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是阿瑾说的。”
“那是别人不能带,怀瑾又不一样,更何况,这次是皇上说想看看承影剑,所以就命我前来取了,好了,你知道承影剑放在哪吗?我还要赶回去复命。”徐衷义的目光已经在房间里转了一遍,没有看见承影剑的影子,他已经不想再耗下去。
“我知道在哪。”我不就是承影剑嘛。
皇上想看承影剑,但云初其实并不想见皇上,但周怀瑾在的话,她倒是挺想去看周怀瑾的。
“那你快把剑拿给我。”徐衷义的脸上露出欣喜。
“这个啊……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把剑找出来再给你。”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就变回承影剑吧,那会不会把他给吓死。
徐衷义虽然有点奇怪于这个要求,不过眼下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他乖乖退出了房间,等着云初将剑送出来。
可是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云初,他有点不耐烦了,又去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应门,他只好推门而入,门一开,就看见桌上放着一把剑,而那女子,已不知所踪。
徐衷义奇怪的进了屋,拿起桌上的剑一看,正是承影剑,他嘴里喃喃:“奇怪,那姑娘上哪去了?没有看见她出来啊?难道是从窗户跑了?可是她跑什么啊?算了,还是先走吧。”
这还是第一次云初跟着除了周怀瑾以外的人出府,如果她够聪明细心的话,她一定能发现,徐衷义那天走的是周府的后门,翻的是后府的院墙,而不是走的大门。
但当时她太高兴了,她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周怀瑾了,所以其他一切都被她忽略了。
她被徐衷义带进了宫,这是她第一次进宫,宫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新鲜,不同于街市的热闹,皇宫庄严又肃穆,建筑宏伟,极目远眺,都是红砖高墙,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仿佛这座宫殿,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让云初极不适应。
之前她还想着来皇宫看一看,可是真的来看了,她却并不喜欢这里,她很想快点见到周怀瑾,然后和周怀瑾一起离开这里。
徐衷义并没有做什么停留,他脚下如风,行色匆匆,握着剑的手心都在冒汗,似乎在紧张。
在走了很长一段路后,徐衷义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人在等他。
“这就是承影剑吗?”屋里的人声音很低沉,看起来和周怀瑾的年纪应该差不多,不过更加深沉,也更加让人可畏。
“是的,这就是承影剑。”徐衷义的声音隐隐有些不安,“一定……要这样做吗?”
“衷义,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晚了,你不是说过,你什么都愿意为朕做吗?难道只是骗朕?”
“当然不是。”徐衷义不假思索,有些焦急的解释,“我不会骗你的,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是……”
“好啦,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放心吧,他会理解的。”男人说着,竟然将徐衷义拥入了怀。
两人说的什么,云初并不明白,但两个男人抱在一起,云初不由想到了那天晚上,周怀瑾拥抱自己,难道说,像这样的拥抱,是很平常的事吗?跟谁都可以做的。
她不懂得人世间的情啊爱啊的,也没见以前的主人拥抱过谁,所以不明白拥抱的含义。
徐衷义将她留下后,便离开了。
她被放在书房里,书房里很香,这个香味一开始还挺好闻的,但闻得多了,云初就觉得挺不适的,但书房里有人,她又不能当着这些人幻出人形,只能强忍着。
在她晕晕乎乎的时候,她总算被带出了书房。
终于,她又见到了周怀瑾,她很高兴,恨不得立马飞过去,可是,周怀瑾的脸色很不对劲,他的身上有伤,周围还围着许多人,那些人个个剑拔弩张,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剑,似乎是想要周怀瑾的命。
这个画面,登时让云初想起了战场上,周怀瑾被敌军包围,四面楚歌的时候,云初当时就冷静不下来了,立即挣脱了拿着剑的人的手,飞向了周怀瑾。
在场很多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就这么看着一把剑飞向了周怀瑾的手里。
周怀瑾也是一愣,低头看着她,她的剑身发出了一声剑吟,她在告诉周怀瑾,她来保护他了,她在让他不要害怕,可是,她看到的,却是周怀瑾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满是绝望的眼底,涌出不舍。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周怀瑾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怎么了?似乎很伤心?他为什么要伤心?
她来了,他不开心吗?
“大胆周怀瑾,竟敢携带兵器进宫,欲刺杀皇上,狼子野心,乱臣贼子,现在还有什么可笑的?”台上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地带响彻。
云初听不懂什么狼子野心,也听不懂什么乱臣贼子,但她听明白了前面那句话,她分明是徐衷义带进宫的,这跟周怀瑾有什么关系,而且,不是说皇上想看看承影剑,所以才带她进宫的吗?为什么要怪周怀瑾。
太多的问题,一下涌出来,让云初一片混乱。
但她的脑袋再混乱,也混乱不过眼前的场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怀瑾惨笑,嘴角渗出一丝血,正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说完这句话后,他低下头,看着云初,他的眸光复杂,带着几分眷恋,几分不舍,几分担忧。
“阿瑾。”云初低低唤了他一声,用仅有周怀瑾才能听到的声音。
周怀瑾的指腹,温柔的摸着剑身,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在摸情人一般,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也很后悔之前跟她相处的太少,可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他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或许,让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她最好的吧。
“周怀瑾,念在你我君臣一场,只要你现在自戕,朕可以饶你家人不死。”在房间里听到的那个低沉嗓音开了口,声音是不容拒绝的威严。
“臣,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