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百来人的武装恐怖分子,便是上千人,于巅峰时期的韩墨而言亦不足为惧。
他的降临宛如一颗陨石砸向地面,激起烟尘滚滚,让交火的双方俱是心神大震,还以为是对方的炮火。
两秒之后,烟尘中杀出的人影彻底扭转战局。
华国驻扎在此的营地本就不足一个团,只有一千人左右,这日派遣出去的有七百人,剩下的人是换防休整的,除了巡防队伍,其余人等在恐怖分子偷袭时并无太多准备,不过是拿起手边的枪械,子弹在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面前俨然九牛一毛。
武器库开启需要时间与人手,还要找准时机,众人且战且退,正苦无良策,韩墨从天而降。
天上盘旋的直升飞机自然引起了恐怖分子的注意,韩墨杀出去后,他们料到这是军营援兵,开枪扫射。
周允大骂,顶着枪林弹雨强行降落。
战场的格局瞬息万变,不到一分钟,恐怖分子惊悚地发现,短短的一分钟里,那个凭空而降的男人居然已经“徒手”连杀了他们同伙十几人。
韩墨一发子弹没有带,就地取材,他用的是从敌方手中缴获的枪械。没人看见他是如何拿到这些枪械的,因为看到的都死了。
身手之快,杀人之老练狠辣,便是这群恐怖分子看了,亦后背生凉。
加上周允周峰,韩墨的行动越发如虎添翼,他仿佛重新变成了浴血修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所向披靡。
恐怖分子彼此嘶声吼着外语,集结了大半的火力对付韩墨。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韩墨对恐怖分子。
残阳如火,不如地上的血红。
韩墨满身斑驳血腥,站在尸体堆中,侧脸笼罩在夕辉之下,漆黑俊美的眉目略显阴沉,他转过身,望着身上同样遍布血迹的乔安。
韩墨丢掉手中已经打空的枪械,踏过血泊,一步一步走近。
乔安蓦然后退一步。
韩墨立住脚,“吓到你了?”
这是乔安第一次看到韩墨杀人,杀这么多人。
恐怖分子也杀了自己不少人,自是死有余辜,但,这些人有一半几乎是凭韩墨一己之力或射杀、或拧断脖颈、或挡枪。
韩墨的力量是压倒性的,纵然是一个连的,于他而言却宛如小孩子过家家。
乔安身后的士兵甚至在本能的恐惧之下举起了枪,枪口对准韩墨。
韩墨不惊不动,只沉静地望着乔安,双瞳深邃如井。
乔安怔忪片刻,示意不远处举枪的士兵:“放下,这是韩上将。”
韩墨只问:“你怕了吗?”
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他,怪物一样的他,这是他真实的一面。
乔安攥紧手指,往后退的那一步,以往前补上三步作为回答,而后举起了枪。
韩墨怔然。
砰的一声,那一枪擦过韩墨的肩,他的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射穿恐怖分子的最后一口气,对准韩墨的枪掉落在地。
“不怕。”乔安吐出铿锵有力的两个字。
韩墨又问:“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
不怕与接受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乔安一时之间无法回答。
韩墨也不逼他此时就给出答案,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有的是时间。
韩墨从他上战场开始就威名远扬,在各国都留下了“战神”“魔鬼”“修罗”的传说,有人说他三头六臂,有人说他不老不死,也有人说他的后代都是怪物,至今仍在各国活动,所行之处寸草不生、狼号鬼哭。
他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特别是媒体在场之时,多是乔装遮掩,他的真实身份只有各国的最高领导层知道一二,完美alpha不光是华国的秘密,更是世界需要共同保守的秘密。
无论传说如何,他的出现,让这个战争频发、动荡不安的小国得以暂时得一片安稳,在黑暗的世界里,他是王,没人敢主动去触他的霉头。
托了韩大战神的福,乔安的维和日常变得悠闲起来。
乔安却依然每天给自己的任务安排得满满,多半是训练。韩墨就每天跟在他后头,走到哪儿都跟着,成为一道令人瞩目的风景。
乔安绝口不提那天韩墨问自己的话。
韩墨也不说,两人就这么若有似无地暧昧着,除了周允周峰,其他士兵愣是没看出来这对郎情郎意,只当是韩上将是视察来的,训练表现比往日更勤奋了些。
周允恨铁不成钢,急得抓耳挠腮,问韩墨:“你到底要不要追人?”
韩墨:“我不就是在追人?”
“你从来没追过人对吧?”
“追过敌人。”
“……”
周允完全没被幽默到,吃着周峰辛苦跑腿买来的抹茶布丁,一身茶味:“韩墨,你不会真以为每天跟屁虫似的跟在乔安后面,就是追他了吧?”
