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冯陌消失在了视野之中,李长源抬脚朝着胡眉儿的尸体走去。
可走了两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退了回来,面向高绛婷和谷之岚,指着胡眉儿的尸身说道:
“这血鹰胡眉儿乃是高力士的得力手下,替他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麻烦你们去搜一下她的身,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好家伙,差点忘了高绛婷就是因为吃醋才杀了这个毒妇。
要是自己亲自去摸尸,高绛婷怕不是又要阴阳怪气他了。
这一点,高绛婷和谷之岚自然也想到了。
高绛婷朝着李长源再次翻了个白眼,便一言不发的朝着胡眉儿走去。
谷之岚则是嗤嗤笑了笑,朝着李长源调皮的眨了眨眼,也朝着胡眉儿的尸体走去,打算给高绛婷打打下手。
没过多久,高绛婷和谷之岚便返回了李长源的身边。
此时,她们的手中已经多了两样东西——一个令牌,以及一个卷轴。
“长源,你看这个。”高绛婷神色十分严肃的说道。
李长源接过来查看了一番后,说道:
“这令牌乃是象征胡眉儿身份的血鹰令牌,而这个卷轴....”
李长源打开一看,扫视了一下其中的内容,心中一惊。
“好家伙,神策军和羽林军的换防诏书?啧啧啧,好手段。”
“长源,如果羽林军撤走,转而由神策军驻守,那公主岂不是危险了?咱们得趁着这诏书还没送到羽林军统领的手中,赶紧去通知他们,让他们早做打算才是。”高绛婷十分担忧的说道。
“晚了。”李长源微微摇了摇头,“据我所知,羽林军已经全数撤回到了紫霄宫附近驻守,如今密林别院已由神策军驻防。”
“什么?!”高绛婷和谷之岚顿时就惊了。
可转念一想,谷之岚又有些纳闷:“李大哥,这不对啊,如果已经换防,那这诏书应该在羽林军的手里啊,怎么会出现在这胡眉儿的身上?”
李长源指着诏书上的印章,笑了笑,说道:
“很简单,这诏书上的皇印是伪造的。这是矫诏,若是落在羽林军手里,很快就会被认出来。而拟矫诏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自然不敢交到羽林军手中。”
“矫诏?!!神策军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是啊,他们为了公主,可没少废功夫啊。不过好在公主的师父何潮音如今也是大宗师级别的超级高手,只要公主不离开密林别院,神策军根本就不敢对公主下手。
不过你们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我们现在得去一趟紫霄宫,把这份矫诏交到羽林军的统领手中,让他替我们去对付神策军。”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吧。”
片刻之后,一行三人来到了紫霄宫,见到了驻守在纯阳宫的羽林军最高长官陈玄礼。
没错,就是那位因除韦后、安乐公主有功,以淳笃自检,于唐玄宗在位的四十五年内皆受亲信的禁军龙武大将军陈玄礼。
也是那位在安史之乱时,率军护卫唐玄宗逃亡四川,行至马嵬驿(今陕西兴平西)时,在太子李亨支持下,发动兵变杀杨国忠及杨氏姐妹,并逼唐玄宗李隆基缢死了杨贵妃的那位陈玄礼。
可以说,他是一个绝对的猛人,也是最受唐玄宗器重和信任的将军之一。
但话又说回来,唐玄宗居然舍得派他亲自率军保护郁清公主,由此可见他对郁清公主的疼爱与喜欢。
陈玄礼驻守纯阳宫,肯定少不了和纯阳七子打交道,再加上李长源的特殊身世,所以两人的关系很是不错。
一阵寒暄过后,陈玄礼玩笑似的说道:“玄虚兄弟,你这回来找我,不会又是找我练剑吧?这可不成,我可是听说了,你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晋升宗师之境了,而我依然还是一流之境,这根本没法比嘛。”
他虽然不惧切磋,但明显会挨揍的比试他可不会接受,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受虐狂。
“堂堂龙武大将军居然也会避战,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李长源调笑了一句,随即神色一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过我这次来找你确实不是为了切磋,而是想请你出手遏制一下神策军的嚣张气焰,他们最近有些太过分了。”
神策军最近行事愈发嚣张,可如果只收拾几个兵士根本就不起作用,说不定还会惹得神策军变本加厉的报复。
严格来说,纯阳宫根本就不怕这三千神策军,凭借掌门李忘生大宗师级别的实力,轻轻松松就能让他们悉数葬身在华山这皑皑白雪中。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
神策军再怎么说也是朝廷正规军,发生冲突死了一两个人倒无所谓,无论是纯阳宫还是高力士都有的是办法糊弄过去。
但如果这三千人都死了....不,不用三千人,哪怕只是几百人死在了纯阳宫手里,高力士绝对会添油加醋一番,给纯阳宫扣上一个造反的大帽子。
而羽林军出手就不同了。
羽林军乃护卫皇宫的禁军,再加上神策军这次来纯阳宫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他们所宣扬的要抓捕谢云流,而是想对郁清公主动手,还为此拟了份矫诏。
这样一来,羽林军对付他们就完全是师出有名,不会有所掣肘。
更不用担心纯阳宫会被诬陷为想要造反了。
真正要担心的,反而是神策军才是。
因为陈玄礼肯定会为这份矫诏参他们一本。
言归正传。
听了李长源的话,陈玄礼收敛了笑容,压低声音说道:
“玄虚兄弟,不瞒你说,那神策军的嚣张行为就连公主都看不下去了,前两天还派了侍女过来让我将神策军赶走,重新驻防密林别院。
但神策军是拿着《换防诏书》来的,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倘若我出手干预,便是抗旨不遵,会受陛下责罚的。所以我并没有答应公主。”
“你说的《换防诏书》,可是这个?”
说着,李长源掏出了从血鹰胡眉儿身上摸出来的卷轴。
见得卷轴,陈玄礼不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咦?这诏书怎么会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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