体实力,而是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中原群侠那帮人必定会插手。
一旦正道插手,不谈其他人,光是一个素还真或者苍,就足以抵消鬼方赤命这个最强的战力,而剩下的倦收天、原无乡、翠萝寒等人,对付赤命手下仅剩的两个七元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者,金瓯无缺自己身边还有蓝灯子和黄泉雪这两个处于第二梯队的高手,如此一来,交战双方高端战力就开始出现明显差距了。
至于大军···
对不起,那些炮灰最大的作用只能撑一下场面。
虽然莫昊天也想让鬼方赤命无功而返,但红冕的败退,必须是败在怪贩妖市的手上,而不能是中原正道的手上。
因为如果鬼方赤命若是在素还真那里折戟,到时候就得他来面对整个金瓯和正道群侠。
这是以寡敌众!
纵使莫昊天认为自己的实力要比鬼方赤命强了不少,但一下子硬撼这么多正道,他也不能完全保证结果。
久战必生变数。
当然,他其实可以选择和怪贩妖市合作,然后一起进攻金瓯,毁掉矿脉,这样也不算违背了血誓,但莫昊天却并不想这么做。
首先,此举必会将龙戬彻底推到对他的对立面,到那时,龙戬、正道、鬼方赤命,这三方势力说不定会一起对他动手,而这并非是他所乐见,他所预期的,是暂时与龙戬交好,让素还真没办法明着针对他,至少在罪域异识登场之前,大家要保持一片和睦。
其次,战栗公这个反派属实让他觉得恶心,没格调,升不起合作的兴趣。
而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莫昊天也必须要让龙戬复仇成功,否则复仇失败的他只能继续呆在苦境,等了偌久的魔息珥图怕是要在魔息山哭瞎...
总之,种种原因促使之下,莫昊天才做下了现在这样的决定。
“现在这种情况,金瓯无缺肯定不会轻易走出天朝,嗯···让紫衍老头先把他约出来,然后派千玉屑去···”
“至于给中原群侠那边,就由我和琴箕亲自出动,给这帮正道施加压力。”
“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想到此,莫昊天眸中绿芒闪烁阵阵,随即站起身来往露水三千内部走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再次回到金瓯天朝的素还真将从红冕得到的讯息一一告知,同时也从金瓯无缺的口中知道了怪贩妖市重臣的到来。
“又是琉金···”
听完这一切后,素还真颔首说道:“亨王,妖市之人很明显是心怀鬼胎,他们的目的亦是贵境琉金,所送来的那个姚琨碧恐怕也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孤岂会看不出这点。”金瓯无缺摇了摇头,“但他们主动释出诚意,而孤手中又没有更多证据,且在目前这种危急的局势下,天朝也不能和他们翻脸啊。”
素还真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妖市来的人都被我集中安排在偏殿,就算他们心怀鬼胎,但人数太少,翻不起什么风浪,倒是关于如何抵挡住鬼方赤命和燹王的进攻,素还真,你可有什么想法?
金瓯无缺神情略显疲态,显然,素还真带回来的消息让他很无力也很无奈。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挡,只要能撑过去,到时候琉金之事便由素某全权负责。”
说到此处,素还真停了一下,抬头说道:“不过,亨王,请恕素某直言,即便赤王和燹王失败,恐怕贵境的琉金矿脉也难免···”
“琉金矿脉乃是天朝最重要的经济根本,若是摧毁矿脉,天朝将失去财富之源,孤麾下亿万子民的生活也会陷入困顿。”
金瓯无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兹事体大,请容孤慎重思考一段时间。”
“这是自然,那素某这就先回琉璃仙境召集众人,前来天朝支援,请!”
“请!”
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素还真知道金瓯无缺一时半会做不下决定,也不欲浪费时间,直接离开了。
摧毁琉金是后话,现在的任务,是先保证金瓯天朝不被双王覆灭,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
同一时间,无眠生的消息也传回了妖市之中。
隳皇殿上,判神殛看完密报,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金瓯天朝马上就要面临苦境红冕边城的进攻,傲因,即刻整顿大军,不久之后,金瓯必会对我方发出求助。”
“臣遵命!”
霸疆座上,傲因直起身来,说道:“吾皇,随无眠生密报回来的,还有金瓯天朝所赠的一整船琉金,该如何处理?”
“太上爷早有算到此事了,他命我们将这一船琉金融合成钴琉金封,全部倒入先前那片红色海域之中。”
“傲因明白了...哈哈哈!”
笑完之后,傲因又道:“吾皇,血唇码头那个疑似二世子嗣的人...”
“此事太上爷也亲自派人前去印证了,静待消息吧!”
判神殛淡淡地挥了挥手,但眼中却是饱含杀意,显然,对于任何可能是皇脉余孽的人,只要确认,他必会马上出手将之铲除。
而与此同时,血唇码头边,赮毕钵罗为解心中疑惑,终于重新踏上了妖市土地。
就在赮毕钵罗步落一刻,忽然,九天风云色变,妖雾弥天乍起,浓浓邪氛中,一道森然石桥,挟鬼哭神嚎,诡然降临。
“生为客,死为奴。有常、无常,皆在幽幽一念;机会、命运,尽系冥冥一抉。”
伴随沙哑诗号,一个双眼罩著咒布,手持拄地鬼杖,身背哭尸的诡异之人从妖雾中缓缓走出。
同时,远处高峰上,一座黑色石轿沉立,轿中,一名紫色长发的俊美男子亦将目光紧锁在赮毕钵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