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叶大爷,说:“别看我,我真没偷你的钱。”
叶大爷说道:“你你你,帮我先给他钱。”
我说:“你骂我,你不想跟我谈事,你还叫我帮你给钱?”
叶大爷说:“我等下去拿还你。”
我说:“算了,你还给我贺兰婷姐姐吧。”
我掏出钱,帮他给了钱。
给钱后,他看看我,似乎觉得这么走了对不起我,然后坐回去。
我看着他,说:“你这人的确很怪。”
他说:“我是觉得这茶那么贵,不喝完走,浪费了。”
我也坐下了:“说得有道理,而且钱还是我开的,我也要喝。”
我看看能不能跟他聊得了。
他喝了一口茶,看看我,喝完。
他在打量我。
我自己给我自己倒茶,喝茶。
很苦。
乌龙茶。
他问我道:“小贺怎么叫了你这么一个没礼貌的小家伙来跟我谈事?”
我说道:“是你先没礼貌,你还先来怪我?”
他说道:“我怎么没礼貌?”
我说:“算了我不说了,我是来和你谈事的,你觉得谈得了谈,谈不来你回家。钱算了,当我请你。”
他说:“我不用你请!我有钱给你。”
我说:“呵呵,谁都不缺这钱啊。无所谓了,反正你想和我贺姐谈谈,不谈拉倒。”
他问:“小家伙,你叫张什么来着?”
我说:“张帆。”
他说:“你竟然叫我大爷!”
我说:“是的。那该怎么称呼才对?”
他说:“厂长,叶厂长。”
我说道:“哦,好,叶厂长好。叶厂长喝茶辛苦了,叶厂长,关于和我们监狱合作的事情,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我们各回各家。”
他说道:“小家伙,谈生意,是这么谈的吗?”
我说:“我不需要你教我,我也没兴趣和你谈了。”
他说道:“你懂不懂为商之道,贵在用忍?面对客户,骂你两句受不了了?是打你你都要笑着接受。”
我说:“谢过受教了,也许你说得对,但那碗饭我还真吃不了。”
他问我道:“你也是监狱系统的?”
我说:“那当然啦,不然我来这里跟你谈什么?”
他问我:“你也是混仕途的,那你又知道,什么是为官之道吗?”
我有点好,问道:“是什么?”
他说:“为官之道,贵在低调。”
我细想了一下,有点道理啊。
他说:“无论身处何方,都是身在一个小社会,纵观历史,哪怕在皇宫大院,皇帝大臣们和地痞混混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吃得好点,穿得好点,人更卑劣,斗争更加激烈点而已,想要混得如鱼得水,不受人害,最好的做法是:一定要低调。你这样张扬锋芒,你不怕被人害?”
我心想了一下,的确如此,我在监区里,遭受那么多人的打击,完全是因为我自己张扬出来,但也没办法了,在监区里很少有立的人混得好的。
不过,低调的,不加入派系的,的确好像没有了斗争的烦恼,我们混得开心。
我说道:“你叫我低调,你看你自己又低调到哪儿去?你以为我是个小辈,开口闭口要教训我,教我做人做事,你岂不是更加张扬自以为是。”
他说:“那你爱信不信。爱听不听。”
我说:“我说了,我是说和你谈编织袋给不给我们监狱做的事,不想谈其他了。”
他看看我,然后像看一个怪物的眼光,然后说:“你见过有谁出来谈生意,开口连寒暄都没有,直接说这生意做不做?”
我说:“问题是我根本不想和你多说废话。”
他笑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你是小贺的属下,是吧?”
我说:“对。”
我自己自斟自饮。
他说:“找的跟小贺差不多一个脾气的。”
我说:“喝完这杯我先走了,你慢慢分析。如果我走了,你可以说给茶壶听,它会很有耐心听你说话的。”
他皱皱眉头,说:“这么不想和我说话?”
我说:“张嘴闭嘴教训我的,好为人师,我不喜欢。哪怕你说的道理再对,我都不想听。关于你说的那些东西,其实我可以从历史都找得出来。春秋战国,资治通鉴,明史,后资治通鉴,清史稿,什么样的为人处事说话方法没有?”
他说道:“你也看历史?”
我说:“读史对我来说不只是明智,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我知道我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可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处理它。好了我走了,拜拜。你有空和贺姐谈吧。”
他把他手的报纸扔给我:“你能在这里,把这分报纸卖出去,我答应把生意给你做。”
我问道:“不限手段?只管过程。可以吧?”
他说:“可以。”
我转身过去,问旁边桌的一位喝茶老头:“老伯,我这份报纸卖给你,你给我一块钱行。不过,我会连同一百块给你,绝对真的。”
老伯怪的看着我。
我掏出一百块,连同报纸一起给他:“买下这份报纸吧,因为我和我前面这位前辈在打赌,他觉得我在这里一定卖不出去这份看过的报纸。”
老伯看看我,再看看叶厂长,然后摸了摸一百块是真是假,接着毫不犹豫掏出一块钱给了我,然后拿了报纸和钱过去。
我把一块钱放在叶厂长面前。
叶厂长纠结的表情看着我,说:“这叫卖出去?”
