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命运(1 / 1)

严扬的话让大家都愣了一下。

花恋蝶要跟楚澜“相亲”,按道理怎么着都挨不到严扬置喙,而且是第一个出言反对。

“你凭什么说不行?”花恋蝶问。

严扬握紧楼梯扶手,尽量平静道:“两个Omega不能结婚。”

“所以呢?你跟我结婚?”

“……”

“你不跟我结婚,还不准我跟你弟弟搞?什么道理……”一语未了,被花夫人掐了一把胳膊,嗷嗷叫道,“妈你干嘛呀,我的细皮嫩肉都被掐青了,都不美了。”

花夫人恨铁不成钢,丢人丢到别人家了,就不该跟儿子一起来的!

花恋蝶边走边小嘴叭叭:“哎乔逆,楚澜你见过了吧?上次我在订婚宴上惊鸿一瞥,从此我对他情根深种,请你一定要帮我,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又同是Omega的份上。”

乔逆左耳进右耳出。

送走花夫人与花恋蝶,林琬松了口气:“这个小花……”

什么都不用说,乔逆懂。

花恋蝶人如其名,花花公子,喜欢谈恋爱,然而走肾不走心,就像那春天的狂蜂浪蝶。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林琬拉过乔逆的手,颇感欣慰地拍了拍他手背,语重心长道:“小乔啊,严禛娶你,我放心。”

乔逆:“……嗯。”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比花恋蝶,乔逆觉得自己很有节操。

花恋蝶没有白来,倒是给方檬提了一个醒,她的儿子到了婚龄。她在晚餐桌上说了这事。

楚澜身体抱恙没来,严扬也提不起精神,父亲爷爷问了他今天去医院复检的事,他淡笑应对,听母亲提起婚事,脸色便有点不对劲了。

方檬的意思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做正室,再找几个有权有势的做侧室。既然一个Alpha能娶四个配偶,那就一次到位。

乔逆:“……”一次娶四,严扬的肾够用吗?

严扬:“妈。”

方檬:“你别打岔,自古子女成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乔逆腹诽,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偏偏严俊国也跟方檬一个想法,严禛没能按照他的意愿娶亲已经让他很不满,次子一定要选好了,点头道:“我留意一下。”

方檬面露喜色,严俊国帮选,那定然是商业联姻,如此一来对儿子的将来发展也好。只有一点:“那个花恋蝶就算了,跟严禛没成,多少有点尴尬。”

这话像是把所有的锅都甩到严禛身上了。

严禛无言,乔逆忍不住插话:“下午的时候花少爷来看严扬,似乎很有好感。”

方檬:“……!”狠狠丢一记白眼。

乔逆泰然自若,你坑我未婚夫,我不会反击?

况且他说的是实话。

“我已经拒绝了。”严扬说。

严俊国蹙眉:“当真人家面拒绝的?”

“是。”

“扬扬!”方檬心里要怄死了,对丈夫笑道,“他们小孩子闹着玩的,当不得真。”

严俊国教训道:“这是能闹着玩的事吗?我们家跟花家还有合作,跟严禛的事告吹已经很对不起人家,现在你又当面拒绝,让人家的脸往哪儿搁?”

严扬默然半晌,说:“爸,妈,我的婚事,我想自己做主。”

严俊国正值恼怒之际,哪里听得进这话,断然道:“你的婚事我们会替你看着办。”

方檬也说:“是啊扬扬,你不知道现在的Alpha有多吃香,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不知被多少人惦记,我们帮你把关,免得着了不三不四人的道儿。”

说着,眼角余光若有似无地朝乔逆一瞥。

乔逆:“……”合着是在骂他呢。

他都听出来了,其他人不可能听不出来,严禛放下筷子,淡淡道:“严扬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他能分辨是非,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严扬也说:“我想跟大哥一样,将来只拥有一个配偶。”

此话一出,严俊国面色阴沉,一个儿子“忤逆”已经够让他烦心,二儿子居然也要跟他对着干。方檬尖声道:“扬扬你说什么胡话?Alpha娶四个配偶是天经地义、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大哥可以不遵守,因为他是嫡长子,爱怎样就怎样,你有什么资格跟他学?”

