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在这开饭店?”董敏惊讶地问道:“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嘞。”
在珠江大厦公司附近看了几家门面,秦凡一时犹豫起来,门面小且不说,租金还贵。
见董敏惊讶,秦凡反问道:“是不是本帮菜吃惯了?要是吃得还行,那我就不开了。”
董敏犹豫了一下,说内心话,还真得有些不习惯,上海本帮菜看色形都还好,就是上海人嗜甜,几乎每道菜都要放糖。让厨师不要放糖,厨师反而烧不好菜了,每道菜的味道也是清淡到极致。
而自小常食的徽菜,用“严重腐败”形容也不过分。现在怀孕的反应更吃不得甜腻的东西。
见董敏不说话,秦凡摇头道:“反正我是吃不惯。这几天吃得我嘴里淡的很。”
虽然本帮菜要比苏州无锡一带的菜在甜腻程度上弱一些,但还是不如后世改进的本帮菜。这恐怕是后来在上海的皖人多了起来的缘故吧。
“要不,明天让庄姐做一顿家乡菜?”董敏暗笑道,凡子什么都好,就是嘴馋。
看了看那几间小门面,秦凡随口道:“好的。”
旁边的庄姐抿嘴笑着,这时候的秦凡她才觉得是个馋嘴的大男孩。
门面还没看好,一连串的电话便呼了过来。
被施若澜连番电话催回来的秦凡,正急急地铺开宣纸,胡乱地作了一幅《湖山清韵图》,又找出年前作的论文《现代国画的美学之反思》。
“嗯,字不错。”安老瞥了一眼送上去的画,先淡淡表扬了一句,接着疑惑地用手指蘸了蘸画中的墨,还未干透的墨汁把安老的手指染成黑指头。
在旁的施若澜实在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廖雨的嘴角也抽了抽。
“你就这样糊弄你老师的?给了你们二十多天,你就给我十分钟就能画好的画?”看样子安老是真的生气了。
秦凡忙辩解道:“安老,你消消气,我承认这是我临时赶出来的,这是因为我原先准备的画,怕不入您老的眼,所以......”
“还是上次那样的画?”安老半信半疑地问道。
秦凡点了点头,显出为难的神色。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一想到压抑颓废迷茫的油画,安老皱了皱眉。
随后便就廖雨和施若澜的作品作了评论和指点,至于秦凡临时作的《湖山清韵图》就没打开过。
“秦凡,你留下。”指导结束,安老喊住正欲离开的秦凡。
秦凡老老实实地站在安老的面前,最起码的尊师礼仪还是保持着。
“最近你没到余老那里?”安老问道。
“没,家里事情较多......”话还没说完,安老怒道:“没时间!没时间!没时间去,如果连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那打个电话总该有时间吧!”
秦凡知道安老什么意思,可也头疼每次去上海,董敏像是连体人一样黏在身上,总不能去余老家里,把那要命的连体人也一同带过去。
训了半个钟头后,安老的火气才消了下去,嘱咐道:“余老毕竟是你的老师,回去跟他联系,解释一下,不要让人觉得你背师......”觉得话有些重,便挥挥手让秦凡离开。
唐月站在路边,看着“太平洋广告公司”的招牌,依稀中既熟悉又陌生,脑中的碎片应该是“大西洋”。
犹豫中走进公司前厅,前台的小姐迎了上来询问道:“这位小妹妹,你找谁?”
看着凹凸有致的身材,精致的脸上厚厚有如舒淇的嘴唇,唐月看着既熟悉又叫不上名的女孩,犹豫道:“你们公司需不需要设计人员?”
“噢,你是来应聘的,你先填份表格。”前台女孩递来一份表格,待唐月填完后,让她稍等,便袅娉向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没一会,又袅娉地走出来说道:“你是学生?勤工俭学?”
唐月点点头:“我一般上午有课,下午可以来上班。”
“我们老总说了,不管你是上课还是上班,只要按时把设计稿作出就行,工资待遇是每月一百五十元,每签约的设计稿二十元一张。”说完便静静地看着唐月。
“行啊,那什么时候上班?”唐月问道。
“嗯,明天吧,正好有一份设计你明天过来把它做好。”女孩笑道。
“请问姐姐贵姓?”
