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痴呆症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得的。
古墨妈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跟三个孩子解释清楚老年痴呆症的原理，以及什么样的人群更容易得老年痴呆。
虽然古墨妈妈说得绘声绘色，但内容实在无聊，三个孩子还是很快就听困了。
古墨妈妈的声音慢慢放低，在家族群里发了条消息，让古墨和古恒修上来抱孩子。
三个大人努力把动作放轻，然而在古墨碰到顾榛木的瞬间，他还是立刻就清醒过来。
“嘘！”
古墨妈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顾榛木乖乖躺在古墨怀里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下楼，古恒修和古墨妈妈先行进屋，古墨抱着顾榛木走在最后面，刻意跟他们拉开一点距离。
“他们都睡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想爸爸。”
顾榛木老实说，他很老成，也很执拗，但比顾靳渊好一点，他很坦诚，心里想什么就会说什么，不会像顾靳渊那样让人费尽心思去猜。
“他对你那么严格，有什么好想的？”
“……”
顾榛木沉默，抓紧古墨的衣领，眼睑微垂，小脸看上去莫名有点委屈，古墨可不想一会儿被自家老爸老妈揪着耳朵说欺负小孩子，伸手捏了捏顾榛木的脸颊:“怎么还委屈上了？我说的不对吗？”
“像爸爸这样，是不是很容易被人讨厌？”
他以前接触外界的机会很少，所有的认知都来源于顾靳渊，之前顾靳渊跟他说，一个男人，应该喜怒不形于色，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情绪，这样才不会被人抓住弱点。
顾靳渊还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太重要的地位，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这样的对待。
他一直以为爸爸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他渐渐发现，这样的人好像很容易被人讨厌。
因为他们让人觉得不好接触，相处起来也很困难。
顾榛木以前希望长大以后能成为像爸爸这样的人，但现在，他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古墨不大了解顾榛木的性子，虽然知道他比较老成，但到底是五岁大点的孩子，怕他一会儿哭，古墨只能诱哄:“也不是说讨厌，就是不怎么讨喜而已。”
古墨玩了下字眼，不讨喜，并不等于讨厌。
顾榛木抿着唇认真思索着，一时没再说话，古墨趁机赶紧把人抱进房间放到床上。
“好好睡一觉，明天家庭老师会过来检查你们的课程哦~”
古墨妈妈给了一个飞吻，和古恒修还有古墨一起退出房间。
孩子被接过来了，除了衣食住行，学业什么的也都要跟上，不能比跟在顾靳渊身边的时候差。
出了门，古墨妈妈松了口气，总是优雅挺直的背脊垮下来:“好久没带孩子了，好累啊。”
“妈，你现在知道了吧，不会再催着我结婚要孩子了吧？”
古墨在旁边说风凉话，被古墨妈妈捶了一拳:“我累归累，孙子还得要，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找，要是生不出像林林和森森这么可爱的孩子，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
得，母上大人现在不仅要催婚，还给出了未来孙子的标准。
古恒修没怎么被折腾，挺享受当干外公这个体验的，闻言不满道:“像木木也很好呀，这么小就很稳重懂事，以后肯定有出息。”
“我也没说木木不好！”古墨妈妈横了古恒修一眼:“只是你看他才这么小，被那姓顾的约束成什么样了？”
古家艺术氛围很重，对孩子的教育向来秉承的都是解放天性的原则，所以古墨从小天性挖掘得很足，干了不少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当然，每次干完都免不了他爹妈的一顿男女混双暴揍，外加古老爷子苦口婆心的思想教育。
和古墨小时候性子最像的是叶晨林，但古墨妈妈更喜欢叶暮森一点，因为叶暮森的安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甚至有点像个女孩子，羞涩敏感，却又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和期待，总是能轻易勾起人骨子里的同情怜惜。
“行啦，这还不是你们的亲孙子呢，爸你快去看看我们家有没有受到什么攻击，顾靳渊那个人发起火来可是什么都不管的。”
古墨岔开话题，说到正事，古恒修和古墨妈妈立刻调转矛头一致对外。
与此同时，顾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顾氏。
老爷子之前是顾氏的最大股东，但这么多年，一直没踏入过顾氏，毕竟顾氏是顾靳渊一手创立的，顾家那几个股东撤资以后，顾氏更是成了顾靳渊的私人产物。
虽说老爷子一直来进过顾氏，但秘书还是很有远见的把几位股东都记在脑海里，以免某天被突袭认不出人。
所以秘书在看见顾老爷子的瞬间，惊得瞪大眼睛，话都说不完整了。
“老……老先生，您怎么来了？！”
“顾靳渊在哪儿？”
老爷子脚下步子不停，底气十足的问，秘书还没来得及回答，老爷子就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顾总最不喜欢办公的时候被人打扰了，死定了！
秘书在心底哀嚎，连忙跑过去:“顾总，不好意思顾总，老先生来得太突然了，所以我没来得及……”
“出去！”
“是！”
秘书把没说完的话生生咽下，退出办公室并贴心的带上门。
幸好幸好，顾总跟老先生杠上了，应该没时间冲她发火。
办公室里，老爷子拄着拐杖径直走到顾靳渊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孩子呢？幼儿园园长说你让陆洲把他们接走了。”
这几天叶婉晴不在，顾靳渊几乎做了甩手掌柜，所以上学放学都是顾老爷子派人接孩子，现在孩子没回家，老爷子自然要过问他们的去向。
“只是让他们出去玩儿两天，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顾靳渊一脸淡然，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使劲儿用拐杖敲着地板:“我不在他们身边，你也不在他们身边，你把孩子送哪儿去玩儿？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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