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以为是她名义上的小舅子先行拜寿,至少在小昭寺时她与师傅就是这样的。师傅过生日的时候,自己先拜,然后再是秋儿。而现在言太师有子有女,儿子玉树临风女儿雍容华贵,人生最美不过如此。
随着外面一声雌性般的尖叫,
“吉时到!赐宴!”
一道黄边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晃了一眼,李统领微微作辑手中一扬那黄锦圣旨,众人皆跪!小落本不想跪的,她没有这个习惯,可是她也不得不跪,她并不想出什么风头。
圣旨读完,内容无非就是恭祝言候爷的圣诞赏赐,不过一些衣食古玩之物而已。小落这才知道这人的身份-当今圣上的大皇子!皇帝未曾亲临派自己的长子代为祝寿,说来言候爷也是国舅,就是这个辈份她倒是也担当得起。
“祝舅公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大皇子便是按着晚辈礼可又是单膝下跪行了祝寿礼,倒是把言候惊得自己亲自来扶他。
“果是人中龙凤,如此礼数国之有幸!”
“大皇子乃是我辈楷模!”
“......”
莫非他把这里当成了他口啤的树立场了?小落当下不服,“扑通”一声直接双膝跪了下来,口中朗朗有声的喊道,
“恭祝外祖父日有昌明,松鹤长春!”
“我儿真是孝顺!”言蕙忙起身来扶,满面的慈母之爱让人分不出真假。
可是外祖父却是冷着一张脸!明明是自己在给他长脸,他凭什么这副表情,小落心中有点不平。再看大皇子,倒是一副风光霁月、与世无争之样。
哼,都是一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随着众人上前来的拜寿,小落便不再计较着自己的得失,因为她发现除了大皇子以外,任何人上前拜寿外祖父从来没有扶过,只是端着一张笑脸,一张笑太久有点哭丧着的脸。
好在拜寿环节在漫长的半个时辰结束了,小落也得以看到外祖父如解脱一般的表情,那个对自己一直端着的脸终究也是有弱点的。
男女分前后院而食,小落自是随着众女眷前去后院。
候府的吃食自是样样周全,单单未上正席前的小食就有十多样,各种腌制过色香俱全的美食,再加上巧夺天工般的精致糕点,小落已经迫不及待的尝了好几样了。
陪自己一起来的是秋儿和良娘,良娘还好装一装还是行的,可这必竟是候府,多端着一会自己便是端不住,瞧着一个自以为没有注意的时候便尝了去;而秋儿更是,天生的好吃货,此时此刻的她眼里完全没有了小落,只有这个吃不完的糕点和美食,几乎已经快要把她给撑爆了。
小落只得自己默默的端着一副表小姐的架子在那里撑着。望向门口,好巧不巧地事居然有人朝她挥了挥手,小落左看右瞄,确定那人是找自己的便走了过去。
“外头有个师太找你!”这女子的声音倒是好听的很,软绵绵的少女腔。
“多谢!不知道阁下是?”这么多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小落是尴尬的很,可今天实在太匆忙又没有人给自己逐个介绍,只得自己硬着头皮问。
“我是陈娴。”说完已是盈盈一身而走。
小落朝圆形走廊去拱门而去,果然在小院里等着自己的是善缘师太。
那是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慈母般的温暖。小鹿尽量控制着自己朝前走去。
“师太,是我连累您受累了。”小落敛衽一礼。
“这只是我的劫数,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姿态浮起小落,慈母般的笑容温和地看着她,
“倒是你,你想好了吗?”有些事情不需要具体的问出来,而他们俩已经能知道指的是什么事。
“都说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以后我是有好日子过了。”明明内心有点强颜欢笑,面子上她却是一点也没有让师太看得出。
“落儿,你即已选择这条路,师太也什么要说,”说完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正方形模样的包裹的东西,她细细地说:“这本《权书》赠与你,日后也许你会用得着。”
小落有点狐疑,自己的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都是承自于善缘师太,之前她并没有告诉还有这种权书,她问道,
“师太,这是用来干吗的?”
“好生保存着,后面用得着。”说罢,抚了抚她额前的呈浮状的齐刘海,不再说什么了。
“真是有点怪!”小落心中默默地想,但即然师太让她拿着,她拿着便是了。
目送着师太远去的背景,小落这才想起问到师太这些天有没有受苦?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就呆在小昭寺,小昭寺可是已经封了,她现在安身何处?
