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季凡睡得正香,忽地被一阵铃声惊醒。
“谁?”
“是我。”
刻入DNA的声音,让季凡一下就跳了起来:“沈知!”
“你能不能替我联系一下橘遥?”沈知叹了口气,“她最近的几幅画,让我觉得不太满意,我想同她见面聊聊。”
季凡有些诧异:“你不是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我如果直白地告诉她我对她的画不满意的话,她对我的书更不上心了怎么办?”沈知揉了眉心,“你帮我约她出来,我当面跟她谈,到时候也能观察她的反应,好斟酌语言。”
“那行吧,”季凡打了个哈欠,“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你休息吧。”沈知放下电话,拿起了桌上的几幅手稿。
错误和纰漏太多了,就像是画的时候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一样。
“您好,橘遥小姐,”季凡有些忐忑地拨通了电话,“知深先生想要同您进一步商讨画作细节,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能和他见个面?”
“见面?”安遥愣了一下,“为什么不在微信上和我聊?”
季凡深呼一口气,陪着笑脸解释道:“是这样的,知深先生希望能同您当面沟通,能更好的表达他的想法,以及和您交换意见。”
安遥抓了抓头发:“那行吧,我明天就有空,你问问他可以吗,我在中央公园的幻梦餐厅等他。”
“好的,”季凡点点头,记下了地址,“具体时间我等会联系你。”
“嗯。”应了一声,安遥挂断电话,躺在画室的地上,叹了口气。
知深找自己,估计是要批评自己吧。最近状态不好,画画时也总是心不在焉的,也难怪他会对自己发过去的画稿不满意了。
“叮——”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安遥抬手看了一下,是知深。
“下午两点,我在约定的地点等你。”
“好。”
回了信息,安遥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既然要见他,那就明天挨了批评再画,今天就好好睡一觉。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沈知组织着措辞,而安遥却仍旧呼呼大睡,沉浸在梦中,无法醒来。
“叩叩——”
房门被敲响,无人回应,沈知发了条消息给她:“还没起床吗?我要出门了,回来给你带甜点。”
看了眼腕表,匆匆出门,到了中央公园。为了避免尴尬,先给橘遥买份见面礼。
等到安遥醒来,转了转酸痛的脖子,看了眼腕表,立马彻底清醒。
“一点了?!”
顾不得再精心收拾,换了身衣服,简单洗漱了一番,将头发挽起,安遥抓过车钥匙就奔出了门。
完了完了,可千万不要迟到,本来就因为画对不起人家了,要是还迟到,那还得了?!
匆匆赶到,看了眼表,一点四十,安遥松了口气:“还好,来得及。”
“我在靠窗的三号桌等你。”
收到知深的消息,安遥深呼吸一口气,抱着必死的决心踏进了餐厅,远远地便看见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低头看着表。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逆光让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却隐约觉得熟悉,怀疑地走进看清后,安遥不由得低呼出声。
“沈知?”
闻声,沈知回头看着她,面露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我倒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安遥做了个深呼吸,嗓音有些发颤地问道,“你该不会就是知深吧?”
沈知也愣住了:“你是橘遥?”
“我是。”安遥咬咬牙承认了。
戳破身份的两人,一时间都怔愣在了原地,两两相望,说不出来一句话。
直到沈知开口打破了尴尬:“我知道你会画画,没想到你就是橘遥,难怪我上次见到你的画就觉得眼熟,原来你负责我插画的画师啊。”
安遥将包放下,坐在椅子上,惊讶之后袭来的困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我也没想到,我居然是给你打工。”
沈知叹了口气,语气里略带遗憾:“要是早知道是你的话,我就更有理由接近你了。”
“没个正形,”安遥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脸,“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沈知赔笑道:“你不也没问我嘛。而且你也没告诉我你是橘遥啊。”
“那我们扯平了,”安遥松开手,气鼓鼓地坐了回去,“所以你今天找我是要干什么?”
“这个,”沈知面露窘色,“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不是因为最近的几幅画,质量不太好?”安遥倒是首先戳穿了,一点也不遮掩。
“我本来是因为这事找你,”沈知面色严肃,“但现在,我更想知道的是,最近发生了什么让你一直心神不宁?”
“没什么,”安遥别过头,“一些小事,我能处理好的。”
“遥遥,”沈知叹了口气,“我是你男朋友,你能不能试着依靠我一下?”
“我真的没事,”安遥蹙眉,“我自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一定要麻烦你?”
沈知无奈:“但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安遥语气生硬,“画我会改好按时给你的。”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强求。”沈知起身离开了座位,径直朝着外面走去,头也不回。
看着他的背影,安遥的嘴里泛着说不出来的苦涩。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有些伤疤是无法被揭开的。
铃声响起,是沈从景打来的电话。
“遥遥,我打算告诉小知了。”
“好。”
放下手机,安遥疲惫地闭上双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