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洗完澡正要去到画室的安遥,忽然被角落矮几上的花束勾住了视线。
几只香槟玫瑰混在了一束白玫瑰中。
安遥皱眉,她素来不喜欢他人准备混合的插花,故佣人送来的都是纯色的花束。
走过去想要抽掉那几枝香槟玫瑰,手握住未盛放的那支玫瑰所属的花茎时,兀地顿住了。
紧闭的花心中,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黑色。
拨开花瓣,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安遥脊背发凉。
窃听器。
立马几下扯掉其他香槟玫瑰的花瓣,一张纸条掉了出来。安遥死咬着下唇,展开纸条。
“Surprise,Ann.”
谢曲安!
当年的他,也是玩的这样一手恶心把戏。
她的英文名,单一个Ann,而他的尾字,译过来,也是ann。
失控地抱起花瓶砸在了地上。
女佣敲了敲门,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大小姐,需要我进来吗?”
“不要!”安遥情绪激动,扣着手心迫使自己冷静,克制中仍带着些许颤音,“我没事,不要进来。”
女佣点点头:“好的,我就在门口,大小姐有需要,随时吩咐我就是。”
“你帮我把宁叔叫过来。”
“好的。”
安遥坐在矮几旁,攥着手中的窃听器,脸色铁青。
“大小姐,”宁叔敲了敲门,“有什么吩咐吗?”
“进来。”
打开门,铺了满桌面的玫瑰花瓣,让宁叔怔了下:“我马上派人来打扫。”
安遥止住他:“不用。”
旋即咬了咬牙,摊开手掌,露出攥着的东西:“宁叔,家里混进来了其他人,在我的房间装了监听器。”
宁叔面色凝重:“我马上彻查此事。”
安遥将监听器交到他手中,撑着桌沿站了起来。走到密码柜旁,打开取出了一把钥匙。又取出笔在纸上写了一串地址,一同交给了宁叔。
“我最近先去林思薇那里住,这套公寓,三天内将家具搬进去完成装修。”
“您要搬离庄园?”宁叔措手不及,“那老爷和夫人需要……”
“现在不必告诉他们,等他们回来后我会自己同他们汇报的。”
“好的。”
宁叔离开后,安遥一头扎在了床上。
“草!”
摸出手机,打通了林思薇的电话。
“师父?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到你那住两天,给你十万的创业资金。”
林思薇面露难色:“我从家里搬出去了,现在在外面租的公寓,有点小,你别嫌弃啊。”
安遥愣了一下:“很小?”
“嗯,”林思薇揉揉自己的眼睛,“就三个卧室。”
“那没事,”安遥闭上眼,“三个小时后,我到你那,微信给我定位。”
“好耶!”
挂了电话,林思薇激动地搓着手。
自己要和师父同居了!
叹了口气,安遥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偌大的家中,除了空荡,现在又充满猜忌和背叛。
再次打开密码柜,拿走了一张照片。
她和江斯月的合照。
两人穿着便服,站在伦敦的街头,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是她们之间最美好的时光,也是再无法回去的时光。
将照片塞进自己的包里,戴上口罩,安遥进电梯下到了车库,挑了一辆黑色的路虎。
离开庄园时,回望着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这幢建筑,安遥感到一阵陌生。
转动方向盘朝着林思薇的家驶去,越过十字路口时,同色的丰田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她。
瞥了眼后视镜里的丰田,安遥冷笑一声,充满不屑。
“今天你能跟上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猛地一踩油门,在车流中来回穿梭。丰田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却在她超过一辆货车时,失去了她的踪迹。
“妈的!”
男人有些愤怒,这次机会是他向老大好不容易求来的,就为了将功补过,没想到还是跟丢了。
刀尖划过他皮肤的触感又一次爬上心头,谢曲安宛如魔鬼的低语更是令他胆寒。
“下不为例。”
不觉间的加速,撞上了面前的宝马。
“有病啊你!”
面前车主下了车,愤怒地拍打着他的窗户。
“去你的!”男人一把打开车门,猝不及防地撞击让车主摔倒在地。
“撞人车还伤人!”车主就势捂住自己的腹部开始哀嚎,“唉哟!还有没有王法了!”
男人气得一脚就要踹上去,却被赶来的交警按住。
“跟我们走一趟。”
见着后视镜里再无丰田的痕迹,安遥取下口罩,单手抽出一支烟点燃。
“呼——”
打开车窗吐出一口烟雾,安遥腾出左手倚在窗沿上,右手操纵着方向盘。
“美女。”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口哨,并驾齐驱的奔驰里,一个面露色相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安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不耐,转过头继续看着前路:“有事?”
“靠边停停,交个朋友呗。”男人以为有戏,语气也变得轻浮。
“凭什么?”安遥连瞧都不瞧他一眼。
男人面色僵了僵,继而露出自认为帅气的笑容:“相逢即是缘。”
何况难得遇到这么个极品货色,虽然看不见身段,就冲那张脸,他今天也要把她拿下。
懒得跟他废话,安遥竖了个中指,将速度飙到了路段限速最高。
“靠。”
男人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对着司机吩咐了一句:“追上她。”
今天说什么也要搞下她,装清高的婊子。
看着跟来的奔驰,安遥翻了个白眼,吸了最后一口将烟头按灭,关上了车窗。
“妈的!“
男人生气地锤了下车窗。
司机转头提醒他:“先生,租车期间,损坏车的任何设施都要付双倍赔偿。”
男人脸白了下,拢了拢身上的仿货西装,没好气地应了一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