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高聪和张佳一起出现在了薛蓝的房间。
薛蓝吃着张佳带来的包子,三四口就能吃一个,吃得那叫一个香。
高聪欲言又止半响,说道:“蓝蓝,咱们能不能有点女明星的自觉,你放眼整个娱乐圈看看,哪个女明星会像你这样吃主食啊。”
薛蓝却不以为然回道:“那不行,我现在已经很节制了,晚上都吃得很少了哦,还有,你们这是什么道理,不能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吧。”
高聪一言难尽:“你要是愿意吃草那倒好了。”
吃个沙拉给吃毒药似的,她还意思提‘吃草’这事。
自从开始减肥,薛蓝已经被高聪念叨惯了,现在完全能够做到左耳听右耳出了,所以她只是耸了耸肩,继续吃着香喷喷的包子。
没办法,现在她也就只有早餐可以肆无忌惮地吃这些碳水了,她得珍惜才行。
吃完早饭,薛蓝直接去了酒店旁边的剧组,谁知才进去就被人喊了过去,说是导演找她有事。
薛蓝不解地跟了过来,看到一堆摄像器材后面坐着导演许良。
“许导,您找我有事啊?”
许良招了招手,示意薛蓝过来坐,薛蓝也没推辞,直接坐到导演旁边的小马扎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许导乐呵呵地看着薛蓝,说道:“薛蓝啊,你知道咱们这个什么题材的剧吧。”
薛蓝以为许导在抽查她功课,认真思考了一瞬回道:“知道啊,咱们这是个古装仙侠剧。”
许导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薛蓝会是这么个正经的答案,“你这说的也没错,不过咱们这除了是古装仙侠剧,主要还是个耽改剧。”
“所以,我看你最近在录一个恋爱综艺,听说在里面表现很不错啊。”
薛蓝更困惑了,这耽改剧和她的恋爱综艺又有什么关系?她也没听说《心动的频次》和《天盛》剧组有啥联动啊。
许导继续说道:“是这样,咱们耽改剧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就是两位主演之间的cp感和默契啊,所以我想交给你一个任务,就是尽快让两位主演熟悉起来,这样也有利于咱们后续的拍摄不是……”
从许导那里离开,薛蓝被剧组工作人员带往化妆间,在路上她总算是缓过味来了,导演这意思就是让她做剧组氛围担当,想法设法助攻两位主演呗。
薛蓝惊讶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进组第一天竟然接到这么个任务啊。
难道她书粉cp粉的属性曝光了,不然导演怎么知道她有这方面天赋的?
不过这还真是薛蓝想多了,许导就是看上了她在综艺里的表现,觉得她性格开朗,活跃氛围方面很在行而已。
因为薛蓝在剧中饰演的小师妹是个妥妥的过审工具人,戏份大多都是跟在两位男主身边,所以,她很荣幸地被分去和两位男主一个化妆间了。
这么好的事薛蓝自然是乐得不行,由于被许导叫过去耽误点时间,她来到化妆间时,两位男主已经到了。
“蓝蓝,你可终于来了。”
主动和薛蓝打招呼的是她同公司的艺人严新,他也通过了试镜,现在是这部剧的男主之一。
说起和严新的关系,薛蓝也觉得挺神奇的,她能感觉出来一开始严新对她绝对是避之不及的。
特别是在星耀大赏活动上,他坐在她旁边,完全就是一副时刻准备逃的架势。
但因为《天盛》的试镜,公司安排两人一起上表演课,两人也慢慢地熟悉了起来。
后来在课上老师又经常让两人对戏,一来二往严新渐渐放下了对她的戒备,两人倒也相处的不错。
在薛蓝确认试镜通过后,严新还特意给他发了微信,说让她放心,到剧组他罩着她!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薛蓝算是完全看明白了,严新就是个傻白甜的性格,有时候憨憨的,脑回路也过分清奇,常常让人啼笑皆非。
薛蓝经常觉得,在沙雕方面,她比不过严新。
“宣白,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薛蓝,和我一个公司的。”严新说道。
谭宣白就是这部剧的另一位男主,薛蓝冲着对方点头示意,“你好,我是薛蓝。”
谭宣白:“你好,谭宣白。”
谭宣白的性格倒是和他演得贺朝弋有点像,性格有点冷,是个惜字如金的主。
《天盛》是由同名小说改编的古装仙侠剧,以赤渊大陆为背景,讲述了仙家宗门弟子孟元宿和世家大族子弟贺朝弋联手对抗妖族,守护赤渊大陆,拯救苍生的故事。
而严新出演的就是仙家宗门弟子孟元宿,薛蓝演的陈芜就是他的小师妹。
见谭宣白对薛蓝这么冷淡,严新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拍在了他的背上。
“不是我说,宣白你咋回事啊,装什么高冷,薛蓝又不是外人,我兄弟,懂不懂?”严新咋咋呼呼道。
谭宣白面无表情地看向严新,半响后,不咸不淡地说道:“知道了。”
然后他又扭头看向薛蓝,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请多多指教。”
薛蓝:“……”
许导,这确定用得上她来助攻?严新好像自己已经搞定了吧。
还有,严新这家伙未必也太自来熟了吧,这么短的时间就和谭宣白相处这么好了?
