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前。
彼时摄政王和司未正要去姜暮笙所在院子里看望,商量事宜,刚走到院子里,身后便有了动静,是个面容平庸放到人群里便找不出来的,睚从暗处走到那人面前,摄政王记得那是自己安排在教坊司的暗卫。
他停了步伐。
睚走近摄政王附耳道,“教坊司有了动静,许是姜小姐她,”
摄政王颔首,看了眼近在眼前的院子便转身向外走去。
“走吧。”
他的目光在司未面上顿了一瞬,司未察觉立刻了悟,“属下定瞒着姜少爷。”
姜少爷忧思过重,身体每况愈下,若是找到姜小姐自然是大好事,没找到岂不是让姜少爷失望积郁更甚。
但姜暮笙岂是好瞒的,原本这个时辰就是摄政王与司未商量今年科举入仕的士子取可用之人,留京下派外放等事宜。
人到了院外还未打招呼便又离开,这本就是无礼的事,而站在摄政王身前的人虽然面容和气息具是平庸,识人于过目不忘的姜暮笙而言却不是难事。
当下便有了猜测。
见司未走近,面容平静对于摄政王去向只道有急事需要亲自处理,更是坚定了这个结论。
“找到胭胭了?”姜暮笙问道,一向温和的面容带了急色,不似往日平静。
这般聪慧的人要如何瞒住?司未一噎,没有再瞒,也不敢妄下定论让其失望。
“只说教坊司有了动静,那间屋子到底被王爷下令封了的,又严加看管,今日有动静,便猜测许是姜小姐回来了。”
“一定是胭胭回来了!”姜暮笙却是笃定。
姜幼胭消失了近四个月,那日发生的事情早就里里外外打探不下数十次,汉语意外全是一样的结论,即便是有人掳走了姜幼胭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线索,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门窗具是严锁。
最不可能的便是唯一的可能,这些状况只证明,姜幼胭就是突然消失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却只有鬼神之说才能解释清楚。
姜暮笙只坚信,胭胭会好好的。
“一定是她回来了!”姜暮笙慌乱地向外跑去,仙姿玉容的面上欢喜却少,只张皇无措更多。
他已经笃定是胭胭回来了,但不曾看到姜幼胭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他哪里能安下心来。
毕竟,是近四个月,彼时还未夏至,如今却是天气始肃,桂花初绽于枝头。
这些日子,胭胭去了哪里?她过得好不好?可曾温饱?有没有饿了瘦了?会不会受委屈了?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胭胭会不会怪自己?
平日里不敢多想怕徒增伤心,此刻一下子涌了上来,只觉自己委实没用自责不已。
司未是见过他这般失态的,那日他奉王爷之命暗中找到远游求医的姜暮笙,得知姜府被抄后神态还算镇定,却是在得知姜幼胭不知去向后立刻慌了神。
姜暮笙是王爷的好友,不显山不露水只得雅名惜花君子,司未却是知道这人是心计无双算无遗策的谋士,王爷摄政至今也有他的痕迹。
焚寂方丈赞其集天地之灵,又怜其慧极必伤,但姜暮笙的胸怀之宽广却让人无不叹服。
只除了一人,在他心尖尖上,可用命护之。
司未忘不了那日姜暮笙的眼神,空寂而又狠绝。
消失了,找不到了。这个消息想来于当时才是最好的。
“咳咳。”姜暮笙的身体到底不好,这几日天气转凉,他本就大病初愈,忧思过重又见了风,此刻心头急躁便是抑制不住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