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吸了几口那银色小管子里的奇怪气体的小爵爷现在感觉非常的舒服,但这也是最让他不安的一点,由于自己是公认的百毒不侵之体,一开始他也没怎么在意,只当北河三的使了个愚蠢的战术,可是越来越强烈的快感让他的神智都开始变得不清楚了。
“臭虫!杀光你们!”他在晕厥的前一刻胡乱甩出一团火焰,击中了停在一旁待命的广目天王,后者一下被打得支离破碎。大名鼎鼎的小爵爷,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晕了过去,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而同样吸入不少气体的巨龙早就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北河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小屋子里床上,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勇者学院的学校宿舍,屋子里除了他没有别人,屋外的夕阳透过窗子将温暖而柔和的光投在他的身上。稍稍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让他吃了一惊。
“恢复到这种程度,我到底睡了多久?”他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脑袋还稍微有点晕。
“哟!醒了?”夏洛克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我去!”北河三差点被突然出现在窗台上的夏洛克吓得一脚飞踹过去,“麻烦你先来个前奏好不好?”他掀开被子跃下床。“那啥……”他犹豫了一下,“我在床上躺了多久?”
“一天半。”夏洛克回答得很干脆,“从你把那家伙放倒算起……唔,说起来你还真是让咱们都吃了一惊啊!”他使劲儿拍着北河三的被笑道,“居然把那个怪物给放到了,不过真奇怪呢。”夏洛克自顾自地说着,“到现在为止居然哈没见媒体有什么动静,报纸上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载了一段。”
“这种事儿还是动静越小越好吧,我可不是凭真本事干倒他的,要是他再找我麻烦我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什么!?这么说昨天你不是突然越阶喽?”夏洛克差点直接从四楼摔下去,“那他要是真的来找咱们的麻烦咱们该怎么办?”
“不用太担心,直接吸进去那么多巨爽剂可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起码能让他整整爽上一个月,爽完了还要经历两个星期的精神疲劳期,而等到实力完全恢复,至少要经过八个月!八个月可是能够发生很多事。”北河三对自己的实力增长还是颇有自信,至少这次战斗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力量恢复速度有所增强。“啊,真让人困扰啊,我也算是个和平主义者呢。”他装模作样地自言自语道。
夏洛克看着北河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莱彻斯死了。”
北河三一下子僵在原地,随后慢慢低下头,目光飘忽不定,嘴唇微微颤了颤,“什,什么?”他问道。
“莱彻斯死了。”夏洛克重复道,鼻子使劲儿抽了一下,微微扬起头快速眨着眼。
“那么……遗体在哪儿?”北河三穿好衣裤,那是有必要去告别的人。
“运气不错伙计,正在告别,学校后的小树林里。”夏洛克一只手扶窗檐一手捂着嘴偏过头去说。
“你不去吗?”北河三本不打算问的,但他还是没忍住。
“呆在那看玛丽娅哭看得揪心,就先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擦去从鼻孔流出来的淡鼻涕。北河三看了看他,默默地走了出去。
残阳下校园空空荡荡,暮春的风让一切显得更加萧索。告别的同学们都散去了,小树林里只留下了玛丽娅一众,亚雷桑德罗还有艾伦。他们肃穆地站在棺木前面,在那简朴的棺木上放着一束白色康乃馨,他的剑静静地靠在棺木旁。
“抱歉,来晚了。”北河三走到艾伦身边小声道。
艾伦点了点头道:“你醒了,伤怎么样了?”
“好了。”北河三不再说话,看着站在最前面的玛丽娅,她娇小的身躯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立在棺木前,布雷沃瑞和格里芬站在他身后,时不时有鸟儿停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看起来他们在这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一直到太阳完全落山,玛丽娅才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慢慢地往回走去,双颊的泪痕依稀可见,布雷沃瑞朝亚雷桑德罗微微躬身轻声说:“拜托您了。”亚雷桑德罗点点头,开始吟诵咒语,棺木周围的土地一阵颤动,一个直径大约三米的半球形石盖从地上翻出,将棺木严实地扣了起来。
晚上,三个人围坐在宿舍的地板上。
北河三拿着一块煎饼不停地往上面涂辣酱,根本就没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其他人还好吧?”他说着,把煎饼扔回盘子里。
“除了牺牲者,其他人没有受什么外伤,不过情绪都不怎么好,艾莉被吓得不轻,今天白天还把我臭骂了一顿。”
“她没事吧?”
