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李非凡很强，但没想到会这么强，那一次次响起的巨大轰鸣声，宛如巨锤一样不断砸在他的心头上。
一枪，两枪……
十余个灰老鼠狼狈鼠窜，不小心就会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射来的子弹击中，威力巨大的钢芯子弹，简直擦着就伤击中就死。
其中他们的老大胡狼，因为实力最强，受到了李非凡的格外关照，十颗子弹里至少有六颗是击向他的。
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见机不妙，直接从身旁拉过来一个同伴挡在身前，借着这短暂的安全时间逃回了院子中。
其他人有样学样，片刻之后，原地只剩下几具略显残缺的尸体。
“还想抵抗？”
李非凡冷笑，手中的巴雷特悄然消散，它的存在时限已经到了。
不过这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打算继续用这把武器。
当着甘都的面，他重新拿出铅笔头和白纸，很快就画出了一具略显抽象的便携式反坦克火箭筒，看不出来的人还以为他画的是两根接在一起的管子。
好在铅笔头画出来的东西并不需要很像，只需要作画者心中认为这是那样东西，并有几分相像便可。
体内的两种力量很快流逝，消耗了大约三分之一的样子，然后，李非凡的手中就多出了一具深绿色的钢铁武器。
这一幕看的甘都一阵皱眉，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李非凡将铅笔头和白纸收了起来，扛着那具火箭筒，对准了被喝上了的木门。
‘嗤’的一声厉啸，大量白烟喷涌而出，而一枚粗如儿臂的弹头以极快的速度撞在了木门上。
轰然巨响中，浓烈的火光清晰可见，强劲的冲击波即使是相隔数十米也让两人额前的发丝被拂动。
“这威力……”
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满满的全是硝烟的味道，他却顾不上这个，拉着李非凡的衣袖问道：“这，这又是什么东西？”
“唔，你可以理解为某种比较特殊的装具，或者是某些具有爆炸效果的元符。”
李非凡说道，丢掉了火箭筒的发射器，随手画出了十几颗手雷，然后一颗一颗全都丢进了狼藉一片的院子中。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停止了轰炸行为的李非凡掏出提前分装好的藿香正气液与生姜红糖水，避免了交手之余还要仰头灌水的情况发生。
几颗包裹着两种神秘液体的凝胶落入口中，很快，他体内消耗了一半的两种力量就全部补满。
“走吧，进去看看这些不肯投降的家伙如何了。”
李非凡唤出自己的狭长战刀，大模大样的走向彻底破烂了的院门，丝毫也不担心会被院子中的灰老鼠们偷袭。
烟尘中，他迈过散落一地的砖石木块，进入到了残留有爆炸后硝烟味道的院子，就看到断了一笔，身上也有着大片伤痕的胡狼正翻越后墙，想要逃走。
他低喝一声：“你对付其他人！”
然后，就持刀追了上去，一步迈出之后，速度陡然激增，手心里的风油精一闪即逝。
眼看着他一阵风一样掠了过去，甘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受伤颇重的胡狼根本跑不快，就算他淬血九次，即将开始开辟元窍，在断了一条手臂，又被火箭筒以及十余枚手雷轰炸之后，气血之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他的一条腿甚至在刚才的爆炸之中被伤到了，撕裂开一条巨大的伤口，鲜血正泉水一样向外涌出。
“妖孽，哪里逃！”
李非凡爆喝一声，很快就追上了胡狼，一刀向其头颅斩去。
后者一直对身后的情况有所关注，此时察觉到危险袭来，想也不想的向一旁扑倒，牵动身上的伤口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一击不中的李非凡大步向前，又是一刀斩向对方，胡狼用仅存的右臂捶打地面，借助反震之力向前窜去，并未被伤到。
他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布满血污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神情，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嘶吼，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点儿数吗？”
李非凡语气平淡，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切、削、劈、撩……种种基础刀法施展开来，行云流水，有种令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身为他对手的胡狼却很难受，此时他气血之力几乎耗尽，身上更是受了不轻的伤，就算能逃走以后也是个废人了。
面对李非凡的持续进攻，他咬着牙进行抵抗，却因为失血过多，肢体不全而被多次伤到，转眼间已经成了一个血葫芦。
“非要赶尽杀绝吗？”
胡狼嘶吼道，右臂上又被划开一道伤口。
面对他的穷途末路，李非凡却无动于衷，声音平静道：“你杀别人的时候，别人是否也这样问过你？”
“那些被你摘心挖肝，掏出腑脏的孩童，又是否哭嚎着求你放过他们？”
“那些被你摘下心脏，榨取心头热血的妙龄少女，又是否哭泣着求你放过他们？”
“那些被你拆骨剔肉，当成猪马牛羊的人，又是否对你有过哀求？”
“你有放过他们吗？”
