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说完大喘气接道:“叫我一声父亲,老子死也瞑目了。”
林黛玉惊骇的望着他们,却傻眼的看到跪下去的贾蔷,更咽的叫一声父亲。
“哈哈!老子就知道你孝顺呃……蔷、蔷儿,原、原谅……你大哥……”
贾珍开心的大笑,马上就一口气上不来,断断续续的说完一番话,两手一松就去了。
屋里哭声顿起,外间的人全部进来,贾敬叹一声道:“逆子倒是解脱了,这烂摊子啊,还要人收拾!”
宁国府的丧事有条不紊,毕竟人多,林黛玉几次欲言又止,看到大家都在忙碌只好忍住。
林如海的身体已经开始虚弱,不便在这久呆,回去前黛玉送他到二道仪门口。
看到她的神情明白有些事瞒不住了,贾珍死亡前屋里就三人,一定会说一些隐秘事的。
他轻叹一声道:“其实为父有些后悔把你嫁给蔷儿,宁国府太乱啊,不仅是上一辈,这一辈也是。”
“父亲,蔷哥哥很好的,女儿只是有些措手不及。”
聪明如林黛玉,其实已经完全明白了,贾蔷以前的事,她嫁过来这么久,多多少少都有耳闻,只是不相信罢了。
甚至他跟尤氏之间那事,林黛玉都听说过,更别说府里原本就传闻的,秦可卿养扒灰、小叔子。
她是从来不信的,可卿跟她极好,无论人品还是待人接物,她都不会去相信,那样一个精灵般的美人,会干那种不要脸的事。
林如海看着她,微微点头道:“也是,无论怎样,蔷儿对你是真心的好,这点为父知道,回去吧,接下去要当这府里的主母,别累着自己。”
说完林如海转身走了,林黛玉又是一阵错愕,等回过神来,只看到父亲的背影,张嘴想叫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主母……二爷要继承宁国府吗?也是,他是……唉,讨厌死了!”
回到灵堂,见亲可卿苍白的脸守着,她连忙过去低声劝道:“大嫂子刚醒,快去歇着,过两天好点了再来,这里有我们呢。”
可卿摇摇头,轻声说道:“我能行的,最后一程了,没几天的,还是送送他们吧。”
这话听起来古怪,林黛玉刚开始还以为她伤心过度,劝了两句就随她了。
可随着平儿过来,悄悄的跟她说了些话,她明白不对劲了。
“怎会有此事?二爷呢?”
原来贾珍父子同时丧命,贾家众人聚在一起,商量过继之事,贾蓉无子,父子两一死连个捧神主牌位的人都没有。
这事必须早定下,出殡时才有孝子扶灵。
可还没等贾敬说话,三房有人爆料出,说贾蓉生前亲口说的,秦可卿给贾蔷下药,使的他强暴了尤氏。
这下掀起轩然大波,贾敬愤怒的质问证据,才把这事压下去,可这事被有心人悄悄传出,现在已经在下人中流传了。
贾蔷赶去处理这事,直接打杀了两个故意传谣的人,这才镇压住下人们,但族人那边还是要让人盯着,他正在安排这事。
“二奶奶别怪二爷,他其实也是受害的。”
林黛玉被平儿这句话说蒙了,马上反应过来,脸色一变摇摇欲坠的颤声道:“不许胡说!”
平儿急忙上前扶住她,咬咬牙道:“二奶奶要是连这都经不住,日后如何当这一大家子的主母。”
黛玉一怔,转脸定定的看着她。
平儿目视着她不避开眼神,坚定的点头道:“奴婢不再是荣国府的,奴婢是姑娘你的人,二爷是我姑爷,奴婢必须向着他。”
黛玉微微讶然,蹙眉道:“就算你姑爷悖人伦你也向着他?”
平儿点头,认真说道:“姑娘也是荣国府长大的,勋贵家这种事不稀奇,何况姑爷是被人算计的。”
平儿连称呼都改变了,可见是下了决心。
林黛玉当然知道勋贵家乱事多,没见过不等于没听说过。
就算躲在深闺中,那些下人的闲话还是会传进来。
“好,你跟我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妹妹终于咬牙决定面对,虽然很脏耳朵,但她知道躲不掉了。
平儿郑重的点头,轻声说起听来的传闻。
原来那时候秦可卿还没对贾珍动心,被他纠缠的难堪,可贾蓉根本不管,还因为怕贾珍,常常躲开让贾珍有机可乘。
这让可卿更为愤怒,而且她暗示了尤氏几次,可这位婆婆不闻不问,让她更是绝望。
终于再一次贾珍骚扰,贾蓉跑出去鬼混后,可卿爆发了。
暗中叫瑞珠找人买了那种药,找了个机会放进给贾蓉的羹汤里,想让他出丑。
可人算不如天算,那天贾蔷来找贾蓉说话,兄弟两一向不分彼此的,看到羹汤贾蔷正好渴了,端起来就吃了。
而贾蓉替他出去办事,他吃完羹汤想起来,回府里还没去问候尤氏这位太太,结果到了尤氏院子门口药性发作了。
对于贾蔷来说,正巧那是红楼世界回档,他一下子获得超绝的身手,尤氏身边的人被他一一击昏,只看到一条黑影,连人都看不清。
故而这事其实真没证据,知道这事的只有当事人,尤氏是清醒的,唯一有可能看到贾蔷的,还有一个侍候在她身边的银蝶儿。
可作为陪嫁丫鬟,银蝶儿是尤氏的死忠,绝不会说出这事。
传闻传出只不过是被打晕的人猜测,能进内宅的只有贾珍父子和贾蔷。
贾珍不需要打晕她们,贾蓉胆小如鼠,不可能做那事,只有贾蔷一向被贾珍宠溺,胆大而荒唐。
传闻出来后,其他人只是谣传,但下药的秦可卿知道,这事一定是真的。
那天贾蓉出去后回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她就觉得不对,旁敲侧击后知道是贾蔷吃了那碗羹汤。
为了这事可卿没少内疚,她很喜欢贾蔷,这位从小叔子虽说荒唐,但对她一向尊敬有加。
不是他不好色,而是他跟贾蓉兄弟情深,真心把她当大嫂敬着。
“我说太太怎么不愿来我那院子,原来发生过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