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这对未婚夫夫在一张大床上醒来。
乔逆扭头望着身边的alpha,前两天严禛还会吃他豆腐,摸摸蹭蹭什么的,昨晚却没有碰他半根毫毛。居然有点小失望。
呸,什么失望。乔逆唾弃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乔逆定定地看了严禛片刻,莫名口干舌燥,他支起上半身向严禛靠近,鼻尖嗅闻他身上的气息不够,远远不够,想要更多。这个念头像魔鬼一样攥住他神经。
ega的本能在渴求alpha的接触、亲吻、占有。
乔逆爬上严禛的身,靠近严禛的唇。
严禛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
严禛问:“你做什么?”
乔逆:“……喊你起床?”
“需要这样喊我?”严禛眼睫低垂。
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严禛身上的乔逆:“……”
他硬着头皮给自己找理由:“我睡迷糊了。”说着便要挪动,被严禛擒住手腕,乔逆失去平衡,直接贴在严禛身上,脸颊挨着他沟沟壑壑的胸肌,一时分不清谁更烫。
“你……”乔逆羞恼抬头,对上严禛眼睛,声音戛然而止。
也许伴侣间真有心灵感应,乔逆只看严禛一眼便知,他想要。
而乔逆自己也想要。
这是一件相当操蛋的事,乔逆的心理还没有做好准备,身体就已经跟严禛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乔逆咬紧后槽牙,与本能对抗:“你放开我。”
严禛好整以暇地往他小腹一瞥,“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助?”
“不要。”
“嘴硬。”严禛盯着他唇,“你刚才想偷亲我。”
“没有。”抵死不认就对了。
“我允许你亲。”
“……”
严禛抓过他手放在自己心口,“也允许你摸。”
“…………”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乔逆脑子嗡嗡,怀疑自己在做梦,要么就是严禛睡糊涂了,居然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严禛却无半分赧然之色,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我是你未婚夫,应该履行安抚你的义务。”
这才像严禛会说的话。
乔逆问:“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嗯。”
乔逆蜷起拇指与食指,在严禛胸膛轻轻摩挲,猛地狠狠一拧!
“嘶。”严禛吃痛。
乔逆笑得像只小狐狸,“别做梦了!”逃荒般连滚带爬下床,生怕被自己的alpha报复。
严禛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他这两天故意减少对乔逆的触碰,想让乔逆情不自禁,结果等来这样的结果。
乔逆淡定地刷牙,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能控制自己的感望,而不是由着本能胡作非为。
不到万不得已,乔逆不要严禛的特殊帮助,他不想产生依赖。
严禛将乔逆送去医院。
今天依然要尽职尽责地用爱唤醒严扬。乔逆一到病房,严老就让他唱“世上只有家人好”。乔逆大清早的就来当歌手,护士听了都说好。
也就乔逆当过明星,这种场合虽然有点小羞耻,但他脸皮厚啊。就是全医院的人来听他唱歌,他也不带脸红的。
对比之下,楚澜显得尤为沉默,不过也没人逼他做什么。
乔逆:“唉,都是孙媳妇,待遇怎么这么不一样呢。”
楚澜讷讷地问:“什么孙媳妇?”
“爷爷已经把你当成严扬媳妇了。”
楚澜这人脾气清冷又古怪,这几天表情鲜少变化,此时听了乔逆的话,居然耳根透出薄红:“别瞎说。”
“这么说,你不想跟严扬结婚?我可以帮你跟爷爷说一声。”
“……”
“我可真去说了啊。”
楚澜羞恼道:“有什么好说的。严扬都没醒来……就算他醒来,也是怪我的。”
乔逆:“所以你到底希望他醒来,还是不醒来?”
“当然希望他醒来。”楚澜毫不犹豫道,“怪我也没关系……”
“别一脸悲惨的表情。严扬醒来要是看到你这样,他也难受。”乔逆说,“你这几天待在病房里,都跟他说什么?”
林琬方檬天天来,但谁都没有楚澜守着严扬的时间多,天不亮第一个来,天晚也是最后一个走,吃饭什么的林琬带点给他就吃,忘记带就不吃,人比黄花瘦。
“没什么。”楚澜淡淡道。
乔逆摇头,“你这样不行啊,严扬感受不到你的爱。”
楚澜:“……”
乔逆:“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你跟严扬说说你们以前的事,倾诉你对他的思念,再握着他的手哭一哭,他说不定明天就醒来了。”
楚澜:“……你在讽刺我吗?”
“在你爱的人面前,示弱并不丢脸。”乔逆觉得自己有成为情感学家的潜质,“你总是藏着掖着,严扬不知道你想什么,连他在昏睡中你都不愿意跟他说真心话,就算他醒来,你们之间仍然会有许多矛盾。”
楚澜捏紧手指,“那他就真心了吗?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他从来没提过带我回家见他父母。”
原来还在为这事疙瘩,乔逆好一阵无语,叹道:“他父母什么样子,你不是见过了?不是我说我公公,他毛病挺多的,方姨就更……严扬是怕你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你吧。不管怎么说,严扬这事确实做得不地道,让你没有安全感。”
乔逆对着病床,“严扬,你听到了吗?你跟楚澜谈了那么久恋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却不给人家一个名分,别怪人家觉得你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楚澜忍无可忍:“可以请你闭嘴吗?”
“医生说了,就是要多说话,刺激严扬的求生意识。要是人人像你一样坐在这里一个屁不放,严扬怎么知道有人在等他?”