算了,这些义母应该都会安排好好的吧。
小落没有回熙熙攘攘的大堂人群中,该出现的时候已经合适的出现了,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就安份守已在呆在蓝院里不再出来吧。
灵桂已经在前院的门口处等着了,远远的看着就像师傅站在那里的情景一样,可到是物是人非,多看亦是伤情。
“表小姐,大小姐吩咐我在这里等你。”灵桂的声音很轻柔但这腔调一在定的官方之内。
小落笑笑问道:“母亲来过?”
“大小姐说你有事先回来,让我们好生伺候着!”转后系下披风,灵桂站在小落的身后不再说话。
言蕙已经如此般的在意自己还是说盯着自己呢?
左右闲来无事,却不想她前脚刚踏出,后脚又有人来给言候祝寿了。
“大哥,也不等等我!”内敛的腔调,低调的性子。李昭业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昭棋来了。只是今天他来是因为自己建府在外出行方便,他来又是为何呢?
管他为何?兄弟能在宫外相见自是又别有一番讲头。
“你怎么来了?”昭业开门见山的问道。
“父皇命儿臣来的,瞧这个”说罢指了指后头,果然跟在昭棋后面的还是黄衫侍者数人。
那侍者手中都端有或料或金或古玩,看来棋弟是奉父皇的召命另行送赏的。
众人一干人等也都回头看去,宫里来人了大家都有点惊讶。因为刚刚前头已经赏过一次,难不成这次是太后的?
李昭棋昂首阔步向前走去,他手中无旨倒是不需要摆香案相接,只是后面跟着黄衫侍者数人,言候不疾不徐地上前迎接。
言候刚要下拜,昭棋立马上前扶起却并未先只言片语的祝寿,掷地有声地念着:“闻国舅今日寿辰,特遣棋儿代为祝寿,寿辰当日福䘵星为重,不必行礼。”念罢后,昭棋才一甩衣摆,半跪了下来,
“祝舅公福禄双全,寿诞华辰同庆。”
这有模有样的,只是昭业有过而不及。
言候爷这一天被两皇子还一个远在宫里的皇帝给掂计的,都有点不知道所措了,好在求仙问道问得多了,还是能端得住的。倒是言世子有点弄不明白,这皇帝是什么意思?
“哥,等会儿你要去哪里?”办完正事,昭棋自是凑到自家哥哥的身边。
“练武场,去不去?”昭业知道宫中无趣,昭棋除了习字就是练武,能出来一趟肯定是想出去玩玩吧。
“也可以啊?哥哥有空?”
“你想去哪里?”昭业有点心不焉,不必想来父皇命他过来的应该只是凑巧罢了,要不然父皇为何不让自己带过来呢?
“听闻名伶楼有架凤血古琴,我想去讨回来给母妃。”
昭业眉心一皱,眼色瞟了他一眼,轻声道:“母妃跟你说的?”
“自然不是,母妃日日简衣古佛的,哪里会要我去弄这个,我今儿个这趟出来怕母妃都不知道。”
“那你要这古琴做什么?”
“前日我看书得知这世子有一凤血古琴,就询问起周伯,听周伯说起母妃很喜欢那凤血古琴,之前还曾短暂的拥有过它。”昭棋凑了过来说,
“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奇怪,短暂的拥有是什么意思?我再细问周伯也不多说了。”
昭业倒是知道一点,听闻外祖母旁氏曾是个音律大家,想来不知道是不是跟这有关系呢?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昭业口是心非的答到。
“瞧你刚才那样是不是知道什么?”昭棋向来最细心,别的不说察颜悦色他是最在行的。
昭业故意眼睛一瞪,似严厉地说:“又调皮了。”
这么一说昭棋立马端正了神色,不再多说。
“名伶楼?你就这样进去?”昭业看着昭棋的一身打扮。说实话他的这个弟弟长的真不赖,不是完全像父皇也是不完全像母妃,他的身形跟父皇很相似,长身而立清美俊秀,可整个五官却是像母妃,更准确的说是像外祖母,这也是他偶然听到母妃说的。那浓眉大眼、额宽眼翘的,天生就是自带俊美的贵公子气质。
“所以才要找哥哥嘛!”昭棋半是讨好般的说道,也只有在哥哥的面前才会这般的像个小孩。
“可是我也进不去啊,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你这皇子还要不要了,你不知道吗?”昭业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