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斩杀狙击手后,园林中的气氛变得安静而诡异。
先有猛虎男被我一刀切腹血流满地,接着便是狙击手身首两异,陈尸南天竹下。
当我再次经过朱雨欣身前的时候,她已经不敢再与我对视。
记住,你们朱家没有资格羞辱我,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底线。”
说完这句话,我抱着妩妩大步离开。
经过某处宅院的时候,妩妩回来下头发出一声呜咽。
我停住脚步,顺着妩妩的视线望了一眼,问道:她在那里么?”
妩妩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希冀,还伸出柔软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似乎是想让我去找她。
我真要去见楚鮮,朱家现在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国荡依然握在我手中,可我已经无法确定,她还是不是当初那个一意孤行的姑娘。
或许是我闭关太久,三个月的音讯断绝令她对我彻底伤心失望。
更或许,朱家和青城派对现在的她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
谢家的君师之道已经和时代脱节,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很迷茫,不知道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与其说我是个孤胆英雄,倒不如说我是个迷途的浪子。
滴天髓能够撼动命盘,也可以让人更加清晰的预见未来,她在我身上看不到希望也很正常。
看到妩妩还在用那种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我,我轻轻的说道:“我们走吧。”
听我这样一说,妩妩眼中顿时露出困惑的神情。
她是她我是我,即便我曾经欠她什么,也早在龙窟之中就还清了啊。”
妩妩的神情更加困惑,但我却不想就此多做解释。
不是我不再相信她的感情,而是凤凰木怒放的红,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如果先前我只是起了疑心,后面朱雨欣和那人一口一句少奶奶,便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抱着妩妩往外走,妩妩频频回顾。
就在我即将走出朱家大门的时候,妩妩忽然从我怀中跳下来,
—路奔跑朝着楚鮮所在宅院而去。
我怔在原地,心中更加失落。
原来不止是楚鮮离我而去,连妩妩也是如此。
离开朱家,我穿过马路茫然的往前走,直到张雅涵开车从后面追上来喊我的名字,我才然反应过来已经错过了她的车子。
“谢莺,发生了什么?”看出我神情不对,张雅涵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我说道。
“哦,那我现在送你回听雨小筑?”
听雨小筑?
我差点忘了,我不仅没有实力背景,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听雨小筑是楚鮮的私宅,是她先前借我居住的。
念及此,我心中又是一片苦涩。
见我沉默着不说话,张雅涵试探着问道:要不今晚我带你去我家吧?”
“去你家做什么?”我问道。
唉,我看你难受我也难受,正好我家最近只有我一个人,不如去我家喝酒。”
说到喝酒,我动了心思,就让张雅涵带我去她家。
张雅涵家在北城高档小区,客厅装修精美时尚,很有现代化气息。
招待我坐下后,张雅涵取出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说她平时-个人也喜欢小酌几杯,今天难得有人陪,要我陪她多喝点。
下午在朱家发生的事令我心情痛苦又悲伤,杀人的事我不想和张雅涵说,关于楚鮮的事我更不想和她提。
俩人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很快一瓶酒就空了,张雅涵又取了两瓶出来。
药不治假病,酒不解真愁。
我越喝心中越烦,张雅涵则是越喝眼睛越亮,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你看我做什么?”我问道。
因为你长得好看。”张雅涵不假思索的说道。
“嗯?”
“好吧,我是想看看你喝醉的时候,面相会不会有破绽。”
“别看了,有看相的功夫不如帮我解卦。”
“好啊,我去拿铜钱。”
张雅涵把铜钱拿来,我心中默默念着和楚鮮的感情,摇出一个水火既济变水夭需。
先前便已经说好,我只负责摇卦,她来解。
所以看到这个卦象出来后,我强迫自己忘记,不去思索其背后蕴含的玄机。
张雅涵盯着卦象看了一会,问道:你要算的是不是姻缘?”
“嗯。怎么看出来的?”我点点头问道。
“妻财携世,说的就是你和楚鮮之间的关系。”
那你说我们两个现在的感情是什么状态?”
如果说之前,你们两个处于一种特别融洽的状态,水火既济,就是特别的融洽,水乳.交融。”张雅涵说道。
古路无行客,寒山独见君。”想起从前,我脱口念出了这两句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彼此都将对方放在心中。”
那现在呢?”我又问道。
现在你俩处于水火相煎的状态,所以才会生出水夭需这个游魂卦。”
水夭需怎么解?”我问道。
“水火相煎,化为云气升腾在天为云,如果落雨,你们还会回
到水火既济状态,雨不落就……”张雅涵迟疑着说道。
“就如何?”
“雨不落,天水和地火也将永无交集。”
张雅涵的解卦到此为止,换做任何一个易理大师,都不会将这—卦解的比她更加精准。
按照张雅涵的说法,我在这段感情中处于弱势地位。
因为我在水火既济中代表水,她代表火,火旺才能把水烧成云气。
这同时也对应着我和她的地位差别,她是宮家千金,而我却只是个街头摆摊算命的,我们的感情去留也必然是由她主导。
但是,落不落雨是由云来决定的,只要云气够重就会化成雨。
所以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势,变强了就不会再有风把云吹散,而雨早晚都会落下。
念及此,我站起来向张雅涵道谢,谢谢她美酒款待,也谢谢她为我解卦。
谢过之后,我便向她告辞,准备打车赶回听雨小筑。
张雅涵问我为何又改变主意,我告诉她:水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
她先是一愕,继而很快就想到了我这句话的意思,叹息着说道:“果然,遇到你什么卦都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