这话绝了,千错万错都成了严禛的错。

林琬捏紧筷子,笑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严禛与小乔情投意合,与他是不是嫡长子没有关系,也跟严扬没有关系。”

严芭翻个白眼:“方姨,你这话的意思都是我哥的错?我哥先出生,他想跟嫂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到你嘴里,就成了教坏二哥的坏榜样?”

方檬:“我可没有这么说。”

叽叽呱呱,吵吵嚷嚷,严扬抿紧薄唇,眉心紧蹙,疲惫中隐隐透着悲伤。

本来乔逆也在为严禛愤懑,看到严扬这样,反而有些可怜这位二弟。

一直稳如泰山的严老猛然一拍桌子,沉声发怒:“饭还吃不吃了?!”

饭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严老雄狮巡视领地般,目光如炬扫过众人,腮帮松弛的褶皱微微颤动,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威压,餐桌上噤若寒蝉。

“严禛是我孙子。”严老字字清晰,“严扬,也是我孙子。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我孙子的婚事,不用你们当爹妈的操心,他们想娶几个配偶就娶几个配偶,一个不娶也没事。你们不能随意左右他们的人生!”

严老看向严扬,“扬扬别怕,谁都不能逼你跟谁结婚,你喜欢,你开心,在爷爷看来就是最重要的。你爸妈不当人,我替你教训他们。”

严俊国方檬:“……”

严老这席话别说严扬,乔逆听着都感动。

严扬眸光闪动,眼底湿润,他垂下眼睛笑了笑:“谢谢爷爷。”

“爷爷霸气威武,爷爷我爱你~”严芭朝严老比心。

严老朗声大笑,严俊国与方檬脸色讪讪,都没了声。

不过这并未打击方檬要为儿子挑媳妇的决心,接下来两天,她收集了A市所有名门闺秀的资料,变着花样哄严扬看。

既然不能强逼,那就让严扬“开窍”,方檬百般劝说:“傻儿子,在我们家Alpha多娶一个夫人,年底分红就多出一份,你看你爸就知道了。”

严扬烦不胜烦,只是敷衍:“我不是我爸。”

“你是我跟你爸生的,我们还能害你不成?严禛说只娶一个配偶你就信了?等着瞧吧,将来有他后悔的,你可不许跟他学。”

“我没有跟任何人学。”严扬收拾体面,出门上班,“妈,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你要实在闲得慌,做做瑜伽或出门跑两圈。”

方檬气得直瞪眼:“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我还不是想给你多争取一点是一点?”

她说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社会对Alpha的优待颇多,严家也延续了此传统,Alpha娶的夫人、生的孩子越多,得到的分红与资源就越多。

母凭子贵,方檬用Beta的身份为严俊国生了一个Alpha儿子,地位由此提升一大截。她并未就此满足,Beta生育能力不如Omega,多年来她想尽办法调养身体,又连续生了四个孩子,虽然都是Beta,但每个孩子都有分红,她手里已经握有一笔相当可观的财产,遑论丈夫得到的。

她也想让儿子多生孩子,多拿分红,钱滚钱,利滚利,一辈子荣华富贵。

但儿子不听劝,非常搞什么一夫一妻制。一对配偶能生几个孩子?一两个孩子是常态,四五个孩子已经算是稀少,往上更是难上加难。即便是Omega,生五个以上的孩子也是不太乐意的。若非豪门世家,生的孩子越多越穷。严家就不一样了,多少孩子都养得起,不生白不生,生一个就是一张每年都能进账的银行卡。

方檬恨恨咬牙:“都是严禛教坏的。”

正心烦,传来一道洪亮的笑声:“妹子,干嘛呢?”

方檬抬头一看:“大哥?”

方檬家境平凡,有个大哥叫方乾,方檬嫁给严俊国,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方家发达起来。特别是这方乾,这些年靠自己妹妹在严家捞了不少油水,有事没事就要来串门巴结。

方檬正愁没人倾诉,又是一家人,她便一五一十地向大哥说明了自己的烦恼,请他出个主意。

方乾摇头:“妹子啊,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你以为严扬多娶几个老婆,多生几个孩子,就能一辈子平安富贵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乾目露精光,歪起一边嘴角,屏退伺候的佣人,这才切入正题:“明天就是金玉兰电影节,听说严禛要在电影节后宣布退出娱乐圈?”

