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的天空,犹如安遥此时面上的表情。
周母被吓傻在原地,连带着周会也停止了哀嚎,周父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现在,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带着余热的枪口贴上周母的脸颊,恐惧使她连连点头:“别开枪!我说我说!”
安遥冷漠的眼神,如看蝼蚁般盯着周母:“周画曲昨天是不是回了这里?”
“是是!”周母的头上下摆动,“她昨天早上回来的。”
“她给了你们钱对吗?”
“对!”
周会在一旁壮着胆子补充道:“给了一万五,结果搜她身时,还藏了一千在身上。”
安遥眯起眼:“你们搜她身了?”
周母瞪了儿子一眼,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她爹搜的。”
“钱在哪翻出来的?”
周会见着安遥似乎并无杀心,也放下了紧张:“她胸罩里,她也是个骚货,居然把钱藏那,要不是逼她脱了个干净,还不知道她居然私藏了钱。”
“砰——”
子弹擦过周会的耳朵,嵌在了周父身边的地上。
“一群畜生!”
安遥怒不可遏,上前一脚踩在幽幽转醒的周父胯上。
“啊!”
周父吃痛地叫出声,却又动弹不得,只能愤恨的瞪着安遥。
“你除了搜她身,还对她做过什么?”
周父别过脸,不敢看安遥:“我用棍子打了她,让她跪了煤渣。”
“他骗人!”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小孩的声音,安遥循声望去,一名妇人惊慌地捂住身前孩子的嘴,神情紧张:“别胡说!”
“我没有!”小孩奋力挣开她的手,跑到安遥跟前,仰起头,“周叔把画曲姐姐捆起来压着,他们两个都没有穿衣服,画曲姐姐还在不停地哭,然后就被周叔打了。”
“你少他妈放屁!”周父的脸上尽是凶狠,恨不得将眼前的小孩拆骨入腹。
小孩害怕地躲到安遥身后,拉拉她的裙摆:“姐姐,我害怕。”
安遥蹲下身同小孩平视,温柔地抚着他的头:“没事,姐姐保护你,告诉姐姐,你在哪里看到的?”
“那里。”小孩指向洋楼旁一间破旧的小屋。
“谁的房间?”安遥盯着周母的眼睛。
“没人住,”周母满脸堆笑,“就是堆杂物的。”
“是吗?”安遥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开锈迹斑斑的铁锁,残破的木门瞬间轰然倒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陈旧的小床,而墙上泛黄的旧照里,赫然正是周画曲的身影。
安遥俯身,摸了下被单,回头睨着周母:“没人住?那这床单为何毫无灰尘,而且,所谓的杂物又在哪里?”
周母慌了神:“这是……”
安遥抬手便将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再撒谎,我就一枪崩了你。”
“周画曲的屋子。”随之而来的周会道出了实情。
沈知露出讽刺的笑容:“你们住着女儿辛苦挣来的洋楼,却让她住在这个破屋,你们也能称之为人?”
盛繁帛轻笑一声:“当然是畜生。”
华清蕊也讥讽道:“连畜生都不如。”
“别开枪,我什么都说!”周母吓得失禁,扑通跪在地上。
“是不是你们杀了周画曲?”安遥将枪口又抵近了几分,“回答我!”
“冤枉啊!”周母哭天喊地,“那妮子昨晚就收拾东西走了,我们真的没有杀人啊!”
安遥持着枪,眼神冰冷地盯着周母:“你们还对她做过什么?”
“没有了!没有了!”一旁的周会被吓得跪在地上,将头磕得梆梆响。
华清蕊气得踹了他一脚:“滚去对着你姐磕!你最对不起的是她!你们这个家,压榨她,剥削她,最后却连她的生死你们都不在乎,良心都喂狗了吗?!”
安遥将保险栓上好,放下枪,抬脚离开了小屋。
有些肮脏的事,再提起,只会是伤疤重揭,沦为笑柄。
“除了这间屋子,那栋洋房,推了,”安遥忽然回头,看着地上的周母,“她挣来的钱,你们一分也不配用。”
周围的人幸灾乐祸地看着周家的悲剧,新一轮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又有了着落。
“走吧。”
安遥朝着村口走去,细长的两条腿被冷风吹得微微打颤。
“这是我们所有能做的了。”
华清蕊叹了口气,转身望向那间破败的小屋,再看了看围着的村民,眼里尽是鄙夷。
盛繁帛有些心疼,脱了外套便要给安遥披上。
“不用,马上就回车里了,你自己穿着吧,不然着凉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小安?”盛繁帛冲她抛了个勾人的眼神。
安遥扯了扯嘴角:“爬。”
“噗——”
沈知在一旁笑出声,盛繁帛瞧着他,眼神不善。
“笑什么?”
“小丑竟在我身边。”
盛繁帛捏着拳头,瞄准了沈知的后脑勺。
背后突然响起的宁叔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盛少爷,该走了。”
“知道了。”
回到库里南上,宁叔正要发动车时,安遥递给他一张卡。
“从里面划一百万,以周画曲的名义,捐给助学基金会。”
“好的。”
华清蕊疲惫地靠在后座上,半眯着眼:“你说,是谁杀了周画曲?”
安遥摇了摇头:“那不是我们能干预的了,警察会调查,待到真相水落石出,我会为她举行葬礼。”
“走吧宁叔,送我回公寓。”
宁叔踩下油门,有些犹豫地开口:“大小姐,还有一个月,先生和夫人就回来了。”
安遥顿了一下,继而别过头:“没事。”
在迷迷蒙蒙的梦中,库里南驶入公寓的车库。安遥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揉着眼眶。
宁叔出声提醒:“到了,大小姐。”
“哦,好,”安遥跨下车,燥热的空气一拥而上,侵袭着她的皮肤,“盛繁帛?你怎么也跟来了?”
盛繁帛委屈地看着她,桃花眼里如同含了一汪清水:“小安都不请人家上去坐坐吗?”
安遥头疼地揉着眉心:“走吧,上去吃饭。”
继而下车的沈知出声道:“我也去。”
还没等盛繁帛反驳他,安遥便点点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