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经撕破了。”
嘉正帝站起来,左右踱着步,回身停下后指了指南边道:“甄家最后一只手,被如海斩断了,他们这是狗急跳墙,要扳回一局。”
“私盐!”
贾蔷试着问一句,嘉正帝微微点头,这下他明白了,甄家是这些人的钱袋子,私盐要是被斩断,那损失大了去了。
“你去吧,到外面等着。”
贾蔷告退回到宫门外,正好荣国府女眷们出来,老太太颤巍巍的叫过他:“哥儿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大明宫求太上皇救你太太、媳妇去,你二老爷已经去了,快些跟上。”
贾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老太太捣什么乱,可这话他还不能说,人家是真的为他着急。
也是,两府一荣俱荣,要是尤氏和可卿被治罪,荣国府是没事,可没面子呀。
他赶紧的回道:“老祖宗快叫回二老爷,皇上已经答应我了,太太和秦氏很快就出来。”
贾母顿时松口气,脸上也松弛下来道:“你去求过皇上了?也是,你是锦衣府的,算是皇上身边的人,那你在这等着,她俩回来后,叫人难去我那说一声。”
说着摆摆手叫起轿,她是放心的走了,可贾蔷跳脚了,这老太婆根本没叫人去叫回贾政。
自己派人去叫不回呀,那政老爷就听他娘的话,没有她的吩咐,九头牛也拉不回。
“算了,看在你们为我家着急的份上,以后还你这人情就是。”
他现在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到了未时中,尤氏和可卿才灰头土脸的被送出来。
两人都吓坏了,小脸蜡黄、发髻都乱了,脸上还能见到已经干涸的泪痕。
“不怕哈,天塌下来有我呢,好好的回家洗洗,休息一下。”
他这安慰着,老太监裘世安满脸笑呵呵的说:“蔷哥儿这温柔细心的,比你那叔父强多了,咱家见过勋贵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
贾蔷报以笑脸,作揖道:“多谢裘老公了,这在宫里要是没有你老照应着,她俩不定遭多少罪呢。”
“好说,咱家跟你祖宗交情深着,能搭把手尽量的事。走吧,皇上还让咱家去你那宣旨呢。”
老太监这话题转换,没有丝毫的前兆,硬生生的两个话题,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马上转过来的。
回到宁国府,尤氏、可卿先去洗漱,贾蔷陪着他坐在正堂喝茶,贾敬根本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等到尤氏婆媳出来后,贾蔷带着她俩跪下接旨。
“皇帝诏曰:四等公爵夫人贾氏尤慧娘(作者杜撰名字),犯大不敬之罪,褫夺诰命封号,废为庶人。侯爵夫人贾氏秦兼美,因私遮掩贾尤氏,诬告北静郡王妃,反坐褫夺封号,因此女乃赐婚,不宜解除婚配,故废其妻室之位,着宁国侯贾蔷纳为侍妾,以赎罪愆,钦此!”
尤氏和可卿双双谢恩后瘫软在地,贾蔷谢恩后,示意佩凤、谐鸾扶她俩起来,自己送裘世安出门。
“哥儿记住,皇上这回为了你,不仅减轻处罚,还特意废了秦氏的妻室之位,这意思你明白吧?”
贾蔷原来还纳闷呢,即使褫夺诰命,也不需要贬妻为妾啊,嘉正帝这骚操作到底是为啥呢。
被裘世安这一眨眼的提醒,他明白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可这人情还是欠下了。
人家以前是要恶心贾家,故意赐婚的,现在自己已经是他的心腹了,这婚姻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应该是嘉正帝处理这事时,看到可卿的花容月貌,故而没把她一撸到底,让自己纳妾,也算补偿自己了。
他这恭敬的给老太监行礼,悄悄的塞过一卷银票,哈哈笑道:“多谢裘老公关照我家两位了,您老的话晚辈记下了。”
送走了裘世安,他转会正堂,宁国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
尤氏和可卿坐在那相对而哭,佩凤、谐鸾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茜雪和香菱在低声劝慰着,内院管事们眼神诡异,悄悄交流着。
“别哭了,诰命没了就没了,太太还是太太,只是要委屈二奶奶,以后叫秦姨娘,家里的事还有你俩打理,谁敢多嘴一律逐出去。”
这事对贾蔷来说只是面子的问题,但对她俩几乎就是灭顶之灾。
没了诰命,尤氏再去亲朋故旧家赴宴,只能陪在末座,秦可卿更是成了侍妾。
虽说她这算良妾,地位仅次于妻室,但妾就是妾,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一落千丈。
战战兢兢的下人们,见自家主子没生气,也没夺了主母的权利,马上规矩的散去做事去。
贾蔷叫茜雪去一趟荣国府,向老太太汇报圣旨的内容,叫来贵去跟贾赦、贾政通报,自己安抚两女后去往登仙阁见贾敬。
“老太爷,孙儿这样处理你看行吗?”
贾敬闭着眼听他说完,等他问自己了才睁开一线:“都说了,家里的事你自己处理就是。”
贾蔷一听又是这话,翻了翻白眼道:“要不是太爷不管不顾,叔父和大哥哥能落到那般田地,咱们家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你可是进士,贾家两府的第一个进士。”
“嗤”
贾敬一声冷笑,睁眼看着他撇嘴道:“你是明知故问,从你曾祖父去后,咱们家最聪明的就是你。远离勋贵,跟紧皇帝,宁国府有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倒是你父亲要是还在,宁府大祸不远,贫道现在放心的很。”
“你你……你这老头什么都知道,可你当初扔下一家子,好狠的心呐!”
贾蔷气坏了,贾敬这话的意思明摆着,贾家落魄已成定局,他自己无力回天,索性不管了。
“呵呵呵!”
贾敬笑的有点渗人,幽幽说道:“我也想成了天子门生,太上皇当年能放过我们家呀,可我父亲执掌京营二十年,叔父手握边军权柄二十多年,人家不信我能甘心啊,我不出家还能怎么办,至少儿孙们几十年荣华富贵还是有的,等享受够了,该死的死,该为奴的为奴,天道好轮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