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雷看向人群，“我有必要提醒各位，从现在开始，如果还有监护人要带风险乘客参加夜宴，绝对不要乱换配饰。”
“你是说……”塔西娅一时语塞，“菲利普……菲利普的危险是，我造成的？”
司雷点了点头。
塔西娅往后退了两步，“……我现在能不能先回去看看他——”
“不能，你必须把例会听完，”司雷答道，“今天的例会很重要。”
人群中，一个女人慢慢举起手，“那请问……那个胸针现在在谁手上？”
司雷侧目而望，看见一个烫着小波浪的短发女人，她的个子也很矮，圆脸，但有一双非常大的眼睛。
“杰奎琳女士吗？”司雷问。
女人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对……您知道我？”
“以前听塔西娅说起过你，”司雷走到杰奎琳身旁，从口袋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天鹅绒方盒，“您收到了今晚的夜宴邀请，对吗？”
“您是……亚当斯先生是吗？”船员低头翻阅着一本手册，“哦，你没有监护人。”
塔西娅也回过头来：“司雷警官……？”
“伯恩哈德！伯恩哈德！让他们停下来！”亚当斯惊恐地叫喊，“司雷警官！救救我，司雷警官！”
被打的人捂着脸，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很抱歉，伯恩哈德先生。”
司雷揉了揉眉心，低声道，“……这些情况，等例会结束，我再来和您单独解释，好吗？”
“她认为我们没有给予你足够的尊重，”其中一人回答，“她作为你的监护人，有必要为你讨回公道。”
“赫斯塔刚刚让一个船员转交给我的。”司雷回答。
“不是，”杰奎琳立刻摇头，“我、我的意思是——”
“好的好的，”杰奎琳立刻握紧了司雷的手，“……太感激您了，司雷警官。”
几个船员停下了脚步，
“我们昨天的行为太过激了，”其中一人道，“赫斯塔女士非常不满，她要求我们来向你道歉，并归还一些私人物品……”
“你是说你名下还没有登记任何一个风险乘客？”
“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成为监护人也可以让其他人陪着去的。”一旁塔西娅小声补充。
所有乘客都愕然望着这一幕，发出阵阵惊呼。
然而，船员竟没有回手。
伯恩哈德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出拳打在船员的颧骨上，其力道之大，直接将对方重重击倒在地。
“好了，那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件事。”司雷自言自语地往人群中走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还有那个人，”伯恩哈德并不罢休，他指着亚当斯，“就因为因为你们昨天的荒唐举动，这人今早主动找我的麻烦，我非常确定，如果赫斯塔女士在这里，她也会为我做主的！”
“我明白了，”对面的船员上前一步，他稍稍松开衣领，“如果这样能让你感到释怀，你当然可以——”
船员已经抓住了亚当斯的手，他试图挣脱，但无济于事。
她缓步走到海伦身旁，将一张船卡放在了海伦眼前。
几个船员踢脚立正，“很抱歉，伯恩哈德先生，请接受我们的歉意。”
“我今早什么都没有做，”亚当斯高声道，“完全是伯恩哈德先动的手——”
几个船员就在这时聚集在一处，伯恩哈德立刻认出这正是昨天捉拿自己的几人，只见他们同时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伯恩哈德心跳骤然加速，他立即起身，跳过了桌子，“干什么！你们又要干什么！”
“我记得你，”伯恩哈德看向其中一人，“你就是昨天抓着我的后颈，拿我的头往地上撞的那个人……”
“不是不是，我哪里当得了什么监护人！”杰奎琳慌忙纠正道，“我昨晚都听说了，只要登记成风险乘客，那些《细则》上的规矩就都不用遵守了——如果我现在能登记成风险乘客的话，晚上的晚宴是不是就可以让别人陪我去了？”
被打的船员被抬走，余下几人则仍在原地等待伯恩哈德的原谅。
“所以……赫斯塔女士要求你们来向我道歉，你们就来我面前说两句话，嗯？”
杰奎琳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海伦几乎立刻遮按住了那张船卡的卡面，突如其来的拍桌声吓了众人一跳——那正是属于她自己的，37号船卡。
“别怕，”司雷将方盒递到杰奎琳手中，“胸针在这里。”
司雷皱眉望着这一幕，想说些什么，但忍住了。
“你暂时不是古斯塔夫的监护人了。”司雷低声道，“最近一段时间，你也没有任何资格去招揽任何风险乘客，减少外出，好好待在客舱里反省吧。”
“……我，我现在还没有找到监护人，”杰奎琳磕磕巴巴地问道，“要紧吗？”
几个深呼吸之后，伯恩哈德合起行李箱，“她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船员往亚当斯的方向看了一眼，亚当斯完全没料到还有这样的无妄之灾，他刚想辩解些什么，一个船员已经走到他面前。
伯恩哈德再次朝他另一侧的脸颊打去，如此重复，直到他自己再次脱力，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
海伦当即起身，她踢开椅子，毫不顾忌众人目光，径直离开了餐厅。
海伦目光惊惧地抬起头，司雷也正看着她的眼睛。
杰奎琳重新坐下，司雷则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海伦。
“您的监护人是谁？”船员问。
“那你希望我们怎么做呢？”
另一人将一个黑色的皮箱放在了伯恩哈德面前。打开皮箱，他看见里面放着自己昨天被缴的武器和一些私人证件。
“……反省什么？”海伦咬牙切齿，“这船卡，你哪里来的？”
“什么……”
伯恩哈德看着箱子，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你们……什么意思。”
“只是关个禁闭，”司雷移开目光，“他不会有事的。”
“这样可以了吗？”船员看向伯恩哈德。
“可以！”伯恩哈德的声音重新变得洪亮起来，“相当可以，哈哈。”
船员点了点头，又走到伯恩哈德耳边，“……但我们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箱子里的这些武器，你是绝不能佩戴的，不要再有下次了。”
伯恩哈德别扭地嗯了一声，“我都知道了，不用你们操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