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今日我就上表,剩下的就看陛下的了。”
贾敬长出一口气,还好这些年其他房被长房压的死死的,不然今天就是个麻烦。
很快众人散去,第二天圣旨就到了,皇帝没有驳回贾敬的请求,毕竟这是宁国公府的家事,没必要捣乱。
“皇帝诏曰:……宁国公一脉由二房嫡子贾蔷继承,降等级为宁国侯,加四品轻车都尉,钦此!”
接完旨拜过祖宗,该给长辈敬茶了,脸色苍白的尤氏,看着贾蔷端给自己的茶,手都微微发抖。
她知道这杯茶喝下去,以后这宁国公府就是贾蔷的了,她这名义上的太太,人家给你脸你才有脸。
要是贾蔷过继过来还好,那样名义上就在她儿子,可人家没过继,自己只是隔房的婶子罢了。
可她不喝还不行,公公满怀深意的望着自己呢。
“见过太太!”
尤氏终于还是接了喝一口,紧接着是秦可卿同样也接过喝一口。
贾敬看她俩都放下茶盅后,开口道:“珍儿留下那三个侍妾年级还小,愿意嫁人的守完孝就嫁了吧,不愿意出去就给蔷哥儿,也省的他屋里没人,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这事还真得贾敬开口,不然贾蔷还真不好处理她们。
不像尤氏和秦可卿不能改嫁,死都要守一辈子寡。
妾通买卖,本来就是下人身份,男人在还好,男人死了她们的日子最难熬。
接任者可以卖掉你,也可以送人,能把你嫁出去的那是好人家。
至于笑纳的不是没有,可作为晚辈的贾蔷不能自己说要,只有长辈赐予才是名正言顺。
贾敬这番安排也是有道理的,贾蔷原本身边就一个丫头和一个小厮,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了。
作为宁国府的继承人,身边至少四个大丫头,小丫头仆妇随从若干,不然走出去会被人说闲话。
“老太爷别闹!哪有您这样的乱点鸳鸯谱。”
贾蔷登时不干了,本来就被你们坑的逃不出宁国公府了,还把贾珍这些小老婆甩锅给我。
虽说文花、佩凤、谐鸾三个的确长得漂亮,但谁知道是不是老家伙故意的。
担心自己在家胡来,试探一下自己会不会跟贾珍一样也说不定。
贾敬听他这话,不悦的皱了皱眉道:“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都不懂吗?看来这些年学堂你是一点长进没有。”
这大帽子一盖下来,可把他压的头疼,宗法社会啊,长辈就是天,这日子没法过了都。
硬杠的反对是行不通的,只能另想办法。
他马上开动脑筋,低着头眼珠子乱转。
灵机一动,连忙抬头正色道:“太爷容禀,孙儿以前孤家寡人一个,再荒唐也不过是自己的事,现如今不一样了,在其位谋其政,必须要承担起宁国公府的振兴重任,今后要闭府读书,无暇风花雪月,故不敢接受,怕美色乱了心思。”
“哦!确实如此?”
“的确如此!”
“那好,那这事就算了,你好自为之吧。”
贾敬深深的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忽然停下来,招手叫他上前,附耳低语了几声再次转身而去。
也不管自己儿子孙子还躺在灵堂中,葬礼还没办完他就回城外道观去了。
贾蔷愣愣的站在那,满眼喜色又有些后悔,等他清醒过来,老头早就没影了。
腹诽几句这老头不着调后,无奈的接过宁国公府大权,接下去要处理贾珍父子丧葬之事,他也无暇管其他的。
转身看向尤氏和秦可卿,他换脸恭敬的行礼道:“老太爷走了,现在最紧要的是叔父和大哥的丧事,太太和大嫂子先节哀,家里的事还要你们主持,大嫂子身子不好,只能劳烦太太了。”
尤氏偷偷看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悄悄松了口气。
她跟秦可卿不同,可卿平时对贾蔷极好,她可不是。
从小被养在宁国府的贾蔷,在尤氏嫁进来之前,过得日子是跟贾蓉一样的。
也是宁国府公子哥的待遇,可自从尤氏嫁进来,就开始流传不好听的话了,无奈的贾珍这才让他搬出去独立门户。
这里面要说没有尤氏的手脚,人家是不信的,尤氏自己也知道,这些事瞒不过贾蔷。
好在今天贾蔷像换了个人似的,给他那三个美人都不要,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尤氏之所以讨厌他,就是因为以前他那放荡性子,明明你是孤儿,被叔父养着,还跟贾蓉一样不要脸的纨绔。
贾蓉那样尤氏是没办法,以后要靠他养的。
可你贾蔷是什么,她又靠不上你,凭什么要看你纨绔,糟蹋的是宁国公府的钱。
松了口气的尤氏满口答应着,很快忙起家里的事,这些她还真是信手拈来不费力。
另一边回去修养的秦可卿,心头暗暗纳罕,她可太知道贾蔷的性子了,比他哥强一些,可也强不到哪儿去。
自己对他好,是因为他平时对自己尊重,况且知道他不存在争家产的资格,长的又好看,对他好点又不损失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宁国公府的丧事有条不紊的执行。
很快到了四十九天,起灵送葬的日子到来,贾蔷明白前面还有一关要过,而且是很重要的一关。
书中秦可卿的葬礼他是记忆深刻,现在这位小姐姐没死,应该会在贾珍父子的葬礼上发生。
这事可得警惕,但又无法不让人家来,只能约束好宁国府上下,不要去凑热闹。
果然,一出宁荣街,勋贵们的路祭一排排过去,四王八公的都有,他暗道一声:“苦也!”还得继续前行。
“报!北静王爷亲自来了,西府的大老爷二老爷叫二爷过去。”
贾蔷才不去呢,一脸沉痛的摆手道:“让赖管家过去道个歉,就说贾蔷重孝在身,不宜拜见王爷,请王爷海涵则个。”
说着泪流满面,哭喊着叔父、大哥哥,你们怎能抛下我孤苦伶仃……
那哭声凄惨,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可把大家纳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