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主?”温世夏喃喃自语坐了下来。
很显然夏瀚皇朝的东宫,不是温世夏之前世界历史上那种太子居住地的称谓。
“是的殿下,东宫之主乃是神明传下的道统家族之女,是当今的神之皇主,也是殿下今日的大婚对象,夏瀚未来的帝后。”李亭礼恭敬解释着。
温世夏端起茶杯垂目啜了一口,无端的轻声叹了口气,心中想道:“是了,怎么可能是她气质都不一样,况且哪有这样巧的事,刚才那种熟悉感,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或者对这个什么东宫之主的本能感应。”
突然有些心情低落,温世夏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着还打算说话的李轩异摆摆手:“不必说了,朕自有想法。”
说罢便朝着殿外走去,身穿黄服带着金色面具的十常侍寸步不离。
李轩异见此也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萧繁星等人跟上。
轰隆!
阴沉沉的天空划过许多道银蛇,雷声轰鸣,闪电破开遮天蔽日的乌云,时不时的照亮整片天空。
雨势更大了。
————
皇宫外朝,万国殿。
这是国外使臣或者国外贵宾暂住的宫殿,此刻某一处偏殿房间内。
十几位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在一张长桌旁讨论着什么。
此时右手第一位的华服男子开口对首座上的人说道。
“王爷,这温扶苏小儿实在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算上辈分您也算是他皇叔了,想见他一面都如此艰难。您在我国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他...”华服男子说不下去了,他口中被称为王爷的那个男人,正淡淡的盯着他。
他的目光充满了压迫力,只是这么淡淡看着,华服男子就完全开不了口了,额头间都渗出了丝丝冷汗,心跳得厉害。
华服男子不敢说话了,整个长桌旁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敢开口了。
被称为王爷的男人伸出右手,修长的食指在长桌上轻轻的敲着,带着节奏感,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场上更安静了,配合殿外的雨声雷鸣,昏暗的天空下殿内气氛显得更为压抑。
过了一会,这被称为王爷的男人才开口说话,声音醇厚而有磁性:“你口中的扶苏小儿,是本王温澜的侄子,也是继承夏瀚扶苏帝君名号的人,本王虽然早年入了你元清国的国籍,但是夏瀚的帝君还是容不得你这样的奴才来指责评论。”
华服男子额头冷汗更多了,温澜这个名字在他元清帝国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他连忙低声应是。
温澜抬头看了眼殿外阴沉的天空继续开口说道:“先前有侍卫告诉本王,扶苏今日一位外臣都没有见过,想必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了,不过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次本王回夏瀚最主要的事已经办妥,余下来只需要观礼大典就行了。”说到这温澜转头看着左手边那位和他长得颇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很认真严肃的告知:“特别是你,温帆,不要多生事端。”
“知道了,王兄。”温帆乖乖应道。
“嗯,这次事了,王兄回国做你念了好久西兰糕给你吃。想当年我们两兄弟一起选择封印,极力避开上一代那位继承扶苏名号的男人,直到七百年前我们兄弟二人出世发生那件事,你这个小家伙因为一块西兰糕就跟兄长一起转入他国国籍,时间一晃,已经这么多年了。”
温澜感慨着,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己这个弟弟的宠溺,七百年了,从放弃身为夏瀚人的骄傲自豪,而转头投入别国从一无所有,到如今元清帝国八大实权君王中唯一的异姓君王。
他放弃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身边一直陪着的除了王妃就是这个他极为宠溺的弟弟。
