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提供给他们有丝毫能够打造出神兵可能性的材料,就是让他们打白工,他们也愿意。
要是没有一点可行性,就是出再多的钱,身份地位再高,他们也不会正眼撇上一眼。
这就是过去白季在游戏里,所认识的那个铸神峡。
所以这里的工匠,被玩家们白嫖了一个痛快……
白季不知道如今这个时代的铸神峡工匠是怎样的一个习惯、品性,所以即便他的身上背负的,都是世间罕见的材料,甚至连图纸,都有大师傅这种大师给准备好了。
可他的身上,还是携带了大量的财富。
也就是除去白季自身要用的量以外,额外一小袋子的星象彩砂。
这玩意比等重的黄金贵的多得多。
作为货币使用的话,那都算得上是暴敛天物。
而且这里还是铸神峡,也不怕他们不识货。
事关止杀,白季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付出一些可以接受的代价。
……
此刻已然是黄昏,天边的太阳已然只剩下最后的一点余晖。
这里本就是北地,天黑的快。
太阳一旦落山,天就会很快地黑下去。
所以白季没有急着入谷。
这里地处自由域,天黑的时候,尽量不要进入别人的地盘,容易引起误会。
这是过去在游戏里的时候,许多玩家以复活次数试验出来的真理。
而且,白季也想在附近先打探打探消息,看看如今铸神峡那些工匠的性格如何,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好在毕竟是铸神峡这种几乎天下闻名的地方,就算不能入谷,在谷口外不远处的距离,也有着一间还算大的客栈。
收费当然很黑……
不过胜在还算守规矩。
毕竟能来到这铸神峡的人,大多数都有些来头。
没必要为了财,丢了命。
只是万事无绝对。
店家可能求稳,赚一点安心钱。
可是住在里面的人,亦或者是附近的一些地头蛇,就说不准了。
白季比谁都了解这种没有律法管制的地方。
没有律法,不代表没有规矩。
人是社会性动物。
纯粹的混乱与邪恶,不会取得其他人的支持。
那种人往往死的比谁都快。
只是这里的规矩比较灵活,比较看人。
而白季深知这一点,打扮地也就相当接地气。
一身衣服不算破烂,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华美。
脸上没有面纱那种欲盖弥彰的东西,却也是大半张脸都藏在高高的衣领下面。
头上遮阳的斗笠与高高的衣领,共同遮掩了白季大部分的面容。
两只修长的手上,也是缠着带些黑灰的白布,像是一个常有伤势在手的江湖剑客。
种种打扮,没有做半分伪装,却轻易地遮掩了白季一身迥异于常人的长相气质。
这种打扮不意味着什么来历。
仅仅只能代表一种意思——
他是老江湖。
老江湖意味着这种人没有油水,而且比鬼都精。
打这种人的主意,纯属吃力不讨好。
……
客栈立在一片黄沙之中,它离谷口有些距离,就是为了避开被谷口聚集的狂风。
不过寻常风沙的侵蚀,还是让这间孤独地耸立在荒原之上的客栈浑身布满了暗黄的斑点,显得有些孤零零的可怜,像是一个步入夕阳的老人。
血色的晚霞,更是为这位老人的身上披上了一层不知道是喜庆还是意味着鲜血的艳红。
策马走近客栈后,白季自顾地将马儿拴在了客栈提供的马桩上。
这种地方,就别想有寻常客栈那样周到的照顾了。
栓马绳的时候,白季下意识地四下扫视了一圈。
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于环境做一个基础的了解,是必不可少的。
几个马桩附近拴着不少马,看起来今天这里的人还挺多。
尤其引人注意的是,一匹未曾拴在马桩上的白马遗世独立,静静地立在一边,像是童话中走出来的精灵一样俊美。
骚包……
白季心中暗讽。
这种坐骑的主人,恐怕也是个张扬的主。
不远处更还有一辆马车,单从马车的装饰和布料上,就能看出马车的主人身价不菲。
若是同一伙人的,那可就有意思了。
一般遇到这种家伙,这里的那些地头蛇恐怕就有的心动了。
而心动不如行动。
这几天的时间里,这个地方或许会发生一些不大不小的争斗。
当然,这些和他关系不大。
只要别波及到自己,白季不愿意节外生枝。
下了马,白季站在客栈门口,抬头看了眼招牌——
福来客栈。
名字还挺接地气……
笑着摇了摇头,白季推开门,顿时就有声浪迎面扑来。
事实上,在靠近之际,白季就已经听到了来自于客栈里面的吵闹声。
喧闹声不一定代表这里的人很热情,气氛很热闹。
往往,这种热闹,都是由特定的几个或一群人所发出来的。
这种地方,别想着其他人会照顾自己的个人情绪。
有些人天生就是大嗓门,有些人天生就是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能够出现在这里,往往就意味着这些人天生就不喜欢被束缚。
突然的开门,让客栈里面的热闹为之一静。
每次来新人,这里都是这样。
来自于许多种意义的目光所组成的注目礼,往往就是对于新人的第一个试探。
一些没什么阅历的小年轻,往往会在这第一个试探下,就露了底。
门上有很多黄沙。
推开门后,白季先是抖了抖头上的黄沙。
随后,他的眼睛以一种恒定的速度四下瞥了一圈,这才抬脚往里走。
被衣领遮住了大半个脸的他,能够被其他人所看见的,唯有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睛。
“嘁~”
有声音自某个方向响起,热闹的声音顿时又一次续上,像是从来没有断过一般和谐。
老江湖。
又硬又没有油水。
这种人最没意思了。
倒是……
坐在楼上的那伙人,有意思的多。
白季一走进客栈,没一刻的时间,就能够发现。
客栈里的大部分人,他们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会看向同一个方向——
二楼。
一眼扫过,白季顿时知道了原因。
二楼靠近天井的一桌,有一伙看起来画风就与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的家伙。
这里的人,打扮都偏向黑、黄这种较为暗淡的颜色。
这其后代表的,其实就是一种自保、警惕的心态。
而坐在二楼的那一桌人不同,一行三人,都是一身雪白干净的白衣。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帝都中心、南霖水乡的什么公子佳人……
似乎是看见白季的目光,白季面前的客栈掌柜便看起来很是热情的主动出声解释道。
“他们来了以后,就要了三大桶水回房,这是洗漱以后换了一身新的。”
好家伙。
白季挑了挑眉。
这掌柜的也是一个不安分的。
还主动拱火。
这话恐怕他见人就说。
白季不接话茬,他可不愿意被卷入其中,只是眼神平静地对着老板说道。
“给我一间离他们最远的房间。”
这话最是表明立场。
掌柜的眼神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失望。
即失望这个新来的家伙没什么想法,二也是失望这家伙果然是个老江湖。
这种人最讨厌,除了住店以外,不能给他这里带来任何收益。
于是再说话时,语气便冷了一分。
“丁七号,这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