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都亲,那配合一下跳过这个话题,是行。
风缱雪坐回桌边,提笔顺着谢刃的意思往下写,他将银月城风氏的事仔细叮嘱完,又扭头问:“这样?”
“嗯,比我写得好多。”谢刃将最后一瓣肉塞他,“还吃吃?”
“吃。”风缱雪把笔递回去,“,你继续。”
“还要继续什么,该说的你都说。”谢刃吹干墨痕,“我爹娘收到消息,肯定高兴得很,风氏可比金氏有面子多,估计他们又会在长街上大摆三天流水席。”
风缱雪看着他的动作:“就这么送?”
“……那然呢?”
“嗯,你送吧。”
谢刃现在已经能非常精准把握住心上人的绪,这句“嗯,你送吧”虽说听起非常平静,但怎么就隐隐觉得又是一个坑呢。是他非常福至心灵把信纸又展开,主动提出,信好像有点短啊,然我再写点儿。
风缱雪说:“好,你写。”
谢刃正襟危坐,细细滤滤笔尖,将墨汁取得刚刚好。
跟个非常厉害的书似的。
结半天硬是没憋出一个字。
主要实在知道该写什么。
斩妖的经历?九婴的下落?金府的近况?好像都没什么值得额外补充的关键点。谢刃觉得自己宛若正在被强迫考科举的无辜屠夫,虽然每个字都会写会念,但连在一起肯定是考中状元的。
磨磨蹭蹭半天,终挤出两句金洲在刚刚听说谢府已经归鸾羽殿时的窘状,读起还通顺。柳暗花明没有村,谢小公子选择自我放弃,他丢笔往桌上一趴,耍赖说,我真编出,要么你打我吧。
面对这么一个奇诡结,风缱雪胸闷,只好直白提醒:“你就打算你爹娘说说我?”
“……”
在一片寂静当中,谢小公子缓缓坐直,又缓缓抓过笔,再缓缓扭头,对目光幽幽的心肝挤出一个非常讨好的笑容。
大概就是“我……知……道……错……啦……”之类的意思。
写,这就写。
写光这一叠纸都没有问题!
风缱雪单手撑着腮帮子看他写,一边看一边问:“我真有你写的这么好?”
谢刃假思索回答:“没,你比我写的好多。”
风缱雪问:“那你为什么能有多好写多好,却要藏着掖着?”
谢刃一本正经回答:“全写出多没意思,得为将的见面留点惊喜。”
风缱雪想想,行。
谢刃将书折叠整齐,装进风缱雪准备的传音木雀,撒手放上天后,站在窗边看一会儿,觉得有些奇怪:“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这只木雀好像飞得特别缓慢?”
“嗯,二师兄就是这么设计的,可能比你的木雀要多飞一天吧。”风缱雪拽着他的衣袖,“去睡觉。”
谢刃理解:“木雀都是飞得越快越好,你师兄为什么要反着,有什么特别的深意?”
“没有!”
“哦。”好凶。
墨蓝『色』的丝绒天幕上,小小的木雀正“吭哧吭哧”使劲飞着。除带着书,腹中还夹一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豪华乾坤袋,其实没装什么稀罕的东西,无非就是一尺多高的红玉珊瑚啦,整捆整捆的金丝云凤碧瑶枝啦,满满一大琉璃罐的玉蜂浆啦……加起勉强值个十万玉币吧,琼玉上仙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收敛的。
错,满意。
他趴在床上,命令:“你快睡觉。”
“我是想睡的,但你是一直在扯我的头发和寝衣。”谢刃道,“都快被你扒光。”
风缱雪好心帮他理理:“好。”
谢刃握住他的手腕:“这么高兴啊?”
风缱雪:“嗯。”
谢刃跟着笑,伸手将他搂进怀:“真想快点带着你回杏花城。”
两人又在被窝说一阵话,直到后半夜时才睡着,反正第二天必早起——“幽萤长弓”现世,睡着的该是聚光坛那一窝。
在风氏与飞仙居的作用下,关鸾羽殿挖出上古邪弓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修真界。
亚万吨炸|『药』被引燃,幽萤长弓,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如平滚惊雷,足以震掉有宗门的下巴!有人解,解为何在数千年前就被曜雀帝君焚毁的邪弓,如今竟然又冒出;有人怀疑,怀疑消息的真假;而绝大多数人则是又惊又疑又怕。
怕什么?
烛照是神剑,凛然疾行天间,斩杀妖邪数万,是何等光芒耀眼!可就算是这么一把毫无邪『性』的正义之剑,在失控后都需要大批修士舍命镇压,更何况是与烛照体共生的幽萤,还是天生带有邪灵的幽萤?
这……
眼看许多宗门都已经动前往春潭城,剩下的那一部分坐住,听传闻的意思,那长弓虽然重现世,却尚未恢复灵『性』,只是一把死物,死物有何可惧?倒如趁早与风氏会合,大一起将幽萤毁,往后还能重重记上一笔功劳!