严新似是满意了,这放过了谭宣白,笑呵呵地看向薛蓝。
“蓝蓝,我说会罩着你就肯定会罩着你的,放心,谭宣白这家伙从小就这样,错把冷酷当帅,整天板着长脸,像个小老头一样。”
薛蓝一愣,从小就这样?
“你们俩之前就认识吗?”
严新笑嘻嘻回道:“对啊,我们两家之前是邻居,后来他高中的时候出国留学去了,这家伙怕是被外国的美女迷了眼,早都忘了一起长大的兄弟,联系就少了,这不昨天来到剧组我才认出他来。”
听到严新的话,谭宣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吱声。
严新不服气地说道:“看什么,我说错了吗,要不是昨天我先认出你,你怕是早都忘了我是谁了吧。”
相比于严新的幼稚,谭宣白明显稳重许多,显然没打算同他抬杠,于是这话题很快被掀了过去。
不过有严新这个沙雕在,剧组的气氛倒是很活跃,三人换好衣服做好造型后,就有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去拍定妆照了。
薛蓝只有单人的定妆照,拍的很快,但严新和谭宣白拍完单人的后,还要拍一组双人剧照。
薛蓝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没用武之地了,以严新和谭宣白两人的关系,那还需要她从中撮合啊,这整个剧组都没有比他两人更熟悉的了吧。
可谁知上午刚拍了几场戏问题就出来了,许导可能也是想让两位演员快速熟悉起来,上来就拍了剧中两人感情极速升温的那几场戏。
可谁知严新这家伙明显进入不了状态,眼神完全不对,一场戏ng了十几次后还是找不到状态,许导无奈只能临时先换其他场次的戏。
然后在晚上下戏的时候,许导拍了拍薛蓝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靠你了。”
薛蓝:“……”
别啊,你是导演都没有办法,她哪行啊!
无奈许导并没有听到她内心的呐喊,毅然决然地把任务交给她。
无法,任重而道远的薛蓝只能在回到酒店后,点了些烧烤和啤酒的外卖,提着去了严新的房间。
当然,她还拽上谭宣白。
小酒一倒,小串一撸,三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严新,说说吧,今天在片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科班出身,ng次数竟然比我和宣白加起来还多,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薛蓝单刀直入说道。
说起来他们三个人里,也就严新是正经电影学院毕业的。
薛蓝是被星探发现带进圈的,算是半路出家,谭宣白则是去年的一档选秀节目出道,按理说最不应该ng这么频繁的是严新才是。
严新也很无奈:“这事说起来真不能怪我,主要是那场戏要求我眼神中要展现出缠绵倦色的情意,我和宣白两大老爷们演,我真的是入不了戏啊。”
耽改剧因为过审原因,很多感情戏是无法直接表达的,只能在细节里去扣,因此两位主角之间的眼神交流就显得尤为重要,自然也是重头戏。
薛蓝不解问道:“可是你之前不就知道这是个耽改剧吗,你的对手戏演员肯定是个男的啊,你不会连什么是耽改剧都不了解吧?”
严新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没想过对手戏演员会是宣白啊,我俩太熟了,看着他的脸我就跳戏,无法把他当成贺朝弋,更无法把自己代入到孟元宿的角色中。”
其他的戏份还好说,可是偏偏是涉及到眼神的感情戏,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薛蓝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方面原因:“那人家宣白怎么就行,你看拍戏时他那眼神里的压抑和隐忍,我在旁边都看得止不住跟着心疼呢。”
“再说了,很多演员在演戏时碰到熟人都是常见的,就比如你和我现在也很熟了,难道咱俩你也没办法演感情戏吗?”
严新怔了怔,突然觉得薛蓝说的好像是挺有道理的,“要不咱俩找场戏试试?”
