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因为种种不可抗力,乔逆与严禛之间确实发生了比较羞羞的事。
但只是比较羞羞,并没有进行到最后。
乔逆用血捍卫了身为男人最后的尊严,他把严禛嘴巴咬破了。
严禛望着青年含泪带怨的脸,起身给自己打了两针抑制剂,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乔逆躺在床上,脖子疼。他提起裤子,擦干眼泪,仍是一条好汉。他安慰自己,完成这次标记完又可以坚持一个月,不亏。
他抬手摸了摸腺体,“嘶”了一声:“好像被狗咬了一口。”
从浴室出来的严禛:“……”
乔逆胆肥得很,昂着下巴直视眼前高大俊美的男性alpha严禛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上每根肌肉线条都充满健硕而禁欲的美感,即便同样身为男人的乔逆看了,亦不免被这英姿勃勃的躯体折服。
试问哪个男人不想拥有这样一副好身材。
乔逆视线飘忽,顺着严禛腰腹往下落去,浴巾纯白,人鱼线绵延没入,他想,半身浮在海面的海妖莫过于此。
浴巾下长腿晃动,几步便贴到乔逆眼前。
雄性气息扑了一脸。乔逆愣神须臾,肥如豹子的胆子立时缩水,警惕地抬起眼睛,如果严禛有下一步动作,他就飞起一脚踢去。
“今晚你要睡在我这里?”严禛淡声问。
“……当然不是!”乔逆飞快下床,他可不敢睡在野兽身边。
严禛随手去取衣橱里的睡衣,刚要换,敏锐回头,乔逆并未回自己的卧室,站在隐形门边。
“你要看我换衣服?”严禛问。
乔逆:“你换呗,又不是没看过。”
“……”严禛取过睡袍,直接披在身上。
乔逆有正事要问:“你怎么发现你车子坏的?”
“直觉。”严禛给自己倒了水,仰起脖颈喉结上下滚动,一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堪堪逗留在蜜色锁骨窝里。
乔逆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掐一把自己大腿色令智昏,清醒点!
“真的是零件老化?”他问。
严禛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瞥:“你觉得不是?”
乔逆忽然有个感觉,严禛已经察觉到暗处的杀机,于是他直言不讳道:“对,我觉得有人想害你。”
“为什么会觉得有人想害我?”
“因为你是严禛,是严家的嫡子。”
“你这话,好像在说害我的人,是严家的某位。”
“你挡了谁的路,谁就有害你的理由,不是吗?就像之前在酒吧……”旖旎的记忆浮现脑海,乔逆止住话头,干巴巴话锋一转,“人心隔肚皮,你不能要求别人跟你一样善良。”
严禛唇角掠起笑意,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善良”,通常别人都乐意用成熟、优雅、大方之类的词形容他。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他说,“不会让你守寡。”
乔逆:“……”
严禛放下水杯,喉中依然饥渴,只有眼前的青年能纾解他此种发自灵魂的需索,但还不是时候,他太急了,青年会跑。刚才在床上已经证明这点。
标记成功,alpha在ega身体留下记号,仅此而已。更亲密的关系,在于灵魂的相吸。
乔逆避开对面过于灼热的视线,心想大话谁不会说,你已经翘过一次辫子了,除非……
乔逆倏地抬头,“严禛,你是重生回来的?”
严禛诧异挑眉:“什么重生?你跟严芭一样小说看多了?”
“大概吧。”
是啊,世上哪有那么多重生,他这一例已经是奇迹。仔细想来,如果严禛重生,哪里还需要乔逆去为他揪出犯人,早就让方檬去喝西北风了。
“你知道是谁想害你吗?”乔逆问。
“大概知道。”如果不是这次车子出问题,严禛不想怀疑自己的家人。
“那你……”
“你别管了,我会看着办。”严禛揉了揉鼻梁,“反倒是你的信息素,也许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上次全身检查,我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乔逆从小到大抗拒医院,最怕打针,抑制剂只用口服的。
“正常,不代表完全健康。”
乔逆不悦:“你觉得我有病?”
这是世界的ega信息素至多会因被alpha标记而产生变异,以此形成先后不同的“两种信息素”,但从未出现过两种信息素并存的现象,遑论乔逆这种“千变万化”的信息素,居然每个人闻他的信息素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就是乔逆自己,也觉得大有问题,但他拒绝去医院。他不认为这是病,只是与普通ega不太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严禛斟酌用语,“我怕你有不舒服的地方。”
乔逆快言快语:“我最不舒服的就是你咬我那一口。”
“……”
标记时需要alpha的犬牙咬破腺体,将信息素注入。对怕打针的乔逆而言,这堪称酷刑。幸亏后脑勺没长眼睛,看不到脖子被咬,不然得晕过去。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舒服。”严禛忽然来了一句。
乔逆脸颊变成火烧云,“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很舒服……”
“不,你很舒服。”
“……”乔逆摇摇欲坠,双腿软成两根面条,他根本不敢回想被标记时的感觉,凭主观意识觉得那是酷刑,但在严禛眼里,居然是享受的?
自己真的在享受吗?真的很舒服吗?
不能回想,一想就恨不能钻地缝里去。
此处无地缝可钻,倒是有一道隐形门,乔逆迫不及待滚了进去,门板死死合紧,他的牙关也咬紧了,唾弃自己这种逃跑的行为。
怎么能这么羞耻?