艾伦勉强扯出一副笑脸说:“没事,发完火就好了。”
夏洛克叹了口气说:“不过玛丽娅他们可就……毕竟死了一个重要的伙伴,估计要挺久才缓得过来。”
北河三沉默了,莱彻斯的死要说和他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今后该如何面对他们成了个棘手的问题。
见北河三发愁,艾伦开导道:“事情都发生了,没必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既不现实又不聪明,玛丽娅他们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暂且放宽心吧。”北河三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艾伦接着说:“那么,现在说点儿比赛的事儿,嗯……怎么说呢?咱们被取消比赛资格了。”他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神情。
“哦,好啊,万岁。”北河三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地举起双手喊了两声。
夏洛克是早就知道了的,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他似乎也不怎么在乎这事儿了,他侧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北河三扔回盘子里的煎饼拈到一边,拿起下面的另一张煎饼吃了起来。
“你们明白就好,咱们惹了这么大乱子,居然只是取消了战争小队的比赛资格,好运。”艾伦的语气也变得懒洋洋的,他们对遇到强大的对手然后再好好斗上一番这种事儿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至少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比他们胆大,更别提他们还能和阿尔弗烈德交上两手。
“这次比赛要变得无趣了啊。”夏洛克感慨到。
“这已经是最好了,出了这种事,我觉得没有直接终止所有比赛已经是万幸了,不过也真怪,怎么不见有别的国家抗议?”北河三说。
“抗议什么?小爵爷的无耻行径吗?你还不知道国际上不成文的规矩吧?”艾伦向床边挪了挪,靠在床沿上说:“不管阿尔弗烈德出现在哪,闹出什么事儿,那都算他自己的,跟国家没有关系,因为几乎没人管得了他,也不敢管,只能等他闹完了,受害者自认倒霉,基本上是把他看做天灾了。”
“所以他才这么无法无天啊!就没有厉害的人愿意站出来指责他吗?”北河三像个被点燃了的火药罐一样猛地弹了起来,关于阿尔弗烈德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无比恼火。
“行了,行了,小点儿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满腔热血的,面对他那样的强者,第一时间想到自保才是绝大多数人的正常反应啊。”艾露解释道。
“畜生,混蛋,那家伙完全不配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北河三恼恨地咒骂着。
“呀,是谁这么大胆惹得男爵大人生气了?”一个人突然从窗户外跃进来开玩笑似地说,不过屋里的其余三人没有一个打算和他开玩笑,夏洛克的剑已经抵到了他的脖子边上。“哟!反应这么快,变强了啊。”那人依旧是一副轻松地语气,风衣那高得夸张的领子遮着他的大半张脸,只留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黑短发是比较明显的标志。
“郊狼?你来这儿干嘛?”北河三语气冷淡。
“你们认识?”夏洛克疑惑地瞄着来人,剑稍稍往回收了一点。
“赫尔特北部森林我可是救过你们一命呢,你这个大个子记性真差啊。”他似乎是笑着说的,但动作却没有半点让人轻松的意味,他飞快地伸出两只手指捏住剑尖,慢慢地往下压着,尽管夏洛克非常用力地在支撑着,但剑还是不可抗拒地被压了下去。
“想和夏洛克大人打一架吗?”他突然觉得很没面子,嚷道。
“夏洛克!”艾伦喝止道,朝他使了个眼色,夏洛克慢慢把剑抽了回去,但依然很不友善地瞪着他,后者不以为意,看了看他们然后说:
“你们打败了传说中的亚度尼斯魔王,如果不好好奖赏的话我们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
“照片的话就算了,我最近对胶片过敏。”北河三侧过身靠坐在床边上说。
“这种态度可不行,我早就说了,只要你不断地变强,并且按我们的指示去做,你很快就能得到你想要的。”郊狼走到北河三面前说。“实际上,有任务要派给你们了。”他淡淡地说。
顿时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到目前为止这个神秘的组织一直没有给他们下达过什么与任务有关的指令,这是让人担忧的开端。
“别这么紧张嘛,不是很难的任务。”郊狼摆了摆手笑道,但目光随即又阴沉下来,接着说:“接下来滴血蔷薇肯定会给你们新的安排,到时候我回去找你们,你们只需把他们跟你们说的所有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我就行了。怎么样?”他虽然问了,但语气里丝毫听不出有征求他们意见的感觉。
“不违背我的原则就告诉你们。”北河三说。
“哼!你还是这么顽固不化啊。”他冷笑一声,从身后的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说好的奖赏呢!?”夏洛克朝着外面嚷道。
“已经在这儿了。”北河三捡起地上的一个黑色小药瓶扔给夏洛克,夏洛克打量了一下那其貌不扬的罐子,拧开盖子嗅了嗅。
“好像是药,不过也太少了吧!”他看着罐子里那三粒红色的小药丸不满道。
“感觉不像是一般的药啊,你知足吧。”北河三无奈地说,实际上他对这些药也没什么感觉。
艾伦没有和他们说话,在郊狼走后他就一直看着窗外,双眼如同外面的夜一般黑暗而深邃。
“那些家伙都到哪去了?”他转过身问道。
“那些家伙?”夏洛克和北河三都没听明白。
“特工,应该是安全局的特工,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潜伏在学校周围监视我们,但现在那些家伙都不见了。”艾伦不免担心起来,如果郊狼把特工给放倒了,他们也许会有麻烦。
此时,学校外围。缺乏必要公共照明设施的西北郊街道边某栋破败的废弃建筑顶部,出现了两个黑影,那时刚刚。
“该死的,要换班也不提前说一声。”其中一人边拿出夜视镜边抱怨着。
“说的也是,弄的人手忙脚乱。”另一人也不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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