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去查送子观音的来历,但是查来查去,只记载了这座观音像以前是放谁房里的,但是来源却一无所获。
这座观音像以前的主人是洛北王萧凌天的一个宠妾,因她跟随萧凌天回京,水土不服,一直身体抱恙,想生孩子很艰难。不知是谁就送了她这座送子观音日夜供奉,或许是心诚则灵,这名宠妾真的如愿以偿怀上了萧凌天的孩子。
不过,好景不长,孩子四五个月的时候,就小产了。
宠妾本就身体不好,怀这个孩子又伤了元气,小产后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这座送子观音便送进了库房。
这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萧御对这位宠妾还有点印象,据说当时萧凌天带她回府时,就连在她房里歇了足足一个月。
萧凌天是大英雄,但是爱慕女色,而且喜新厌旧速度之快。从萧御的母妃到姜氏,这三人都是气质很出众的美人胚子。哪怕云楚不喜欢姜氏,但不得不承认,姜氏的确很美。
“这看来是一桩无头案了。”云楚听完韩立的禀报,带着笑看向萧御,“只是你父王若是知道自己的宠妾是被人害死的,还有一个孩子,估计会发火。”
萧御闻言,却是摇头,极为讽刺的嗤笑一声道:“十二年前的一个女人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早就忘了。”
萧凌天对皇室重情重义,宁愿在戍守边城,也绝不会违背萧胤的意愿,大丈夫可歌可颂。但对于女人,除了他真爱到骨子里的,人死如灯灭,他很快就会被抛在脑后。
曾经萧凌天也是爱他的母妃爱的死去活来,他外祖家根本不愿意将女儿嫁给萧凌天为妃,哪怕对方是堂堂的洛北王府。可是,她母妃中了萧凌天的毒,不被祝福,只身独嫁。
结果呢?
生下萧莹之后就不再被萧凌天惦记,日日以泪洗面,看着他出入在各青春活力漂亮各异的妾室屋子。就这样,郁郁而终。
他母妃病逝没多久,萧凌天就又娶了第二任王妃。然而,这个王妃也是命薄之人,难产而亡。
再接着,萧凌天又将人抛在脑后,看上了姜氏,将姜氏娶进了门。
萧凌天的贪色和冷漠无情,绝对成正比。他有多爱慕女色,他就有多无情。
相对于他母妃和第二任王妃,萧凌天对姜氏的情似乎要长久、要在乎很多。或许,这跟姜氏比他小整整十八岁有关系。老夫少妻,又聚少离多,总能让人多流连几分。
萧御有多么尊敬这个叱咤风云的洛北王,就有多痛恨自己有这么个无情的爹。
韩立站在一旁,听着世子和世子妃谈论王府后院的秘闻,站着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急的有些冒冷汗。
世子这么直言控诉王爷,真的好吗?
“韩立,你再查查,看能否还有进展。”
这是云楚的声音。
萧御不明白云楚为何还继续往下查,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但是却没作声。
韩立领命,立即退了出去。
是夜,天黑的像是掉下来似的,风雪簌簌,即便关上了门窗,也能听见风雪的声音。
云楚和萧御早早的用过晚膳后,便坐在榻上对弈。
萧御成亲之前,三皇子萧逸隔三差五都要来同他杀一回合。但自从云楚过门后,萧逸就没来过了。
不仅是萧逸,就连一向不着调的九王爷萧篱落也是没现过身。
这似乎不太正常?
“世子,九王爷最近怎么没来府上了?”
云楚落下一枚白子,盯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萧御思量一瞬,随即紧跟着她落下一子,回道:“贤太妃最近身体抱恙,他日日侍疾,哪有功夫出来。”
贤太妃病了?
云楚之前替贤太妃诊过脉,的确是发现贤太妃脉象不太稳,似有旧疾。只是当时匆忙,并未太过仔细。但萧篱落并未找上门,想必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萧御紧接着又落下一子,抬头看向云楚身后,指着被空置在一旁的枕头笑着道:“楚儿,将你身后的软枕递给我一下。”
云楚右手落子,左手伸去拿软枕,谁知她突然便飞身落地,目光紧盯着那软枕,而左手手掌下端竟然被流出了黑血。
萧御见状,起身一脚踹开软枕,只见软枕下竟然盘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
软枕被掀开,小蛇立即往软塌下爬。萧御飞速取过挂在床头的剑,一剑便将毒蛇砍成了两段。
“楚儿,你没事吧?”
收拾完毒蛇,萧御连忙扔了剑,抓住了云楚的手。
云楚见血是黑色,且毒挺迅猛,她此时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后,使得自己眼前清明了一些后,才道:“快,柜子下面第二层,红色瓶子。”
萧御立即打开柜子去找红色瓶子。
平日里他并不在意云楚炼什么灵丹,又放在哪儿,急的一通汗后,终于找到了云楚所言的红色瓶子。急忙跑进,确认之后,随即倒了一粒药丸让她服下。
云楚服下药丸,又让萧御扶自己坐下后,才吩咐他去找孤影进来替自己下针。
这种毒蛇的毒性极猛,若非她吃过各种药,能抵挡一会儿。换做萧御,只怕这会儿已经气绝身亡。
云楚这会儿只是控制住了毒性,还要扎针排毒,而她眼花的厉害,根本下不了针。
萧御没见过孤影下针,不敢冒险,立即让人去传了府医过来。云楚说,他听话下针。
府医小心谨慎,但内心又非常激动,能向神医谷的弟子学习,哪怕是一点皮毛,那也是祖上烧了高香。而对方又是云楚,他是既紧张又觉得心潮澎湃。
云楚念完最后一个穴位,府医下了针,她这会儿终于觉得眼睛明亮了,看东西也不再模糊。伸手取下最粗的一根银针,在被蛇咬的伤口旁边,眼睛都没眨一下便戳了进去。随后拔出,只见黑血瞬间便喷了出来,洒满了桌面。
“楚儿。”
萧御紧张极了。
云楚摇头,投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我没事,放完毒血,包扎一下就好了。”
果然,毒血流尽之后,再流出来的血就是鲜红色了。而伤口处,也未再冒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