温澜是了解夏瀚皇朝的,特别是在如今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所以他很认真的告诫自己这个始终有些调皮长不大的弟弟。
“好了,登基大典也快开始了,诸位一起随本王去看看我这个侄儿到底是如何成为夏瀚帝君的,在两千年前,本王可是错过了我那个兄长的登基大典,这一次可要好好看看。”温澜起身,他一身黑色王袍气势惊人,说话间这些人连呼吸声都放轻了许多。
“王兄,你们先去,我方才看到有宫女拿着我喜欢吃的甜品,我想去找找,反正现在过去也是干坐着。”一直安静听兄长告诫的温帆也是起身,然后如此说道。
温澜笑了笑颇为好看,在元清帝国他的笑容只有少部分人才能经常看到:“你个小贪吃鬼,可别迟到了。”说完便离开长桌,往前走了几步,随后顿了顿又转身看着温帆叮嘱道:“千万别惹事,这不是在我们的地盘。”
温帆带着笑赶紧回应兄长,让他放心,一脸笑意保证般地拍着胸脯:“放心放心,王兄,我只是找找吃的,你知道的,我就是喜欢吃嘛。”
温澜笑着点点头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长桌旁此刻还留下的,除了温帆便只有刚才被温澜训斥的那位华服男子。
温帆目送王兄离去,眸子里光暗不定,随着温澜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脸上的笑消失了,冷着一张脸,偶尔照亮天空的闪电余光照映在殿内让他的脸上有些可怕。
“朱大人,温扶苏那个小儿真的对我王兄出言不逊,还说我兄弟二人是叛国贼?”温帆冷着一张脸突然开口对华服男子说道。
“回禀帆王爷,臣也只是从旁人口中这般听闻,臣下并未真正见到温扶苏,既然澜王爷都那般说了,我们还是不要生事了。”华服男子朱永安低声回答道。
温帆一脸不耐烦地看了眼朱永安,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忍住了,王兄一直说朱永安是元清皇室那边派来的人,他现在虽然生气,但是也不想多对这人谈些什么。
“不管如何,他温扶苏不见王兄,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皇叔,跟他那个父亲一样恶心。当然本王也不打算闹大,本王也知道夏瀚这几日正是重要时机,元清和夏瀚还有邦交,你等会出去跟其他一些外国使臣散步些消息。”温帆吩咐道。
接着他嘱咐道:“皇宫外那些观礼的平民民众,你也上点心,本王从来没有听说过历代扶苏帝君登基那一日是漫天暴雨,昏沉如末日的天气,这要是放在我们元清,钦天监那批人可以全部去死了。”
“你就针对这天气去散步些流言,让夏瀚上下稍微恶心点吧。”在温帆心中这种流言也只不过是让夏瀚当权的人心里有些膈应,完全不至于伤筋动骨,甚至丝毫影响不到他那个侄子。
夏瀚皇朝太强大了。
所以他心里还有一个计划,打算让温扶苏好好损一损面子,温扶苏丢了面子,无异于让整个夏瀚都丢了面子。
他这般想着也转身离去了,他真的打算去吃点东西,毕竟相对而言这夏瀚好吃的可太多了,还有刚才拿点心的宫女似乎也长的很漂亮。
朱永安目送温帆离去,低着头无声的笑了,他刚才故意要劝住温帆惹事,就是知道这位王爷的性子是你越不要他怎么,他就偏要那么做。
这件事又涉及到他最敬重的王兄,那么可想而知。
之前在元清这位王爷的性子可惹了不少事,但是都有那位恐怖君王温澜做后台。
可如今这是在夏瀚,要是惹出了事,温澜也保不住他,圣上也跟他说过了,温氏两兄弟在元清的实力太强了,该修剪一下了。
眼下似乎就有一些机会了,朱永安心中清楚,这位帆王爷肯定还有其他手段,他要做的只是给个由头罢了。
“这两兄弟的确不好惹,我之前就没想到针对天气来做文章,这位王爷也许还不知道民心的重要性,即使夏瀚有天玺做保障,但是动静大了一些不安分的主也会自觉推波助澜,事态大了也足以让夏瀚动些筋骨了。”
“我元清国祚至今三万年整,也该变得更大些了。如今只缺一些机会,两千年太久了,久到已经没有人记得夏瀚皇朝的恐怖了。”
“上一代扶苏帝统治方针并不治内,最为奇怪的是,夏瀚帝君死亡传统,在任最后一百年的天灾之年都没有发生,也许夏瀚存在太久了,温氏也坐的太久了,天玺的主子也差不多要换人了吧。”
朱永安心思百转,最后也离开了这座偏殿,去办一些事了。
殿外雷鸣电闪,雨势惊人,天空越来越暗沉,仿佛要把世间所有的雨水都倾注下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