薛蓝忍不住翻白眼,“你和我对戏有什么用,明天又不是咱俩演,你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和宣白对戏才是正事。”
说罢,薛蓝转头看向谭宣白,“来,宣白,你给他讲讲你的经验和心得,明天我怕他再这样,许导会拿大棒子把他给赶出剧组。”
突然被薛蓝cue,谭宣白愣了几秒,才悠悠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心得,我就是完全把自己想象成贺朝弋,并且理解和打心底接受他对孟元宿的感情。”
听到这话,薛蓝突然醍醐灌顶,是啊,归根到底,可能就是严新还没有理解接受孟元宿对贺朝弋的感情罢了,所以才会迟迟入不了戏。
毕竟无论是在剧中,还是在现实生活中,同性之间的爱情很多人还是会潜意识里抵触的。
严新此时似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若有所思了起来,半响后,他蓦地站起身,拽起一旁的谭宣白就往旁边走。
“来,咱们再把白天的那场戏对一遍,我还真不信了,这难道还真能成为我演绎生涯的天花板了!“
薛蓝:“……”
谭宣白:“……”
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他们一跳!
“严新,相信你自己,拿出你演员的自我修养出来,这一关你必须自己克服了。”薛蓝说完拉开一罐啤酒放在了严新面前。
“实在不行,你就再整点。”
严新:“……”
就离谱!没想到他有一天演戏还要借助酒劲,说出去,他还怎么在娱乐圈混啊。
然后,严新拿起啤酒仰头一饮而尽,拉着谭宣白到一旁对戏去了。
这天晚上,就那几场戏,严新和谭宣白两人来来回回演,而薛蓝在一旁尽职地指导。
“严新,演得有点感觉了,但还差点意思,眼神间要有火花四溅的感觉懂不懂?”
“对了,就是那种极力隐忍后丝毫不想再忍的感觉。”
“眼神有戏了,但情绪明显还不够饱满,这场再试一遍。”
……
终于,这几场戏都得到了薛蓝的认可,三人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你又不是导演,你确定懂?”严新严重怀疑道。
他刚刚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这么信任薛蓝这个门外汉!
薛蓝却不以为然,拍胸脯保证道:“放心,我虽然没有导演的专业,但我是个观众啊,所以,我从观众的角度觉得完全可以。”
耽改剧最重要的观众就是cp粉,至少在嗑cp这一块上她就没输过!
薛蓝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时间已经过十一点了。
她揉着脖子看了眼手机,这才发现在两个小时前,时挚竟然给她发了语音通话,她手机设置静音,没听到。
薛蓝刚想给她回拨回去,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是选择发条信息问问。
薛蓝:“你睡了吗,刚和同组演员对完戏,手机静音了,没听到你电话。”
时挚那边显然也没睡,消息回的很快。
时挚:“还没,刚洗完澡。”
薛蓝一愣,刚洗完澡啊,那如果这时候播视频电话过去,岂不是正好能赶上一场美人出浴图?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薛蓝还是理智地拨了通语音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时挚的声音传了过来。
时挚:“对完戏了?”
薛蓝:“对完了,刚回到酒店房间,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时挚“嗯”了声,说道:“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之前那个助眠药包的方子方不方便给我一份,我想找人在做几个。”
薛蓝关心道:“怎么,你是又失眠了吗,方子我回头发给你。不行,我怕那制作手法不对,对药效有影响,还是我做好找人给你送过去吧。”
时挚顿了一下,“好,那麻烦你了。”
薛蓝不在意地回道:“嗨,咱们的关系,你客气啥。”
听到这话,时挚那头明显沉默的时间有点长。
薛蓝疑惑:“喂,时挚你还在吗?”
时挚声音略显低哑:“我在。”
薛蓝:“哦,你这突然不出声,我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呢。”
时挚轻“嗯”了一声,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沉默,而是直接换了个话题。
时挚:“回到酒店还要对戏,是今天哪场戏拍的不顺利吗,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帮着提提建议。”
薛蓝回道:“现在没事了,主要也不是我的戏份,是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叫严新,他是剧中的男主之一,我们今晚主要是帮着他对戏。”
时挚:“你们?还有别人吗?”
薛蓝回道:“对啊,就是剧中的另一位男主,严新的对手戏演员,他们对戏对了一晚上了。”
时挚“嗯”了一声:“那你没和他们对戏吗?”
薛蓝:“……没,我在一旁指导!”
