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瀚海蛟腾鱼龙舞飓风雪卷萍藻漂(上)
对方动了兵刃,庆云自然也无需客气。
沧浪一声龙吟,干尝断应声出匣。
名剑离匣自生杀机,寒光一闪,对方掌中利刃便只剩了半截。
又是一道精芒,那人左手竟然竟也握了一把刀,右手剑断,攻势依然不减。
庆云退步挥剑,再断一刀。
可是没想到那狠人双手将断刃一齐掷出,右手在嘴边一抹,又摘下一柄短刃,依旧合身刺来。
他居然可以同时驾驭三把刀!
与此同时,另一人的双腿也到了,黑装黑履,两道黑色腿鞭舞得泼风一般,如剪如斧,如锤如凿。
三刀,两脚,五杀临门!
崔彧急得一身是汗,可这里毕竟是路飞的主场,
他的脚步刚刚移动,左右便有人围了上来。
崔彧不敢惹出血案,造成不可逆的局面,只能挥拳打开来人。
但是涌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崔彧终究不是三头六臂,还是被结结实实,五体投地,按在了甲板上。
庆云,只能自救。
五道罡风袭来,如何自救?
一个念头涌上庆云心头。
分决者,夬也。
键而说,决而和,柔乘五刚
一,二,三,四,五。
眼前正是五道刚风,宜取夬卦。
但是,檀宗剑招没有泽天夬的功架
若不是陈叔自幼便教庆云悟剑意而不修剑招,也许庆云还真地很难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以剑画易。
泽天夬,九四,其行次且。
其行次且,就是所谓踉跄而行,这一剑的剑意重点在步法,不在剑招本身。
庆云能在这一瞬间自然展开,自然和他足下凌波妙谛不无关系。
他的人似乎还站在那里,但脚下却早已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一切只是踉跄间晃动出的假象。
三刀两腿同时击在一处,那里却只余下一道残影!
庆云消失,刀与腿便要绞在一处。
三刀客见势不妙,生怕误伤同伴,急忙先撤掌中刀。
可是两把掷出的断刃却收不回来,于是黑足客只能收腿。
只余两柄断刃,本就是无根之器,被庆云轻轻一磕,便扫在了一旁。
一招,破五器,技惊两舷。
“索隆,山治!住手!
你们在干什么!
输了就输了,别让我难堪!”
路飞好不容易站定身形,看到左右死党偷袭庆云,急忙出言喝止。
被唤作索隆,山治的两人联手突袭未能制住庆云,他们也自知不敌,听到路飞喝止,自然而然地找了个下台阶。
但他们仍然双目凶光毕露,咬着牙缓缓退去,好像是在警告庆云老实点。
其实心理却都在想:
“*,这小子好强!打是打不过了,但咱气势上不能输!”
路飞走到崔彧身边,打散众人,亲自将后者扶起,
“你们这是干什么?
像待客之道吗?
我以前都是怎么教你们的?
盗亦有道,贼也要讲理。
我们是海贼,但是我们要做行业的标杆,
我们垄断航运,我们可以走私禁货,我们有时协助逃犯,
但我们不谋不义之财,不能坏江湖礼数。”
路飞拉着崔彧走到场中,与庆云站在一处。
他做了个手势安抚身边的弟兄,随后开声道,
“愿赌服输,等到明天新船落水,我们正好跑一趟青州试帆。
庆宗主和崔先生是我邀请的贵客,任何人不得对他们无礼。
索隆,山治,你们过来向庆宗主赔罪!
刚才还有谁向崔先生出手的,都自觉给我滚过来赔罪!”
索隆和山治是路飞的左膀右臂,他们听到路飞召唤,立刻上前向庆云抱拳赔礼。
他们两个都动了,方才袭击崔彧的那些小喽啰哪里敢怠慢?纷纷上前同崔彧打招呼。
路飞指着跨三柄长刀的索隆和金发大长腿的山治说道,
“庆宗主,给你介绍一下。
这两位是我的好兄弟。
奚斗里武,船上的厨子兼大副,三把刀使得是出神入化,而今随魏王易俗改华名索隆。
土难傲铩暮,我们的司帆,下盘功夫炉火纯青,华名山治。”
索隆摆了摆手,叹道,
“路老大你就别夸我们了。
什么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
刚才我们哥俩合力也没打赢人家一个。”
山治也连忙应声,
“就是,就是。互相通个姓名,以后大家就是兄弟。
那些花里胡哨的就不说了。我输得服气!”
这些江湖汉子平日只认两个道理,一是大哥,二是拳头。
现在庆云拳头比他们硬,大哥又这么挺,那当然就是自己人。
一日酒肉后,大家便已混熟。
庆云和崔彧也应邀参加了路飞新船的落水祭。
祭三牲,描朱梁,升主帆,一套仪式下来,已是傍晚。
路飞忽然举杯向庆云道,
“新船无名,既然明日就要送贵客启程,不如就由庆宗主来定名吧!”
众人齐曰大善,庆云也不好推脱,只能刮腹搜肠,想办法挤出一个雅俗共赏的名字。
此时夕阳无限好,金光洒落,将列水染得金黄。
金麟舞动,阳光万丈,庆云一拍脑袋,有了,
“不如,就叫桑尼吧。
桑,既扶桑之桑,象征日光。
尼,近也,自孔仲尼取尼山为字,
这个字的寓意也变得格外崇高美好。
桑尼,便如此时万里阳光。
海上常晴,便是最大的福缘。”
路飞很认真地听庆云讲解完,将大腿一拍,赞道,
“中原雅士就是有文化。
桑尼,好名字!就叫桑尼!
那,那庆宗主再帮忙想个图腾,
我找人画在帆上,振振气势。”
图腾吗?庆云望见路飞头上那顶圆顶斗笠,灵感上涌,
于是要过纸笔,先照猫画虎,描了个斗笠,又在下面加了个鬼脸。
由右至左,写了三个大字——万匹丝!
路飞在背后看着,不解问道,
“这鬼头很有气势。
不过,这万匹丝三字何解啊?”
庆云将笔一搁,摊手问道,
“与中原的贸易,什么最赚钱啊?”
路飞把手伸在斗笠里抓来挠去,不太自信地反问道,
“丝绸,瓷器?”
“这就对了,总不能叫万片瓷吧?听上去就不像是囫囵的。”
“有理,有理!庆宗主,妙啊!
来,来,来,山治,快带画匠去主桅上描下这幅图!
万匹丝!有气势!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