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投射在大厦透亮的玻璃上,上面的霓虹灯灯牌在反复闪烁,滚动着明星的广告。
清晨的城市蒙上了一层水雾,而在一个普通的楼前,一个脸上还有些青涩的姑娘正扶着爷爷从出租车下来,刚出的微阳拂在她的面上,照亮她幸福的笑容。
“爷爷,我们回来了。”
女子抹了抹脸颊的细汗,束起的高马尾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在她出声的那刻,刚入梦境不久的秦谨言震惊地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方向。
若是他没有听错,那是昭昭的声音。
果然,小姑娘与爷爷迎面走来,她穿着一身收腰的短上衣,衣角边上颇有心机地裁开一个圆形,隐隐约约露出女子圆润的肩头,再配上牛仔裤,显得干脆利落。
她时时侧目看向与许阁老样貌无一不同的爷爷,笑得欢欣。爷爷病重,医生和她说需要大笔的治疗费,因为爷爷年岁大,不能动手术,只能一步步治疗缓解。
她本是一筹莫展,毫无对策,学业和照顾爷爷没法两边兼顾,她甚至拟好了一封退学信,打算下一个月交给学校。
谁料,她路过书摊时,累得晕倒在地上,摊主好心,把她送到家中。不过她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等醒来时又丝毫想不起来了,只是揉了揉眼睛时,发现在梦中哭了一场。
而就在这场梦之后,有了转机,医院给她打来了电话,说爷爷的病情突然好转,各项身体指标慢慢在恢复,她高兴不已,来不及再去回想那个梦,便打车去了医院。
而不到三天,之前还在病床上的爷爷已经可以下地走路,爬三层楼也不带喘的。
如今爷爷已在医院观察了半个月,医生也费解这一奇迹,不过不管如何,她可以接着完成学业,爷爷也能健健康康地回家了。
女孩真心实意笑起来时,一双桃花眼似是月牙般弯而俏,身上的衣服本来普通,却衬出了几分甜美。
看到小姑娘笑着时,秦谨言的唇角也不自觉地勾起,正要跟上去,却发现朝着昭昭迎面走来一个青年男子。
那个男子好像与昭昭一同住在这个外形有些奇怪的屋子里,他同昭昭打招呼道:“昭昭,你爷爷身子好了啊。”
昭昭?秦谨言听得眉头一皱,如此亲昵的称呼,顿时让他心中警铃大响。他再看看昭昭身上的那件短上衣,还有男子的衬衫,更是眸色暗了下来。
这个短上衣形式怪异,手臂处全露了出来,更是收紧几分,显得俏皮可爱。而那个男子的衣袍同样也露出手臂,这样的款式,几分相配,反倒衬得他身上的墨袍有些格格不入。
若要是在苍云,敢有人这么亲昵地喊着昭昭,还赤/裸手臂,他早就该挖了他的眼珠子。
可是如今,这里的人好像都是这样,穿着大胆放肆的衣物,甚至有些更为暴露。那股愤气又被秦谨言压了下去,他恨不得藏起此刻的昭昭,不给任何人看到。
昭昭却是向这个男子抱以一笑道:“对的,爷爷的病好了,我刚从医院接爷爷回来。”
“那需要我帮忙吗?”
