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不只是没有成功,而且让草甸村的村民几乎是血本无归,你想想,种地一年才能赚几个钱,那都是血汗钱呢!”五爷爷愤然道。
“那后来了呢?怎么又和钱百万扯上关系了?”高哲追问道。
“那钱会计当时就被村民从炕上抓住,绑着要送警察局,这个时候,钱百万却突然出声,替他赔了损失,前任村长也出来说好话,这事才这么算了。”五爷爷顿了顿开口。
“那这孙会计应该感谢钱百万啊,可您怎么说他俩有矛盾呢?”高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别急,我跟你慢慢说,这件事过去之后,钱百万就出名了,什么大公无私,舍己为人各种高帽子都扣在了头上,选举大队代表的时候,钱百万就被选上了。”五爷爷说完,将燃尽的旱烟磕了出来,高哲见状,急忙又给他续上。
“然后前任村长就想把自己的闺女许给他,可孙会计却突然不干了,原来,这孙会计和前任村长的闺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上了,那闺女也是个烈性子,又是割手又是上吊的,吓得前任村长直接让人给绑在炕上。”五爷爷说着,停了下来,抽起了旱烟。
“还有这事?”高哲一愣,这他倒没听说过,不过倒是听说,钱百万的老婆却在生下钱多富后没多久就悬梁自尽了。
“后来,那闺女可能知道犟也没用,就同意了,婚礼当天,孙会计拿着刀要砍钱百万,但是却被村民发现,给绑了起来,说起来,那闺女那时哭的可凶了,不过,钱百万却没难为他,反而在当上村长之后,让他当了会记。”五爷爷回忆道。
“所以成为前任村长的钱百万,直接就成了下一任的村长,还任命孙会计当了会记,他还真是一个不计前嫌的好人。”高哲不由得冷笑,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别说一个会计,让高哲当皇帝,他都不干!
“可不,哎呀,哪里不都是这样,你看看,十里八乡的村长,哪里和上任没关系,唉,我们这些农民又有什么办法?”五爷爷送到嘴边的烟嘴却是一停,怅然道,眼中充满了无奈。
高哲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随后站了起来,向老人告辞,却是直接去了孙会计的家中。
高哲敲了半天门,却发现没人,问了对门的婶子,才知道他上后山去了。
“后山?”高哲神色一顿,后山是草甸村祖祖辈辈的葬地,孙会计去那干什么?
高哲当即向着后山赶去,果然发现孙会计正一个人,蹲在一个坟头前烧纸。
“孙会计。”高哲当即喊道,脸上却是不露声色,露出笑意。
“哦!高哲啊!你怎么来着了?”孙会计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顿时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蹭的就站了起来,转身看到高哲,紧紧皱着的眉头才舒缓开来,笑着和高哲打招呼。
高哲却是看到他的双眼通红,明显是刚哭过,却更验证了高哲内心的猜测。
“哦,听说后山上獐子多,就过来看看,你也知道,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猎户。”高哲随口找个了借口回应,随后反问道,“孙会计,今个儿又不是清明,这是给谁烧纸呢?”
“没,没谁,一个,亲戚,对,亲戚!”孙会计迟疑开口,却是明显紧张。
“亲戚?”高哲装作一愣,追问道,“孙会计,你在草甸村还有亲戚?”
“啊?”孙会计一愣,没想到高哲会这么关心自己,但是脑中灵光一动,接着解释,“对!一个远房亲戚。”。
“是吗?可是这不是村长媳妇的坟头吗?”高哲装出一脸奇怪之色开口,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不是钱百万老婆的坟头,是在故意诈他!
“啊,我还有事,先走了。”孙会计的额头浮现出密布的冷汗,随后起身要走。
而高哲此时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个孙会计就是毁坏新建公路的罪魁祸首!
高哲转身扫向坟头,连个石碑都没有,若是不认识,肯定会被认作一座孤坟。
坟头上烧完的纸灰,随风飘洒,但不知道为什么,高哲的心头却浮现出浓浓地悲凉之感。
高哲没有去追孙会计,毕竟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推断,没有直接性的证据,要想打开缺口,就要找到证据。
高哲当即就去了施工公路,但是让高哲诧异的是,公路上此时喧嚣一片,围满了人。
高哲仔细看了一眼,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显然是其他村子的人。
“高老板!”这时,从高哲身边的一辆挖掘机上,工程队长小声地对高哲喊道。
“你在这里面干什么?”高哲眉头一皱,知道是出事了,急忙跳上了车。
“大事不好了!”工程队长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围,随后连忙将车门上。
“怎么回事?”高哲这时才看到他的左臂上缠着纱布,上面的纱布被鲜血浸染,显然是刚包扎没多久。
“哎呀,出大事了,您之前不是说要给十里八乡修路吗,现在只说给草甸村修,他们就不干了,直接带人堵住了施工现场,还把我和工人们打了,修的路全被他们糟蹋了。”施工队长紧张道。
“别急,我去看看。”高哲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猛然一踹车门,一跃而下。
“谁敢闹事?”高哲下车随后就吼了一嗓子,随后紧密的人群便鸦雀无声,目光全部扫向高哲,主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呦!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时,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壮汉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根漆黑的烧铁棍,在手间拍打着,脸上一条刀疤直接从眼睛滑到嘴角,显得穷凶极恶。
这人,高哲有印象,是隔壁大庙村的出名混混,名叫张全,十年前因为砍人被送进了派出所,前阵子刚被放出来,高哲听高猛说起过,因为脸上的刀疤,倒是很好辨识。
“兄弟,你这事做的不地道啊!怎么说好的修路,怎么就不修了呢?”张全走到了高哲的身前,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
“谁是你兄弟?你也配?”高哲却是不想和他多费唇舌,既然知道是他带人闹事,自然也不会对他客气,直接冷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