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大厅里,温世夏脸色很差。
“我记得金纱明明被我扯下来了,可现在居然是好好搭在石壁上的。还有那件衣服,刚才扔的东西应该是撞到它了。石壁这面怎么又多了一个诡异的女人画像!刚才都没有注意到!”温世夏神色不定,随后面色阴沉的盯着石壁,侧头稍稍避开那诡异的视线与妖异的脸。
他走过去将金纱重新盖好,随后快步走了向了木门,盯着那面具,温世夏双眼微眯,继而时不时的如同神经质一样,猛地回头看那金纱下的石壁。
“真的没有动静了,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温世夏此刻感觉真的有些佩服自己,居然没有疯。
“呵呵...”自嘲的笑着,在这安静的大厅十分渗人。
他蹲在门前,小心的检查了一遍木门上的所有细节,温世夏根本不敢乱动,好不容易活到了这个时候。
这门依然不是很高,两边墙上不远处有一些小窗口,看不到外面,白茫茫一片。
木门只有一米六左右,温世夏通过还是得弯腰,而他在穿越之前,明明也就一米七多一点,此刻对比,显然这具身体远远不止,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视力也变得很不可思议。
大厅各处窗口从不知名的地方透出清冷微光,透过窗边落在大厅角落,阴冷而静谧。
窗边的阴影中,此时缓缓浮现出一个红色人影,似乎是个女子,正静静的站在窗边,悄无声息的望着蹲在地上研究木门的温世夏。
“原来是这样,其他地方无关紧要,要打开门,摘下这面具就行了。”温世夏忽然自言自语的出声,伸了个懒腰,背对女子继续摸索。
红影随着这自语声陡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温世夏陡然站起来,直起身神色阴沉的扫视刚才红衣女子站着的位置。
他隐隐有种再待下去可能真的走不出去的感觉。
后面的诡异壁画也时时刻刻如芒在背。
温世夏一把抓住红色的面具摘了下来,出乎意料格外的轻松,触手冰凉,却有丝丝粘稠的感觉,甚至他还闻到了一丝血腥味,温世夏只当是错觉,收入怀里,看向木门,面具下有一个拉手。
吱。
木门缓缓打开了,无论他多么用力,木门依然是这个速度,不紧不慢,如同被风吹开,温世夏放眼看去,门缝另一边是一片漆黑。
正当温世夏准备看看清楚,然后决定什么时候过去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炸开一句女人怒吼:“竖子!竖子!竖子!”跟他醒来之前听到的那声音一模一样,饱含怒气。
瞬间感觉头皮一炸,温世夏什么都不顾,活生生的从还未大开的木门缝隙里挤了过去,面具咯得他皮肤生疼,居然没有被挤掉。
随后手忙脚乱的转身关门。
温世夏看到的门内最后一幕就是一个身穿大号红袍的黑狐狸从石壁里挣扎着疯狂的想钻出来,鲜血淋漓却丝毫不顾,狐狸脸抹着极厚的腮红,眼神却直勾勾一直怨毒的盯着温世夏,尖嘴张合不断发出咆哮:“竖子!温氏竖子!你逃不掉的,三日还有三日!!竖...”
嘭!
木门被狠狠关上。
再一次瘫坐在地,温世夏神色麻木,眼前一片漆黑,他闭上眼睛,狠狠喘着粗气,心情很是复杂。
他刚打算缓缓。
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这地方显然很空旷,因此脚步声显得清脆而很有节奏。
一听到这声音,温世夏心又提起来了,这个鬼地方很显然不会有活人!
正当他准备站起来,去其他地方躲躲的时候,突然一双手自黑暗里伸出,死死捂住了温世夏的嘴,然后温世夏只感觉被拖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味道还挺好闻。
他耳边传来一声:“嘘。”
感觉到怀里这个人的身体变重,显然黑暗的人也没有想到。
温世夏晕了过去。
被吓晕了。
————
“唔...疼疼疼...”温世夏不停的吸气,龇牙咧嘴的,感觉后背和脖子以及手臂痛的要死,一醒过来,就感觉全身散架了一样。
这样一来反倒让他不敢睁眼了,他不敢接受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缺胳膊少腿,或者被一群怪物吃的浑身破破烂烂的情况。
“*******。”
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温世夏,突然听到一句听不懂的话,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听声音是个年轻男人,有股冷冽清冷的味道,颇为好听。
“***?****。”似乎见没有反应,男子又说了些什么,可是温世夏还是听不懂,不过这也让他鼓起勇气,能睁开眼站起来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可以毫无畏惧的无谓生死,有时候能勇往直前毫不退缩,比如他温世夏先前敢跟那些鬼玩意对峙,敢一个人抛开生死,坚持下来,可当这口气放了下去,人又有些畏手畏脚了。
温世夏直起身睁开眼,眼前不远处就是一片红光,是火。
一个身材修长,身穿黑衣的男子坐在火堆旁边,不时的往里面加些什么,火焰不停的跳跃燃烧,偶尔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离得他稍有些远,温世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温度。
但是久处昏暗阴冷的地方,突然看到火焰,还是让他从心底升起了丝丝暖意。
似乎是注意到温世夏起身的动作,男子转头看了过来,随后又不在意的转了回去,又说了几句温世夏听不懂的话。
而温世夏则是有些发愣,随后忍不住骂了句。
“艹他奶奶,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本来温世夏对自身这身体面貌还是很满意的,而且与他之前的身体有个六七分的相似,最大的改变就是长发五官和身材皮肤,颜值还是非常在线的,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也还是让他有些沾沾自喜。
直到看到这个男人。
也许是温世夏的自言自语或者话语让黑衣男子有些触动,他站起来直直的向温世夏走了过来,然后再度说了几句让温世夏听不懂的话。
然后这个好看男人就围着温世夏转了几圈,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着让温世夏傻眼黑人问号的语言,随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在温世夏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抬起左手一掌朝着他的心脏打来。
“这不应该!半天没对我动手,怎么突然看了我几圈就对我下黑手了,艹李奶奶的,亏我还以为遇到了同伴。”
在再度晕过去之前,温世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全身痛,这家伙力气这么大,百分之九十是在那扇门后,把他硬生生的抓着衣服拖过来的。
————
唔..