“……”话糙理不糙,楚澜沉默。
乔逆说得嘴皮子都干了,自去倒水喝。
严芭一脸郁闷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只小巧的行李箱,不用别人问,自己就倒豆子似的小嘴叭叭。
原来她应林琬的要求回庄园取严扬的衣服,却被吓到了。
“我看影音室里的幕布挂着,以为忘了收起来,我拿起遥控器一按操!那鬼影扑面而来,音效超级瘆人,差点没吓死我。”严芭捂着小心脏心有余悸。
乔逆:“……”
严扬吃绿豆糕出事那天,他在楼上看恐怖片,看到一半不敢看暂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彻底忘了。
没想到时隔十天,居然被严芭看到。
“别被我抓到,抓到就扣工资!”严芭以为是哪个佣人在家偷看片子。
乔逆自是不能让人背锅,尴尬道:“抱歉,是我忘记关了。”
严芭杏眼溜圆:“嫂子你喜欢看恐怖片?”竖起大拇指,“跟我哥一样猛。”
乔逆干笑:“一般吧。”
严芭将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白色的小匣子:“这是放在我哥床头的,应该是他的吧?”
“不是他的是你的?”
严芭却有些脸色古怪,“我打开看了,嫂子你猜是什么?”
乔逆:“这盒子一看就是放戒指、耳钉的。严扬不戴耳钉,那就是戒指吧。”
严芭:“……能不能让我留点神秘感?”
乔逆非常自觉地拿过盒子,递给楚澜,“不用猜了,肯定是给你的。”
楚澜没出声,也没接。
乔逆将盒子放在床头柜,推着严芭往外走。
“哎干嘛呀?我刚来还没歇口气呢。”严芭嘟囔。
“请你去吃奶昔沙冰。”
病房门合上。楚澜就像一株植物,静默不动,唯有目光定定地落在小盒子上。良久,终于伸手拿起小盒子,打开……
严扬转进普通病房后,情况趋于稳定,大家的心渐渐放下来,严俊国只在晚间下班会来看一次。方檬还有四个孩子需要照顾,往医院跑得也不勤了。林琬作为庄园女主人,家里的事只多不少,需要她出面打理,但仍会抽出半天时间守在医院。
相较之下,严禛每天把乔逆往医院送,中午晚上一趟不落。
乔逆不喜欢医院的气氛,病痛与生死离得太近,让人本能地感到不适。他宁愿去看蚂蚁。
太阳底下晒了半小时,乔逆晕晕乎乎往楼里走,汗津津的,进入电梯后所有人都在看他,不时抽动鼻尖陶醉地嗅闻,视线往他后颈瞄。
乔逆这些天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些视线,出了电梯就拐进卫生间换了一片阻隔贴。
掏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严禛半小时前就发信息提醒他换阻隔贴。
乔逆:ok
严禛:刚换上?
乔逆:早就换了,一直没看手机。
严禛:不要骗我,多读几遍狼来了的故事。
乔逆:……下次不会忘了。
走出卫生间,乔逆忽然发现几个护士神色慌张地自护士站集体出动,他这卫生间在走廊尽头,要走一段,拐个弯才是严扬的病房。乔逆担心是严扬出了什么事,小跑上去问:“怎么了?”
一名护士说:“有个女alpha病人的易感期到了,正在寻找ega……”语声一顿,“你、你是ega?”
立即拉住乔逆,“你别过去,快离开。”
乔逆心中一咯噔,正如ao是少数人,这一层的ega除了他,就只有楚澜!那个女alpha很有可能就是被楚澜的气味吸引过去的。
“哎你做什么?快离开!”护士叫道。
乔逆脸色严肃,“我的朋友也是ega,他腿脚不便,我必须确认他的安全。”
他紧赶着往病房跑,心里想着自己被严禛临时标记过,对其他alpha的吸引力会大打折扣,应该不妨事不对,楚澜也被严扬临时标记过,还不到一个月。难道是因为各人的体质不同,对alpha的吸引也不同?
乔逆已经没时间想那么多了,他必须去。
果然,产生骚乱的病房正是严扬的病房。乔逆只看到男alpha发狂时的丑态,没想到女alpha陷入狂躁也是一样的,披头散发,宛如饿狼般扑向楚澜,被几个医生护士极力控制:“抑制剂!快给她打抑制剂!”
楚澜明显受惊,脸色难看,周身微微发颤。
乔逆蓦然产生同病相怜之感,在这个世界,体质天生柔弱的ega,根本不是alpha的对手,当受到威胁时,总要寄望于别人的帮助。
抑制剂针管几次无法扎进女alpha的胳膊,急得小护士满头大汗,医生吼一声“我来”,劈手夺过针管,谁知那女alpha臂力惊人,猛地挣脱钳制,与此同时精神力无法控制地释放出来不强,但足够让在场的beta与ega神经受到压迫。
特别是对于ega而言,陌生alpha的信息素已经足够让他们难受,受到精神力的攻击,一时之间只觉心脏像被重拳击打。
处在门口的乔逆尚且如此,与女alpha只有咫尺距离的楚澜更是脸色惨白,嘴唇都快咬出血来。
女alpha再次朝楚澜扑去。
楚澜瞳孔骤缩,下意识发出一声嘶喊:“严扬!!!”
他紧紧闭上眼睛,自我的世界被隔绝,万籁俱寂。他悲哀地想着,这副残躯一点用都没有,生来就只能被当成猎物捕食吗?
即使如此,至少他想选择捕食自己的“野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就算被啃噬干净也没关系。然而有时候,连这点期望都要被玷污。
他迟迟没有等来想象中的难堪。
宛如一个溺水的人浮出水面,他听见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回应他:“总算等到你叫我了,楚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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