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办公室门外,张坤扫了一眼,办公室内,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低头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
张坤敲了敲门。
“请进。”医生头也不抬的喊道。
张坤走了进去,来到办公桌前。
这时候医生太才抬起头望向张坤:“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张坤扫了一眼医生胸前的铭牌,然后笑着点点头:“谢医生您好,我是35号床病人潘勇的家属,这次过来打扰您,是想咨询一下,我能否看看潘勇的病历资料。”
“潘勇。”谢医生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坤,想了想说道:“该说的我已经都和你们说了,不是我不尽力,而是潘勇的肿瘤发展到这个程度,以现在的医学科技,确实有点无能为力。”
“我明白我明白,我懂,谢医生,潘勇住院的这段时间,都是多亏您辛苦,我这也没其他意思,就是想再看看潘勇的病历资料。”张坤略带恳求的说道。
说完,张坤从兜里掏出两包烟,放到谢医生面前:“麻烦您帮帮忙。”
谢医生一脸诧异的看着桌上的两包烟,然后又抬头看了看一脸年轻的张坤,最终叹了口气:“你等着,我帮你找一下。”
说着,谢医生在旁边文件柜里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找出了一个文件夹,然后递给张坤:“你就在这看看吧,不能拿出去。”
“哎,好的好的,麻烦您了谢医生。”张坤忙不迭的点头,然后接过文件夹,就在谢医生面前打开,然后追一仔细看了起来。
张坤先是看了下入院记录:患者于入院前一周内,有比较明显的头痛、头晕、恶心、呕吐,并伴有意识障碍与言语障碍……。
然后是各种体格检查,包括CT和核磁共振。
最后,医生的初步诊断结果为:胶质母细胞瘤。
张坤一张一张翻过去,看的很仔细很认真,但越看,张坤脸色就一点点下沉。
“张医生,怎么样?”旁边谭大娘小心问道。
张坤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合起病历资料。
这时候旁边的谢医生开口问道:“看你看的那么认真,学过医?”
张坤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向着谢医生点点头:“嗯,我以前是湘中附一的学生。”
“原来如此。”谢医生点点头,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既然懂那就更好说了,病历你也看了,肿瘤发展到这种程度,我们确实也是无能为力。”
“虽然这些话不该由我们医生来说,但,我还是劝一句吧,有些不该花的钱不要再继续花了,剩下的时间,好好陪着病人,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想去哪里看看就去哪里看看。”
张坤小心将病历整理好后递还给谢医生,点点头:“我明白的,麻烦您了谢医生。”
谢医生接过病历资料放回柜子,张坤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这时谢医生又叫住张坤:“等等。”
张坤转头望向谢医生,只见谢医生将两个东西轻轻向着张坤抛来。
张坤本能接过,是他递出去的那两包烟。
谢医生开口道:“医院里不让抽烟,好意心领了,拿回去吧。”
张坤一愣,想了想,随即笑道:“医院不让抽,下班还是可以抽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算贿赂,就是感谢谢医生您这些天的费心。”
说着张坤又走回办公桌前,把烟轻轻放下,然后向着谢医生感谢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后,张坤也没去潘勇病房,而是来到了走廊一侧的窗户前。
张坤望着窗户外呼呼刮着的风吹动着树叶飒飒而落。
“张医生,潘勇的病怎么样。”旁边谭大娘又问道。
张坤叹了口气,然后掏出口袋里的蓝牙耳机带上,望了一眼半空的谭大娘,抿了抿嘴,然后歉意的摇了摇头。
“抱歉了大娘,如果医院的检查化验结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潘勇的病我也没什么办法。从ct结果来看,颅内左侧胶质母细胞瘤,高密度影呈毛刺状,已经是晚期,且恶化十分严重,即使手术也不可能完全切除……。”
张坤说了两句,然后沉默了下来,望着大娘也一点一点沉默的脸庞。
“对不起了,大娘。”张坤低声道歉道。
因为他的夸口,让谭大娘又心生希望,可惜最终结果,希望又变成了绝望。
这种心理上的打击,会让人十分痛苦。
哎。
张坤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胶质母细胞瘤,是脑和中枢神经系统恶性肿瘤中最常见的是胶质母细胞瘤,在所有脑肿瘤中,出现的几率为百分之四十六。
且青幼年发病率极高,占百分之八十七。
原本即使是脑瘤,但如果治疗及时,生活习惯保持的好的话,5年和10年存活率也还有%和%。
但,潘勇这个,恐怕他是挨到了忍受不住疼痛才来医院检查的吧,已经是晚期中的晚期了,扩散的太开了,完全没有任何治疗的余地。
可以说,生命是真正进入倒计时了。
张坤轻轻叹了口气,情绪略显低沉。
身为一名医生,看着病人遭受病痛的折磨却毫无办法,是一名医生最大的痛。
似乎察觉到张坤的情绪,谭大娘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事的,张医生,本来之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这就是命。”
“张医生,我们还是来说说,怎么想办法找到潘勇的爸爸,让他在死之前最后见他爸爸一面吧。”
张坤望了谭大娘一眼,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谭大娘便开始讲述起了她儿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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