是天上的飞剑数量骤然翻十余倍。
这件事闹出,最高兴的当属春潭城的诸多商户,做生意哪有爱人多的,一时之间,真是洛阳酒贵,洛阳房贵,洛阳什么都贵。
这日午后,谢刃与风缱雪城中接人,结被挤得走动道,想去白鹤托举的亭子喝杯茶,一样没能寻到空位置。谢刃御剑站在空中,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一片头,感慨道:“这么多人加在一起,总能敌过九婴吧?”
“兄长说城中住着的,只是三成,另外三成在城外『露』宿,余下三成还在路上。”风缱雪道,“必心急,多等几日。”
“鸾羽殿出这么大的动静,金泓他们按理说,总该回一趟。”谢刃道,“知怒号城那头怎么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落梅生与兄长后派人去提醒金泓父子,风氏还额外加派人手,会出事的。”
提到这个,谢刃又想起还在苦苦埋伏的、倒霉的朋友小何。
无处话凄凉,惟有泪千行。
“他们。”风缱雪对着远处挥挥手,笑道,“这!”
“阿刃,风兄!”璃焕拉着墨驰,风风火火御剑而,一见面就抱怨,“说好的要接我们,站在半空算哪门子接,害我们在城门外等半天。”
“站在半空就错,这到处跟煮饺子似的,闹得慌。”谢刃他一拳,“就你们两个?”
“怎么可能。”璃焕压低声音,“斩杀上古妖邪,咱们长策学府哪能躲在后头,竹生将有十六岁以上的弟子都带,过大伙暂时还知道九婴一事,都以为是看幽萤的。”
墨驰问:“这回的九婴当真如此厉害?”
“厉厉害,反正就剩最后两颗头,哪怕跟着凑个热闹都亏,以后想要还没有。”谢刃揽过二人的肩膀,“走,带你们回鸾羽……嘶,是,刚谁掐我?”
风缱雪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没有。
“我掐的你。”墨驰捣一胳膊,“别着急回去啊,那儿好像是秦淮柳氏。”
秦淮柳氏,柳辞醉自然,是原本就迈步艰难的长街,立刻被堵得更加水泄通。无数年轻英俊、或者年轻英俊、或者既年轻英俊但是十分自信的男『性』纷涌出客栈茶楼,想要一睹第一美人的风采。
风缱雪看一阵:“我觉得崔浪『潮』好像又可以。”
谢刃纠正:“崔望『潮』只是长得稍微人模狗样一点,但本事并可以,丢下去依然只会被按着打。”
“那要比底下这群要强。”风缱雪扬手放出一道花索,将柳辞醉拽上。
美人舞花飞天,引一片高声喝彩。
喝彩完之后,发现带走美人的居然是四位如仙如侠的年公子,顿时又觉得好像有点陈醋酿碧树,又酸又绿的。
柳辞醉抱拳:“多谢。”
“柳姑娘必客气。”风缱雪问,“你的伤养好?”
“还没好,过待在闷得慌,就出透透气。”
风缱雪摇头:“春潭城都要被挤爆,哪还有气可透,柳姑娘既然有伤在,还是别进城凑这热闹,找个清静处游山玩水去吧。”
“去。”柳辞醉又从腰间抽出一个小本子。
谢刃瞪大眼睛,是吧姐姐,这光天化日的你行?
风缱雪的耳根自觉一红,想起上回收到的礼物,遂清冷拒绝:“柳姑娘,可。”
“什么可可的。”柳辞醉将书摊开,直直举到四人面前,“最的话本,烛照和幽萤,是是很般配?都,我看一眼多亏。”
风缱雪:“……”
璃焕疑『惑』:“一把剑和一张弓,能写出这么厚的故事?”
“当然能,”柳辞醉道,“而且感人得很,我哥听我讲完都哭。”
在场四人想起秦淮柳氏那位魁梧的大掌门,齐齐陷入沉默。
好可怕。
墨驰问:“柳姑娘住哪客栈?”
柳辞醉答:“鸾羽殿。”
风缱雪提醒:“我兄长住在鸾羽殿。”
而修真界人人都知道的,风初止大公子当初求亲未遂。
“住就住吧,他又嫌弃我,我嫌弃他,难成没结亲,就连面能见?”
听她说得落落大方,风缱雪由跟着笑:“柳姑娘『性』格爽直,反倒是我小心眼。”
是五人便一起回鸾羽殿。
途中,谢刃寻个机会,专门将柳辞醉拉到一旁:“以后许再说烛照和幽萤般配。”
“为什么,你管得宽吧。”
“别问原因,总之你答应我,我就带你去看幽萤。”
“行,我看看幽萤要紧,但他们一定得成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