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明采薇对我没有这么生分,我虽然给过她一滴精血,但她同样为我做过很多事,我们是朋友。
可是今天她突然对我转变了态度,令我十分不解。
我赶紧将她扶起来,说道:“采薇,我现在还不是君师,就算是也不值得你拜。”
从前你不值得,是因为你还没有进入虚境。”明采薇说道。
“和虚境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你忘了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么?”明采薇反问道。
“什么?”
明采薇瞥了不远处的刘景烽和法心道长一眼,凑到我耳边轻轻的说道:“你在虚境中看到的星空,便是我曾经从你的精血中看到的同一片星空。”
明采薇重生归来,令我郁结心头的块垒瞬间消散。
刘景烽同样为明采薇的重生感到高兴,只有法心道长显得有些感慨。
虽然知道明采薇不是什么恶鬼凶魂,可是红衣鬼将毕竟是阴神,阴神行走人间道门却隐遁不出,大有道消魔长之意。
回到白云观,明采薇随我进了房间。
这里没了外人,我问她怎么知道我进入了虚境,又怎么知道我和她看到是同一片星空。
明采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怔怔的盯着我看。
看着看着嘴角勾起笑意,说道:“以前我是在你的精血中看到了星空,现在我从你的眼睛中也可以看到。”
听她说完,我立刻去找镜子。
镜子里的我,眼神明亮,清澈的瞳仁中倒映的只有我自己,以及房间里的光影。
盯着镜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她所说的星空。
莫说星空,一颗星子也没有看到。
我怎么看不到?”我问道。
你用眼睛看当然看不到,只有用最虔诚的心才能看到。”明采薇说也
“什么意思?”
“我曾以为自己这一生只能生活在黑暗幽土之下,直到你用一滴精血,折射出漫天星光。从那时起,你就成了我的信仰。”
说着,明采薇再次单膝跪倒在地上。
眼神虔诚的看着我,坚决无悔的说道:愿为君师手中的匕首,誓死捍卫君师的尊严。星辰亘古永存,此志亦永不改悔。”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拜我,这一次我没有再拒绝。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精血是怎么回事,虚境中的星空又是怎么回事,但想到连道姐都无法抗拒其中的诱惑,我又何必再妄自菲薄。
何况,明采薇曾为我舍身赴死,她已经做过一个虔诚的信徒当做的事,我也不需要再继续回避。
今后我将更加努力的修行,坚定自己的道心。
君师不是我修行的终点,未来还有一片更加广袤深远的天地。
她视我为星光,我就有义务引她走向光明。
接下来,我和明采薇说明天回林城的事,过去的三个月中林城发生了很多事,其中我最牵挂的还是楚鮮。
白云观祖师为一朵花做了那么多事,楚鮮对我情深一片,而我却三个月音信全无。
按照刘景烽的说法,现在整个林城玄门的人都以为我不会再回林城,杨家不会放过我莫家也不会。
而我得罪的不仅仅是这两家,还有幕后的鬼神宗和闾山派。
就算是当初的谢家君师都不会如此莽撞,一举得罪两大旁门左道。而我不仅得罪了,还和他们结下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
我没有杀过闾山派的人,但是阻止岳章得到滴天髓,不仅断了他的修行路,同时也几乎毁了闾山派重开山门的希望。
现在我能安然无恙,是因为我受到了白云观的庇护。
白云观虽然香火不旺,但毕竟是净明派的山门,鬼神宗和闾山派再猖狂,也没胆子闯净明派的山门。
虽然今人提到道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全真道和天师道,但是净明派的法理同样是道藏修行主流,开派祖师许逊在民间的地位并不比夭师张道陵差多少。
听我的介绍,明采薇说道:你明天回林城的话,我今晚就要先回去了。”
林城现在对我来说犹如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你不劝我?”我有点意外的问道。
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有过过几天安生的日子?”明采薇问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是因为你这棵树还太小,等你长成参天大树,我看还有谁撼得动你。”
“你倒是对我有信心。”我笑着说道。
“当然。”
说完,明采薇化为一阵阴风飞出窗外,飘然远去。
第二天起床吃过早饭,我和刘景烽收拾完毕,与法心道长和灵儿告别。
看得出来灵儿很想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她不去求刘景烽,反而扯着我的袖子不肯松手。
不管刘景烽怎么劝说,她都不肯松手,见此刘景烽只好把山阴封魂笔取出来。
灵儿这才松开手,神情激动的打量着山阴封魂笔。
留在山上,好好跟着师公修行,莫要辜负了祖师爷对你的期望。”
“嗯嗯。”灵儿用力点点头。
唉,小小年纪就这么多鬼心思,长大了还得了。”刘景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她这个年龄一派纯真,心无旁鹫,你这时候不传她山阴封魂笔,还想等到什么时候?”我问道。
我就是担心她年龄小,驾驭不了山阴封魂笔。”刘景烽说道。
放心就是,别忘了她可是被你们祖师爷亲自选中的衣钵传人。
下了山,我和刘景烽又走了很远的山路才来到镇子上,到了镇子上再找车进城,再辗转包车前往林城。
折腾到中午,才坐上了前往林城的车。
明采薇可以一道清风,来去自如,我和刘景烽肉体凡胎往来太不方便。
这也让我下定决心,等有时间一定去考个驾照。飞星山射覆赢了杨家百万现金支票,拿来买车绰绰有余。
回到听雨小筑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光景。回来前我和张屠夫通过电话,这会他一早就在门前守候。
三个月不见,张屠夫整个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新买的衣装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他本来就不丑,这一掬饬很有中年男人的魅力。
叔,你等我回来,不用穿的这么正式吧?”我笑着问道。
“谢莺,你快告诉我,叔这身看起来如何?”张屠夫走过来,满脸期待的问道。
“我觉得还可以,很有气质。”刘景烽中肯的说道。
当然,我叔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就是穿开裆裤上街也能迷死人。”
张屠夫愤怒的瞪了我一眼,举起手就要揍我,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阵女声狂笑。
伴随着笑声,南宫颠来到我们面前。
先看了我一眼,温和说了句:谢莺,你终于回来了。”
接着又瞅了张屠夫一眼,再次狂笑不止。
至于张屠夫本人,一张脸憋得比猪血还要红,我估计拿我当猪宰的心都有了。
对此我只能说活该,因为当初他就是这么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