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走了,哥儿不用送,记着明日去锦衣府报道。”
贾蔷自然不能不送,客气是一回事,样子还是要做的。
西府那边接到消息已经很迟了,贾蔷到家时已经是傍晚,西府那边因为黛玉刚回来,没空是关注外面的事。
等贾蔷那边安抚好欢喜的尤氏可卿,再让人去西府通报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
贾母接到这消息,整个人都呆了,这是正四品的实职,贾蔷这不声不响的,怎么就被任命了呢。
“老太太,东府太太、蔷二爷和蔷二奶奶来了。”
这是整个贾家的喜事,贾蔷让人去通报后,作为当家太太的尤氏,醒过味来后马上催着他,这事不能就派个人通报。
作为重孙辈的晚辈,应该要亲自过去才对,免得给人留口舌。
贾蔷这时才发现,尤氏有她的好处,毕竟这几年当家,许多人情世故已经熟悉,自己还真需要这样一个人,在旁提醒。
“给老祖宗道喜!”
三人规规矩矩的磕头,贾母一叠声的叫鸳鸯扶起尤氏和可卿,看向贾蔷满眼都是慈祥。
“哥儿是个好的,刚刚听玉儿说,在扬州时还每天跟着她父亲读书,这一回来就喜事登门了,这是光大门楣的大好事,你叔父要是知道,不知有多欢喜呢。”
这话听的贾蔷暗自撇嘴,那死鬼老爹要是还在,他是欢喜,可自己该跳楼了,谁家经得起他那样的折腾。
可嘴上还是要规规矩矩的回复老太太,还要尽说好听才算好。
……
贾家当晚大摆宴席,因时间晚了没请外人,但得知消息的故交亲朋,还是接连上门道喜。
好在知道他明天要去报到,大家也没灌他酒,这让他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准备停当,这是表现的好机会,他才不会放过。
早早到了锦衣衙门等候,堂官赵全一到他就马上迎上去,但绝不是低声下气的,而是不卑不亢的拜见上官,拿到告身后礼貌的谢过。
大吴朝的锦衣府,没有大明朝那样煊威赫赫,最重要的审判处决权被剥夺,等于尖牙被拔了,只剩下缉捕的利爪一项。
这也是大吴上下,鉴于明亡的前车之鉴,但锦衣府毕竟是天子爪牙,还是比隶属于刑部的六扇门更吃香。
而作为纠察锦衣府内部纪律的南镇抚司,也不像大明朝那样没权利,还是因为北镇抚司没了审判处决权。
“召集试百户以上的将官开会!”
到了南镇抚司,贾蔷接管后马上叫人通知下去,南镇抚司五个千户所,试百户以上将官六十多人。
他不是不想把小旗以上的都集中来训话,可那样的话人数太多了。
一个时辰后,力士来报,该来的都来了,请他出去主持。
“一个千户、两个副千户,十一个百户,七个试百户,除了牛猛副千户病假外,其他的都在办案。很好,看来咱们南镇抚司很忙啊。”
点完花名册的贾蔷,一副很感慨的语气,笑眯眯的脸上,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在场的一个个面色古怪,只有少数人看到他眼中的寒芒。
“贺镇抚,第三千户所既然有大案要办,那你回去后通知刘千户一声,此案进展每日让手下送一份到本官这来,这是军令!”
贾蔷笑眯眯的露出了獠牙,锦衣府编制、镇抚使主管纠察,类似于后世的宪兵头目。
南北镇抚司按例设一位镇抚使,底下每个千户所,各设一个镇抚使。
正常锦衣府的运作是南北镇抚使负责的,但镇抚使一职其实只是纠察纪律的,故而往往让指挥佥事代管。
而司中空缺镇抚使,但千户所通常不能缺。
这也是贾蔷管辖南镇抚司的原因,套用后世的军制,堂官还是叫指挥使、等于师长。
指挥同知是副师长,指挥佥事是参谋长,正是负责军队训练,生活的主官。
他这要求是合情合理的,可第三千户所的镇抚使贺继先顿时脸都绿了。
千户刘达哪里是有案情不来,根本就是不愿意来,可这话无法说出口,这一军将的,第三千户所不炸开锅才怪。
贾蔷没理会他的变色,转脸看向第一第二千户所的两位千户道:“你们底下各有几个百户在办案,同样把案情进展递交上来,现在大家都回去吧。”
“诺!”
一群人匆匆来,也匆匆离去,出了大门就叫苦连天,有的纠结,有的还有些不屑。
但两天后,无法上缴案情进展的刘达,被贾蔷下令以渎职罪名夺去职位,回家去抱孩子后,整个南镇抚司震惊了。
“他怎么敢!”
不服的刘达上告锦衣府衙门,可堂官赵全只是自语一句后,就没了下文了。
贾蔷这是按章办事,并未违反锦衣府制度,不合格的千户罢职回家,这是他的权利。
锦衣府本身就是世袭制,有千户身份的人多了去了,但能被任命实职的只有十七个。
本来就是僧多粥少,你干不了事后面多的是人接上去。
再说锦衣府的任命不归吏部管辖,名义上归五军都督府,可实际上五军都督府也管不到,只有皇帝一人才能任命。
可皇帝哪有那闲工夫去管你每个千户所的任命,几乎都是交给南北镇抚司主官自己看着办。
要是有个强势的主官,底下人只能乖乖听话。
谁让锦衣府是军队编制,这就注定了上下尊卑极为分明。
一旦指挥使压不住镇抚司的主官,那谁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除非你能通天,直接让皇帝干预。
半个月后,贾蔷完全掌握南镇抚司大权,再次召集手下开会,下了一道军令,南镇抚司全面整顿,坚决执行监察北镇抚司的责任。
这一举动引来北镇抚司骂声一片,但赢得朝中众臣的好感,连内阁都侧目了。
“贾家那小子闹腾的动静不小,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看来是有些能耐的。”
夏秉忠听着嘉正帝自语,谄媚的回道:“还是皇上目光长远,早早就看出这一点,这才有他施展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