我说:“对。”
他说:“你这不算,你亏了九十九块钱。”
我说:“你说的是只要我卖出去,你管我亏多少钱?”
叶厂长瞪大了眼睛,他没有反驳我的任何理由。
我叹气说道:“看来你是不守信用了,算了,我遇到不守信的人多了去,不在乎多你一个,走了,再见。”
他叫道:“不送!”
我径直下了楼,妈的,让我来伺候这样的怪脾气老头,真是浪费我的时间,这么个古怪的家伙,贺兰婷自己不去伺候?
想找王达喝酒的,这家伙电话打不通。
第二天,我在巡视的时候,听到小陈向我报告,说章队长在培训室那边打人。
我过去了,看看章队长又要发什么疯。
她是在打人,一个我并不认识的女囚。
我问为什么。
小陈报告说,章队长要那帮课的女囚加钱,才能去课,有的顶嘴,她动手了。
妈的,这培训课要钱,已经够可耻的了,还要人家加钱,章队长你还是人不是?
我过去后,说道:“章队长,她又怎么不听话了?”
章队长瞥了我一眼,说:“听不听话,也不需要你来替她出头吧?”
我说:“我不是替她出头,我是来和你讲几个道理。”
章队长踢了那个女囚一角,然后问我道:“要教我大道理吗?”
我说:“不是教你。我只问你,章队长,女囚们课,已经需要交费,她们都不太想来了,你还让她们加钱,这好养鸡生蛋,而你却是杀鸡取卵!以后女囚们嫌学费贵,都不来课了,你又从哪里捞钱!”
谁知,她说道:“她们爱来不来课!最好都别来!”
我靠,天底下还有这么自绝财路的人。
我说道:“最好都别来?如果她们都不来,我问你,你又能有什么好处,还有好处拿吗?”
她说:“不来,揍她们来!如果真的不来,再从别的地方下手!”
果然狠毒。
我点点头,说:“行吧,你随意。”
女囚们当天听到培训费涨,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表示不再参加培训了,这章队长也无可奈何,毕竟不可能一个一个打过去逼着要钱让她们来培训课,章队长只好恢复原来的学费,但也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女囚,她们不再参加培训课。
妈的,有这个头脑简单的白痴在这里,监区不会得到安宁。
贺兰婷找了我。
我去她办公室。
贺兰婷对我说道:“叶厂长和我们监狱签订了合同,是给你们监区做的,我已经广而告之下去,功劳是你的。”
我高兴的说道:“谢谢表姐!”
功劳是我的,最主要还有钱拿。
我高兴过后,有点纳闷:“那老头子看我百般不顺眼,怎么还会跟我们签订合同?”
贺兰婷问我:“你惹他了?”
我说:“何止惹他,我都想揍他了。”
贺兰婷说:“他问我说我是不是派了我亲弟弟过去和他谈的,性子和我一样冲。”
我说:“是那老家伙先出言不敬。”
贺兰婷骂道:“什么老家伙!以后不许这么说他!”
我闭了嘴。
她扔了一份件过来:“这是合作合同,还有对你们监区的工作安排表,拿去后勤那里领取材料,然后安排女囚们开始干活。”
我点头说是。
我想了想,说:“表姐,章队长那厮天天搞破坏,我怕如果我拉了这个生意,她可能也要搞破坏。”
贺兰婷说:“你自己想办法对付吧,我最近没什么时间管监狱的事。”
我说:“好吧。”
有钱赚,赶紧干。
我吩咐下去,让徐男沈月带人过去拿材料,让已经照顾弟弟车祸手术成功回来班的兰芬兰芳她们去组织女囚们干活。
很快,材料拿来,女囚们也在劳动车间拿材料干活了,她们感激于我为她们拉生意,毕竟一天几十块,在监狱里,是很有诱!惑力的。
不过,活还没干半个钟,出问题了。
我在劳动车间看着她们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滋拉一声,头的灯全灭了,缝纫机们,全停工了。
妈的没电了?
这怎么回事呀。
我们赶紧过去看。
徐男懂得电工的一点知识,告诉我说道:“短路了,保险丝烧了,换保险丝成。
那没什么。
换呗。
徐男去后勤拿了工具材料,来换去了。
耽搁了几乎一个钟的时间。
可没干到十分钟,又短路了!
我们又跑到闸刀面前,徐男看了一下,说道:“怪了,这电箱,里面有电表这个,有人打开出来过,而且短路的原因好像是有人故意做的。因为连电表都烧了这次!”
我问道:“怎么故意做的?”
她说:“把电箱的门拉开,然后在电表下面这里,直接把火线和零线接到一起,可以把电表保险丝甚至线路,都能烧坏。”
我气道:“你说的是有人故意弄,让我们干不好活儿是吗!”
徐男点点头。
我心想,除了章队长那几个王八蛋,还会有谁能那么无聊来这么玩我们!
艹。
这个家伙,正事不干,一天研究用小人的办法对付我!
一定是嫉妒我拉了生意,能分到钱,她自己设计让我捞不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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