韩墨那时是真“单纯”,别说追人,对人心动都是第一次,虽然他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但喜欢人的“方法”,具体要如何实施,他这方面的知识储备还不如一个初中生。
他以为自己永远用不到这种东西。
韩墨说:“我知道,要跟他约会,吃饭,看电影,然后开房。”
周允:“…………”
步骤是对的,但从韩墨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
恋爱这种事,纸上谈兵再多,最重要的是去实践。周允没再说啥,由着韩墨自己去琢磨,任何难题只有自己悟出解题思路,才是真的会做。
韩墨没什么恋爱经验,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他花了一天时间,专门驱车去市中心的大街上,看来往的情侣,并在书店买了一本爱情小说。
乔安一天没见韩墨,还以为他走了,心不在焉度过了一天,直到看见周允。
周允笑嘻嘻地问:“韩墨不在,你是不是觉得很空虚、很难过、很不知所措?”
乔安:“……”
绕开不着调的周允,乔安状似不经意地问:“韩上将有事?”
周允:“你问他咯。”
乔安用完晚饭,回到自己的单人宿舍,他喜爱清静,单人宿舍连着办公区,晚上这边除了巡逻的士兵偶尔经过,基本没人。
营地建造的建筑与这个临海小国的大多数建筑一样,白墙红瓦,古朴之中带着一点岁月静好的诗意。
乔安喜欢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如果没有战争,应该是个非常适合度假的地方。
路灯照得墙面晕黄,灯下高大alpha的身影像一团月光落下的影子,静悄悄的,神秘而唯美。当他抬起眼睛,天上的星月失去了光辉。
乔安无数次,在梦里,在梦外,为这个男人心跳过快。
韩墨手中提了一瓶陈年好酒,两只高脚酒杯,叮当一碰,笑问:“可以进去坐坐吗?”
“……韩上将,天色不早了。”乔安嗓音艰涩。
“你白天都在忙,就是到了晚上,才有时间喝一杯。”韩墨不疾不徐,“这点时间都没有?”
乔安还要婉拒,只听韩墨又道:“我明天就走了。”
拒绝的话,顿时塞在了喉咙口,落回了肚里。
单人宿舍干净整洁,就像很多士兵的住处,摆在台面上的私人物品少之又少。韩墨打量一圈,说:“等一下。”
他出门,随手在墙根揪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进屋从垃圾桶里翻出口服抑制剂空瓶,插在里面,摆在桌上,灌了一点水进去。
乔安愣神。
韩墨笑道:“你还用口服抑制剂,这么怕打针?”
“……”乔安耳廓微红,辩解道,“口服比较方便。”
“嗯。”韩墨笑笑,徒手拔.出软木塞,倒了两杯红酒。
说是喝一杯,两人不知不觉就将一瓶红酒都喝完了。
乔安脸颊酡红。
韩墨问:“你醉了?”
乔安说:“受过训练,这点酒喝不醉。”
“真遗憾,那就不能对你做什么了。”
“……”
韩墨又问:“我可以对你做什么吗?你的脸……”抬起手指,触碰乔安酡红的脸颊,“很好看。”
被触碰的地方像是被火燎了,乔安偏头躲开,“韩上将……”
“嗯?”
“请、请不要这样。”乔安低声,“我们都是alpha。”
“所以?”
“alpha是不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
“不能生宝宝。”乔安颊边脂色更浓,没醉,却说出了糊涂话。
韩墨笑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乔安讷讷:“请不要戏弄我。”
没有人,会对此时的乔安无动于衷,韩墨喉结下上一滚,他试探着,用指节碰了碰乔安的手,“乔安。”
乔安把手一缩,差点打翻酒杯,站起来下逐客令:“韩先生,夜深了,该休息了。”
韩墨单手扶住额头佯醉:“我走不动,我醉了,今晚就在你这里睡吧。”
“……那请便,我去别处。”
韩墨捉住他手,“逗你呢,单人床挤不下俩大男人,我走。”
韩墨一身落拓出门,问:“你明天有空吗?”
乔安想了想说:“我会送你的。”
斗转星移,月落日升,营地中养了鸡圈,公鸡打鸣的喔喔啼唤醒这个清晨。
乔安至半宿方眠,睡得浅,强打精神去给韩墨送行。
韩墨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悠闲得像去郊游散步。待瞧见乔安,他翘起唇角:“走吧。”
乔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你的直升飞机呢?”
韩墨打开车门,“不用飞机,我们开车就好。”
“我们……开车?”
“对。”
“去哪儿?”
“约会。”
“……”乔安疑惑道,“你不是要走?”
韩墨理所当然道:“没错,到处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韩墨:约会,吃饭,看电影,开房步骤完美。
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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