“温莉莉。”说着还亮了亮胸前的工作牌。
“苏总,我们公司不是招专职设计师吗?”温莉莉问道。
苏剑从窗前转过身,笑道:“刚才的女孩是熟人。”
走出办公室的温莉莉有些纳闷:即是熟人,苏总为什么不出来?或是让那位唐月的女孩进去?
“你还记得我这老头子?”电话里是余老的怒气。秦凡忙找理由解释,便保证放暑假一定去看望他,余老这才消了火。
“璐璐还好吗?”
“你自己不能去问她!”接着电话便挂断了。
秦凡握着电话愣了半天,弄不清自己犯浑还是放不下。
正发愣时,拷机又嗡嗡地响起,看了号码是苏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什么事?先声明要是喝酒免开尊口。”秦凡真有些怕那个酒疯子。
“不喝酒,没事过来聊聊,我这里来了一个你的熟人。”苏剑笑道。
“谁?”
“来了才说。”
“到底是谁?人在哪?”
“喏,你自己看。”说着苏剑把唐月的简历推给秦凡。
一瞥眼就见到抬头“唐月”的名字,秦凡暗自嘀咕:这是有意还是碰巧?
“她怎么会找到这来?”
“我哪知道,我还以为是你让她来的。”苏剑耸耸肩道。
“你录用她了?”
“我还能怎么办?”苏剑见他问话问得奇怪:“怎么你不想让她来我这上班?还是怕我把她给吃了?”
“滚!没喝酒就开始说酒话了。”秦凡没好气地怼道。
“哎,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苏剑问道。
“没意思,既然你录用她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不要让她有什么意外。”秦凡不放心地多说一句道。
随着过堂风,一股微微刺鼻的油墨味飘了进来。
“机子还好用?”秦凡随口问道。那是年前董敏卖给苏剑的写真喷绘机,不过苏剑也确实需要,每每一张图还要到上海打印,增加了成本不说,还耽误交货的时间。
“我哪知道?都是下面人操作,我只管结果。”苏剑思量着怎么把那事说出口。
“还有事吗?没事,我闪了。”秦凡说着站起身。
“等会肖娅过来,你不见见?”苏剑忙拦住道。
“不见!”秦凡这时有点怕见那妖精。
“我就怎么不招你见?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还想躲着我?你现在是不是身价高了看不起我们?”门口一连串的质问,人未到声已道,话音刚落,佯作不高兴的肖娅走了进来,接着是她身后的芳芳。
秦凡点了点他们三人:“你们是不是约好的?”
“是约好的,怎么了?”肖娅理直气壮地说道。
面对不讲理的女人,男人通常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
“有什么事?来这么齐。”秦凡笑道。
“没事,喝酒!”
秦凡微微皱了皱眉:都说对女人好一点,女人就会蹬鼻子上脸。
“酒就不喝了,有事说事。”秦凡隐隐感到一丝的阴谋。
“到饭点了,事情边说边聊。”苏剑在旁笑着打圆场。
看着一直不吱声眯眯笑的芳芳,秦凡也笑道:“让我猜一猜,是不是芳芳姐上次说的那件事?”
“明知故问,你没见芳芳姐急成什么样了。”肖娅也收敛些说道。
“行,到时候我给你带两个人出来。”秦凡对芳芳说道。
“真的啊。”芳芳惊喜道。
秦凡点点头解释道:“上次你找我,我确实没时间。”
“知道,知道。”芳芳并不以怪,只要事情落实了,她也能向那帮小姐妹们有了一个交待。
最终还是扭不过三人......当苏剑送他回来时,酒已是过量。
......(略)
头疼欲裂的秦凡醒来时,黑乎乎的房间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就连身下的床也比熟悉的床大得多,黑暗中身边还有女人的呼吸声,伸手摸去是一头青丝。
“肖娅,肖娅,是你吗?”秦凡推了推身边的女人。
“让我睡会。”女人咕哝着翻过身。
秦凡心疑起来,这不是肖娅的声音,下床摸索着找到开关。
“啪”地一声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