“是啊。”

“所以说,以后他就正式回归严家,作为嫡长子,作为严氏集团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方檬捏紧手指。

方乾继续道:“妹子,你还要犹豫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你真想以后活在林琬与严禛的脸色下?”

“俊国会护着我跟孩子的。”方檬道。

“那等严俊国退休呢?你以为严老头这次回国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他的大孙子,不是为严扬!严俊国再不喜严禛,还能违背他老子与董事会的意愿?”方乾拍了拍妹妹手背,一字一字道,“严禛不死,你跟严扬在严家永无出头之日。”

方檬脸色一白,“大哥,我不……”

方乾打断她:“方檬,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严扬,还有那四个孩子想想,你想让他们永远活在别人的屋檐下,仰人鼻息地活着吗?说句不好听的,等你跟严俊国哪天没了,他们指不定会被怎么对待。”

此话堪比一把利刃插进心窝,方檬霎时没了言语。

方乾从口袋掏出一只棕色小玻璃瓶,放在方檬手里,“每次一两滴,无色无味,专门针对Alpha的,三个月后,一切就都了了。”

方檬手抖不停,方乾一把包住她手,使其握紧。

“方檬,你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

乔逆感到苦恼。

明天就是电影节,严禛会在电影节上宣布退圈,而在原本的世界,严禛退圈不久就会莫名身亡。

乔逆心里急呀,虽然他已经对外公布严禛的体检证明,但这并非万全之策,保不准就有人铤而走险。况且害人的方法千千万万,不止毒杀这一个办法。

正唉声叹气,内线电话响起,就在沙发边,身边没人,他迟疑了一下拿起直立桌式电话:“喂,哪位?”

听筒里传来磁性悦耳的一声低笑:“你未婚夫。”

“……”

“到楼上衣帽间来。”

严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衣帽间,乔逆忽然住进来,没来得及腾出房间,索性把他衣服挂到严禛衣帽间里。

当然,其中大部分是林琬上次给他买的衣服,闪亮亮的名牌,他在家基本穿不着,整天穿自己带的居家服,完全没有豪门“贵夫”的自觉。

这衣帽间他很少进,大半是严禛的衣服、领带、皮鞋,以及领夹、腕表、袖扣,各种珍奇异宝材质,摆放在玻璃柜里,看上去就很贵重。

小沙发上摆了三套正装,严禛笑问:“你觉得哪套好看?”

“明天电影节穿?”

“对。”

乔逆盯了衣服半晌,问:“这三套……有区别吗?”

都是深灰色西装,样式差不多,低调奢华上档次。

严禛:“你再看看。”

“那就……这套吧。”乔逆指着中间那套说。

严禛二话不说解衬衫纽扣。乔逆一惊:“你干嘛?”

“换上试试。”在修长五指的灵活下,纽扣一颗一颗滑出扣眼,严禛面不改色坦露蜜色胸膛。

乔逆眼睛没处放,想移开又觉得太刻意,咬住后槽牙,心如擂鼓。他自我安慰,都是男人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严禛目光淡淡,在纽扣解到腰腹时,沟沟壑壑的肌理线条若隐若现,醇浓的酒香信息素陡然充斥整个空间。

燥热爬上乔逆的脖颈脸颊,他实在承受不住这男色冲击,倏地转过身,假装欣赏琳琅满目的服装。

严禛瞥见他薄红的耳根,唇角微翘。

乔逆尽量忽略身后传来的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度秒如年,故作自然地挪动脚步,欲要出去。

“好了。”严禛说。

乔逆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只见眼前俊美无匹的男人正眼含笑意望着自己,长身玉立,深灰西装剪裁考究,贴合身体曲线,衬得腰瘦腿长,凛然若寒山雪松。

“怎么样?”

乔逆心脏重重跳了一下,狭小的空间,近在咫尺的近乎完美的男人,空气中静静交融的信息素,或许是灯光太亮,他竟一时无法直视严禛。

悄然移开视线,不过两秒,又忍不住重新落在严禛身上。

突如其来的,乔逆的心被某种悲伤的力量攥住,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他抬手,掌心贴在严禛心口。

严禛一愣。

掌心传来有力的心跳,那是严禛的。乔逆确认了,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活生生,且熠熠发光地站在他面前。

这个人的生命,还没有被夺走。

“真好。”

“什么?”

“你活着。”乔逆望着严禛,认真道。

是的,重生的意义是,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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