青年男子好心地慢下脚步,眼中带着询问。他曾见到这隔壁屋的小姑娘为了爷爷的病情,跑这跑那忙活了许久,他作为邻居,能帮则帮吧。
男子慢下脚步,只比许昭昭前半个步子,在秦谨言的视角看过去,两人挨得几乎胳膊都要贴上去了。明明在许昭昭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秦谨言心中却是揪紧。
他的心底甚至生出了几分害怕,如今昭昭已忘了关于苍云的记忆,也忘记了他,也就是说昭昭完全可以喜欢另外一个男子。
少年在旁边攥紧了手,呼吸也轻了几分,等着小姑娘的回答。
“不用了,李哥,我扶着爷爷就好了。”
许昭昭笑着婉拒了李芒,指了指电梯道:“很快便到家了。”
爷爷此时也偏过头,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感谢。
既然如此,李芒也不再强求,笑了笑道:“没事,以后有事叫我就好。”
两人在闲谈之时,电梯门缓缓开了,李芒伸手挡着电梯门,让两人进去,他再进去。
这个泛着亮光的方形的玩意长得奇怪,空间狭窄,昭昭和师傅还有这个陌生男子却一同走了进去,秦谨言心生奇怪,正想跟上,而这个方形玩意两边却突然出现了两道门,慢慢掩上,他还差一步,结果却把他隔在外头。
秦谨言:……
更奇怪的是旁边有红标的东西,他能听到里面有绳索拉动的声音,这个铁东西正载着三人在不断上升,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而一个小框里,数字也停在了六。
刚好另外一边同样的铁皮东西打开了,他正想走进去试试,却被门隔了开来,浓雾升起,拉着他远去,他的魂魄也慢慢剥离出这个世界。
床上的男子缓缓地睁开眼,眼中仍有残存的惊憾。昭昭所在的世界实在是有太多不同之处,路上没有马车,而是一些形状奇怪的,镶嵌着四个黑轮子的东西载着人。而街道上的人也穿着暴露,这些服饰他从未见过。
而那些高楼上,还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框框,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在里面穿着极短的,几乎在苍云可以说是只穿了贴身之物的衣物,在黑框框内跳着奇怪的舞。
路过的人也手中拿着一块东西低头看着,他曾好奇看了一眼,心中大骇,见里面也有人被困在其中。
总而言之,大致是个满是奇怪东西的世界。
而让他更不安的是这个世界的人,似乎人与人之间没有礼法约束着,男子和女子间更是异常亲昵。
他才短短出现了一会儿,就能看到一个男子亲昵地唤着昭昭。
这就是昭昭所在的世界吗?秦谨言低眉看着手心里的那块晶石,忆起了一些细碎的片段。
难怪昭昭时常忘了男女大防,原来她的世界里,这些便是这样的。
只可惜,这次进入的时间太短,许多都没有摸索明白。
秦谨言的目光投向窗外,屋外已是天色大亮,人已都渐渐苏醒,开始忙活生意。他着衣起身,外面却传来了嘈杂之声。
他轻蹙着眉,推开屋门,正看到一名大夫被林开引着快要进来,看到他的那刻却是愣住了,纷纷顿住脚步。
“主子,你醒了?!”
林开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
“我睡了很久?”
“主子可睡了两天了,两日未上朝,皇上那边派人来催促了数回,管家以主子身体不适搪塞了回去,主子你看,今日是否要上朝?”
林开恨不得把这几日的胆战心惊都告诉秦谨言,他一头瞒着皇上的人,一头又怕主子是因太过悲痛所以身染恶疾,沉睡不醒,暗自请了大夫来,结果大夫都看不出结果。
如今主子醒来了,他便可放心了,主子正常上朝后,他便不用每日担心,终于可以做个闲散的小护卫了。
秦谨言却是无声地瞥了他一眼,再看到他身后已经备好的朝服,眼里有些倦懒道:“既然说我身子不适,那便身子不适吧,找个大夫再开几剂安眠香于我。”
“主子已经两日没上朝了,再不上朝,恐怕瞒不住啊。”林开脸上的笑还未扬起便耷拉下来,不禁说道。
“就说我因爱妻故去,旧病复发,难以上朝,想必皇上也很喜欢听到这个消息。”秦谨言眼底的讽刺转瞬即逝,接着便大步走向府外的马车,命人向国师府而去。
只留下林开愁眉苦脸,他的日子倒不太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期预告:现代里真正的情敌准备出现了~
(虽然鹅子现在看谁都吃醋,但真正的吃醋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