感情戏(产糖)指导!
——
第二天来到剧组后,许导果然最先拍了昨天没过的那几场戏。
通过昨晚的努力,严新显然已经找到了感觉,那几场戏几乎都是一条过,喜得许导差点都要跳起来了。
许导通过一堆摄像器材,冲着薛蓝竖起了大拇指。
薛蓝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微微一笑,深藏一身功与名。
不过,她看了眼不远处明显还没有出戏的谭宣白,这演技真是绝了,不知道还以为是真情实感流露呢。
在《天盛》中原著小说中,谭宣白饰演的贺朝弋是先动心的人,但碍于世俗的眼光、孟元宿的无知无觉,前期他只能把这份爱意藏在心底,不能宣之于口的挣扎全表现在眼神里。
谭宣白对这份隐忍的情绪拿捏的非常到位,就连许导都对他喋喋称赞。
而薛蓝纯粹从观众的视角来看,这样的贺朝弋也是最能牵动观众心的。
拍摄这么顺利,最高兴的莫过于就是严新了,嚷嚷着剧组今天的下午茶他包了,开心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谭宣白在一旁看着上蹿下跳的严新,一贯冷淡的脸上染上了丝笑意。
自从找到状态后,严新整个人瞬间支棱了起来,那股嘚瑟劲总让人忍不住手痒痒。
中午休息的时候,严新和谭宣白组队开黑打游戏。
严新看到薛蓝,冲着她喊道:“蓝蓝,来一起打游戏呀,宣白技术超高的,快让他带咱们飞呀。”
薛蓝看了眼严新手机上的兴趣,没什么兴趣。
“不了,你们玩吧,我不喜欢玩游戏。”
这款游戏她知道,之前在录《美好的生活》时候,没事的时候沈浪、易非凡和苗依依都会一起组队玩。
刚开始的时候三人也想带着她一起,可是她像是天生对游戏缺根筋,菜的实在厉害,带都带不起来的那种,所以三人果断抛弃了她。
不过,虽然薛蓝打游戏是很菜,但好在没什么瘾,被抛下后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严新看薛蓝确实对游戏没什么兴趣,便没再勉强,一个人跟着谭宣白身后,屁颠屁颠地玩了起来。
薛蓝一个人呆在角落里也没闲着,她打开手机的备忘录,开始码字写文。
没办法,进组之后整块的时间肯定是很少了,所以她也只能利用休息和等戏的间隙,争分夺秒的码字了。
谁知薛蓝才刚静下心来写两行,严新突然‘嗷呜’一嗓子,直接把她脑子的情节瞎跑了。
薛蓝:“……”
就好像拍死他!
为什么打同一款游戏的人,人家谭宣白就能这么安静?
果然菜鸡和大神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就但看着人家处事不惊的风范,就是严新这种菜鸡中的菜鸡无法比拟的。
薛蓝虽然对游戏没什么兴趣,但好歹也是能看懂的,就通过严新刚刚的表现来看,这完全就是个猪队友啊。
也幸亏是谭宣白性子好,愿意带着他,不然你换个人试试,肯定嫌弃的他亲妈都不认识。
于是接下来,整个屋子里都是严新这个菜鸡的声音。
“来,咱们再来一把,不行,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就不能赢一把。”
“宣白,你快帮帮我,不行不行,我要死了。”
“哇呜,终于赢了一把,快点,趁热打铁再开一把。”
……
薛蓝看着严新咋咋呼呼的样子,真的忍不住扶额。
“啧啧啧,宣白,真是辛苦你了,我算是发现了,严新他绝对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人菜瘾大的主啊,一般人可忍不了他。”
严新抬头看向薛蓝,一脸惊讶:“哇,你还好意思说我人菜瘾大?”
薛蓝理所当然回道:“我打游戏是菜,但我没有瘾大啊,凭什么不好意思说你!”
严新正好打完了一句,不出所料,又输了。
“谁说你打游戏了,我说的是你唱歌的事,之前我可都在网上看到啊,你唱的这么难听,偏偏瘾还贼大,笑死!”严新说道。
薛蓝面无表情地看着严新:“你说谁唱歌难听呢,严新,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只是跑调,但不难听,ok?”
严新一愣,不解地问:“所以,跑调和难听有区别吗?”
“当然有!”薛蓝目光凶残,双手骨节被她按的啪啪响:“记住,你可以说我长得难看,但绝不能说我唱歌难听!”
严新:“……”
这是做什么,咋还急眼了呢!,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