“疼疼疼...“仿佛脑袋要爆炸了一样,温世夏感觉这句话好像自己前不久才说过,但是脑袋实在是很涨,让他有些茫然。
脑袋里仿佛突然装了很多东西,还有一些文字一样的图形,跟他在那块石壁上看到的文字颇为相似,但是有些又有不同。
不待他理清楚这些,耳边再度传来声音,这回非常清楚。
“何时温氏帝族的帝君继承者,进行一个帝君传承就如此...狼狈不...唔,不习惯啊,神文没有修饰。算了,反正都来了一次了,那就再来一次好了,不过刚才总感觉一份传承,用了两份力。”
是那个黑衣男子的声音,温世夏听得很清楚,不过还没等他理解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后心一痛又晕了过去。
————
“唔...疼疼疼,呃,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听到自己嘴里说出一串绝对不是普通话的语言时,温世夏真的是整个人都傻愣愣的。
看着火堆前的那个黑衣男人,他深吸了口气。
冷静下来,温世夏一言不发走到火堆前坐下,暖意袭来,眼前的火焰让他心里有了丝安慰,看着对面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子,他似乎很是疲惫不堪。
张了张嘴,又想了想,最后温世夏说了声谢谢。
刚醒过来第一次的时候,他仿佛又回到了穿越之前,能说能侃,心思活络,不复之前的沉稳。
在木门处第一次晕过去,因为极大的惊吓,醒来又发现居然没死,又有类似人类的人在一起,心思放松,也就不再害怕,似乎有了依靠,也并不是没有破罐子破摔加些试探的用意。
可刚才连续两次诡异的晕过去,让温世夏再度明白了,这不是之前的世界了,眼前的男子,两掌拍在他身上,居然传承了两门语言!
那他在这样的人眼里,无异于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心思百转之下,说了声谢谢。
听到这声谢谢,黑衣男子一挑眉,脸上似乎带着些笑意,温世夏居然觉得有些惊艳,当温世夏仔细看,他又仿佛没有了任何表情,如同一个面瘫。
“还有三日。”随手往火堆扔了根不知道什么地方找来的柴火,男子看了眼温世夏,淡淡说道。“还有三日,夜某就会离开。不过没想到你这个人居然有说梦话的习惯,你居然是从那个地方硬生生走过来的,夜某也是佩服。”
他似乎休息好了,拍拍手突然站了起来,这时候温世夏才发现这个男子脚边也有一个面具,不过是纯白色的,男子继续说道:“也难怪猩红要夜某在此地等待百年,才能来取帝具。自我介绍下,我叫夜..唔,叫夜某…夜十四吧。”
自称夜十四的好看男子捡起脚边的纯白面具,随手往腰间一放,居然自动缩小变成挂饰,吊在他的腰带上。
温世夏尽管满肚子疑问,也不敢随意询问,看到夜十四这般操作,学着同样的操作拿着怀里的红色面具,往腰间一放,居然也成功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夜十四盯着他手里的面具,脸色有些奇异。
“我叫,嗯,小弟名叫温世夏,夜大哥我有很多想跟你问...请教一下,方便吗?”温世夏的措辞很是小心翼翼,半文不白颇为古怪,这门语言他初时听着说着还有些别捏,传承完毕也就非常顺畅了。
“嗯。边走边说。”夜十四声音清冷,左手在右手手腕上摸了一会,然后对着温世夏扔了个东西过来。
他下意识接到手里,是一条黑色的手链,如同一条缩小版的黑色铁链。
在接到这铁链后,温世夏并没有察觉到他腰间的红色小面具变得更为殷红了。
看到温世夏疑惑的眼光,那神情满脸的不知所措,夜十四随后道:“带上吧,夜某不会平白拿你温氏帝具,这东西算是交易。”夜十四一挑眉,淡淡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当成是欣赏的奖励,毕竟在此地我们不过是常人,你居然能安然无恙的来到这,足以让夜某另眼相看了。”
温世夏内心翻了个白眼,他才不会说他觉得他这一路走来最大的原因是玉佩和头冠了,想着铁链是眼前这个神秘人送的,他赶紧往右手手腕一缠,这没有暗扣的链子,居然自动首尾合拢了。
他其实还想问,他走的木门那地方,不像有前人走过,那么夜十四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是他怂了,藏在了心里。
直到这个时刻,温世夏才开始打量周边的环境,这是一条走廊上,地面比较杂乱,两边都是关紧的房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有些腥臭。
脚旁边火堆本来燃烧正旺,夜十四抽出两根比较旺盛的木材,当成火把,温世夏赶紧帮忙,随后整堆火被夜十四一掌吹灭了,看得温世夏眼皮一跳,显然夜十四口中的我们不过是常人指的也不是他这种战五渣。
“走吧,三跪。”
“三跪?”
“是啊,短短时间你在我面前晕倒了三次,可不就是三跪吗?”
“这一点也不好笑。”
“夜某从不开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