乔逆深呼吸,拽开门,对严禛喊了一句:“你太过分了!”砰的关上。
逗弄完青年的某位顶级alpha眉眼舒展,今天发生了太多意外,发现车子出问题的第一时间,他就调取了监控,果不其然是人为。他心里没有太大波澜,将此事交给助理,便开了备用车回家。
回家后将此事告知父母,方檬也在,他多希望,方檬表情不那么心虚。
很久以前严禛就知道方檬不喜欢自己,在这个家生活三十年,他叫方檬一声“姨”,严扬叫他一声“大哥”,逐渐弥补了两对母子间的缝隙。这并非一厢情愿,他相信,方檬在这三十年里不可能无动于衷,但终究,她选择了下狠手。
或许是一念之差,或许是早就存了杀心。无论何种缘由,已经不重要,她已经亲手打破这个家维持三十年的和平。
她是严扬的妈妈,如果此事闹大,严扬就真的……太可怜了。
严禛作为严扬的兄长,他无法不在乎自己弟弟的处境。
他站在窗边面朝夜色拧眉思索,口中弥漫淡淡的血腥味。他伸手揩了一下被青年咬破的下唇,仍在渗血,不由得失笑。
这种时候还要来乱他心神。
……
淅淅沥沥的,是外面的小雨,也是浴室传来的水声。
严俊国取来红酒,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等候佳人出浴。上次与兰茵闹得不愉快,他想趁此机会弥补,白天特地让秘书准备了礼物,他揣在裤兜里带来。
浴室水声一停,他迫不及待迎上去,兰茵一出来就把人往床边带。
兰茵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宛如一只精致的牵线木偶,任由严俊国摆弄。一场欢愉后,严俊国才想起拿出礼物,带着讨好意味奉上:“打开看看。”
细长精美的礼品盒里,躺着一条样式典雅、坠着颗颗红宝石的手链。
“很漂亮。”兰茵说。
严俊国松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好。我给你戴上?”
兰茵拎起手链在眼前晃了晃,宝石破碎的光折射在她眼中,美而冰冷,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如果我十八或二十岁的时候,会很喜欢这条手链。”
“我觉得它现在也很配你。”自己的初恋喜欢什么,严俊国记得很清楚。
“我老了。”
“胡说。”严俊国搂过兰茵香肩,“你现在比当年更漂亮,更有风韵。如果我们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你的孩子还不够多吗?”兰茵将手链放回盒子,扔在床头柜上,“方檬就给你生了五个。”
“她是她,你是你。”严俊国哄道。
“你当我眼瞎?”
“……”严俊国叹道,“是我眼瞎行了吧?那个时候我就是看她长得像你,就……要是你早点回来,或者没走,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兰茵侧头睨着身边的男人,“这么说,还要怪我?”
“当然不是。”严俊国连忙道,“我的意思是,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
兰茵不置可否,淡淡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们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没事。只要想要,你好好调理身体,会有的。”严俊国当然知道,以他们二人的年龄,能生是能生,比年轻的时候是差远了。ega的身体过了五十岁,怀孕几率会直线下降。
“你总是自说自话。”兰茵依偎在严俊国怀里,眼睛望着虚空中的某点,“你们alpha都是这样……”
严俊国笑道:“你是ega,天生要依附alpha。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自认不是个好人,也绝非是个坏人。兰茵,当年是我亏欠你,你放心,我以后都会待你好,也会将楚澜当成自己亲生孩子。”
兰茵只是默然。
严俊国没等来初恋情人的只言片语,也不恼,继续道:“国外有家专治瘫痪的医院,医疗水平不错,送楚澜过去试试?”
“我儿子不是小白鼠。”兰茵说。
“我派人查过了,康复率挺高的,去试试没什么不好。难道你想让他一辈子坐轮椅上?”
“……再说吧。”
“那你跟他说说。要是有这个意愿,随时都可以去治疗,一切我来安排。”
严俊国情难自禁,把话当年,说那时我跟你青葱少年,郎才女貌,被多少人艳羡;又说你狠心离开,我整宿买醉,多年念念不忘;又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誓言。
这样一个平时作风苛刻严谨的中年alpha,在面对自己的初恋情人白月光时,竟然如同那热忱真挚的少年郎。
严俊国说着说着,都把自己感动了。
而他怀里的美人,无动于衷。
西楼装修古典,床头摆放的座机亦是老式的转盘电话,叮铃铃响起,在这雨夜十分刺耳。
被搅扰了与白月光办好事的兴致,严俊国不耐烦拿起听筒:“大半夜的什么事?”
是林琬的慌张的声音:“俊国,你让兰茵把楚澜的抑制剂拿来。”
严俊国不当回事,抑制剂这东西太常见了,是alpha与ega的必备品。平时他要是连续几天没行房事,上班之前就会给自己来一针,防止出岔子。
“主宅的ega专用抑制剂用完了?”他问。
“不管用……”
“怎么会?”
“楚澜用的是c型抑制剂,这里没有。还有就是……”
“别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快说!”
主宅,林琬看着混乱成一团的家,叹道:“楚澜被严扬咬了。”
严俊国立时绷直了背,脸色猛然一沉,宛如窗外的阴云,“你说什么?”
一个ega被alpha咬了,这意味着什么,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若在平时,这不是什么大不了事,严扬咬谁,让他负责就是。但他咬的是楚澜,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楚澜现在是他弟弟,这是绝对不能碰的。
夜幕中电闪雷鸣,雨疏风狂。
作者有话要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
晚点加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柒涟10瓶;偃玖8瓶;默默抚摸5瓶;阳3瓶;阿郁小幼稚2瓶;小珊瑚、羽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