每问一句，他都会在胡狼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让这个只有淬血九次的灰老鼠一点一点坠向死亡的深渊。
“你怎么，知道？”
气息虚弱，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与逃离的胡狼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已经泛白，有些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李非凡一刀站在他的腿上，让他彻底失去逃走的能力，轻声道：“你以为你做的很隐秘，只对那些没有太多人际关系的，孤苦无依的人动手。
却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所作所为，终将受到惩戒。”
表面上看，胡狼和他的手下只是一伙生存在城市边缘，游走在黑与白之间灰色地带的灰老鼠，从事一些坑门拐骗，欺行霸市的事情。
天道院的积分任务也是这样描述的。
实际上天州城内像他们这样的灰老鼠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天道院又不是秩序司，警备司那种官方机构，根本懒得搭理他们。
能被天道院当做积分任务目标的，又怎么会如此简单！
而李非凡之所以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还是因为之前被他抓到的鲁明军，食魔教的魔子。
被一网打尽的食魔教上下，在刑讯之中交待了一切，包括和他们有过合作的人，其中就包括胡狼。
这是一个助纣为虐的人，虽然没有加入食魔教，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和食魔教的某人发生了交集。
在品尝过对方秘制的食物之后，深深爱上了那种特殊的味道，并逐渐沉沦，以至于日后和食魔教的人进行合作，为其搜罗食材。
这些内容并没有体现在积分任务的描述上，李非凡是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这些信息的。
因此他才会在凌晨过来探查，否则一些普通的灰老鼠，他根本不会如此上心，尽管在甘都看来，他已经很随意了。
既然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得知，胡狼也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想死，他还想活着，可他现在四肢俱断，体内血液流失过半，气血之力也消耗殆尽，再也没有机会活下去。
他想用谎言蒙蔽李非凡，以利益诱惑他，让他放了自己。他是觉得李非凡太过年少，不懂得这些。
却不想李非凡直接拒绝了他，并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就凭你又能积攒下来多少财富？能买得到我手上的这把刀吗？”
胡狼虽然没有装具战刀，却不妨碍他能看出这把刀的珍贵之处，自己坚逾钢铁的身体在这把刀面前脆弱的好像纸糊的一样。
如此，他彻底绝望，尤其是看到李非凡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杀意之后。
用刀在胡狼身上轻轻划动着的李非凡忽然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精力两天两夜的折磨后痛苦死去，一个是我给你个痛快，你选哪个？”
“条件是什么？”
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胡狼心若死灰，因流失了太多血液而声音沙哑干涩。
他很清楚，对方给出自己这两个选择，必然有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东西。
而自己只是一个灰老鼠，并没有什么积蓄，浑身上下连一件值钱的装备都没有。
李非凡用刀拍了拍胡狼的脸，笑道：“懂事儿嗷，还知道我肯定会有条件。”
受到这样的屈辱，胡狼也只是沉默。
“放心，你肯定会给我的。”
李非凡将战刀收了起来，看了一眼身后破烂不堪的宅院，那边的打斗声已经渐渐停息了。
“把你知道的和食魔教有关的一切信息都说出来，我想城里应该有不少和你一样，或者是吃过食魔教用人肉制作出来的所谓美食的人吧？你难道不想让他们给你陪葬？”
虽然天道院在审讯过食魔教上下较众时已经查清楚了所有和他们有过合作，联系等的人，但李非凡觉得作为替他们搜罗食材的灰老鼠，胡狼或许会知道一些天道院没有查出来的东西。
躺在地上的胡狼忽然笑了起来，满嘴的血沫子让他看上去分外的恶心。
“看来你很懂人心啊，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天才少年。”
他咧嘴说道：“我承认，你的话打动了我，可我为什么要让你称心如意呢？”
“因为我的手段是你想象不到的，那会给你带来难以承受的痛苦，为了体现人道主义精神，以及日内瓦不准虐待战俘的约定，所以我才会给你两个选择，也免得我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你不要觉得我的时间不值钱，少爷我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好吗？你耽误不起的！”
虽然不太明白李非凡所说的一部分内容，但这不妨碍胡狼理解他的意思。
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眼神逐渐失去了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