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军队为首的,正是幽州军防守太行山方向的大将雄阔海,而他的身后,正是他率领的五千幽州军队。
虎贲郎将尉迟恭一窒,光从军队人数上面看,他们肯定是要吃亏了。
尉迟恭虽然自持武艺高强,但也不敢莽撞,命令麾下的骑兵们勒住了战马。
那边的幽州军统领雄阔海,则派兵将两架马车拉到了战阵之后。
虎贲郎将尉迟恭明白,恐怕他今天是没有办法把这两架马车给带回去了。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手里提着他的熟铜棍,坐在高头大马上,对着这边的虎贲郎将尉迟恭说道:“这里已经进入太行山的境内,那这里便是我们幽州军的防区。”
“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不管你追的是什么人,这里都不许再追了。”
“赶紧回去,否则你我两支军队要是产生了什么冲突,怕你吃罪不起。”
那边的尉迟恭脸上犹豫了一下,又是恭敬地给幽州军统领雄阔海说道:“我乃是天兴天子麾下虎贲郎将尉迟恭,对面那两架马车内的人,意图行刺我们天兴天子。”
“因此,天兴天子才让我带人来追他们,还请对面的幽州军兄弟赏个脸面,让我将这架马车带回去,也好对我们的天兴天子有个交代。”
虎贲郎将尉迟恭本想着,他如此的恭敬,对方理应也伸手不打笑脸才是。
可对面那一个雄壮的汉子,却是不按套路出牌。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仰天一笑,又是冷冷的说道:“刘武周那是什么玩意儿,当年在辽东战场上的时候,跟个缩头乌龟一样。”
“如今当上了乱臣贼子,还敢在我们面前幺五喝六,他配吗?”
“我已经说过了,这里是幽州军的防区,人已经进入到了我们的领地范围之内,就绝对不会交还给你。”
“你如果懂点事的,现在就带人回去,免得待会就回不去了。”
尉迟恭的武艺十分高强,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所以这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毫不留情的话,深深刺痛了他,让他如何能够忍受得住。
只见虎贲郎将尉迟恭大喝一声,率领着麾下的三千骑兵,就往对面的五千幽州军杀过去。
虎贲郎将尉迟恭实力确实十分强大,但也不是一个莽夫。
他十分清楚,面前的这些幽州军,其实不是幽州军最精华的部分。
他们大多都来自于当年裴璟招降的太行山贼寇。
虽然这些贼寇装备情况提上去了,但是战斗力就未必有真正的幽州军精锐厉害。
这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看到那虎贲郎将尉迟恭不管不顾地杀过来,也是横眉冷笑。
若要他跟人家交战,他可从来没有怂过。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率着麾下的军队,也指着对方杀了过去。
两军很快就产生了交战,而雄阔海也第一次和虎贲郎将尉迟恭交上了手。
直到幽州军统领雄阔海与虎贲郎将尉迟恭的武器磕在了一起,才让这两个人心里都暗暗吃了一惊。
他们都没有料到,对方的武力竟然如此的高强。
这虎贲郎将尉迟恭的马槊制造精良,招式用起来十分精妙。
而雄阔海也有他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这铁塔一般的身躯,给他带来的非常巨大的力气。
每次他的熟铜棍,劈在了虎贲郎将尉迟恭马槊上的时候,都让虎贲郎将尉迟恭感觉到,双手一阵吃受不住。
两人都是猛将,你来我往就厮杀了十几回合。
双方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可双方都竟然不见对方有任何不支。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与虎贲郎将尉迟恭都明白,自己这是遇到了对手。
这个时候,双方都还想继续交战,可是旁边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被迫匆匆结束了这场战斗。
主要是虎贲郎将尉迟恭所带来的士兵,已渐渐的已经有些抵挡不住这些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的士兵了。
只因这些幽州军的士兵作战能力,未必比得上真正的幽州军精锐,但是他们归降秦王殿下裴璟也有几年了,无论再怎么样,训练也都上来了。
他们士兵的人数,也比虎贲郎将尉迟恭的骑兵多,装备也比虎贲郎将尉迟恭的骑兵好。
更何况他们有一项优势,是虎贲郎将尉迟恭的军队绝对比不上的。
那就是雄阔海的麾下,还有伍云召,伍天锡两员大将。
在雄阔海和尉迟恭奋力拼杀的时候,那伍云召,伍天锡两员大将,率领着麾下的士兵们,不停的奋进拼杀。
可想而知,如果虎贲郎将尉迟恭再跟雄阔海一直这样厮杀下去的话,他们的骑兵就要被打败了。
到时候虎贲郎将尉迟恭被幽州军围起来,他能不能杀出重围,那都是一个不好说的事情。
当然,如果虎贲郎将尉迟恭有短时间内拿下雄阔海的能力,那倒也不慌。
毕竟雄阔海要是死了,虎贲郎将尉迟恭也一样能够反败为胜。
可是尉迟恭没有这个能力,他回身带着自己的士兵们,又奋力杀出了重围,扬长而去。
而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来到了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的身边,问道:“将军,我们追不追?”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望了望,虎贲郎将尉迟恭离去的背影,摇头说道:“由他们去吧。”
“现在我们殿下已经率军北上了,暂时没有跟刘武周开战的打算,目的达到就行了,没必要跟他们死磕。”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点了点头,开始让麾下的士兵们打扫战场,救助伤兵。
而那边在最后关头,被救下的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与虎贲将王智辩,也在这个时候走了上来。
两人恭恭敬敬地对雄阔海施了一礼,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他刚才已经听说了雄阔海的名字道:“这位便是秦王殿下麾下,幽州军太行山统领雄阔海将军吧!”
“下官二人感谢你的救命之情。”
那边的虎贲将王智辩,也拱手说道:“救命之恩铭感五内,日后必有重谢。”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挥了挥手,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这也不过是碰巧而已,二位不必介怀。”
这个事情还真是凑巧。
刚好太行山是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的防区,然后他今天又率领着麾下的兵马巡视防区,又遇到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虎贲将王智辩他们被尉迟恭的骑兵追杀,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才救了这两人。
其实就算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虎贲将王智辩他们只是一些平头百姓,雄阔海也一样会救的。
因为他绝对不能允许,尉迟恭率领的骑兵,杀进他的防区。
就是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感到有些奇怪,这两个人竟然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去行刺刘武周。
“两位,救命之恩就不必再提了,不过顺手而为而已,只是两位义士竟然敢意图行刺那刘武周,胆子也确实不小,还没请教二人的姓名?”
雁门郡太守陈孝意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说了一大堆感谢别人的话,确实连自己的姓名都还没透露多少,也有些不太礼貌。
他连忙说道:“雄将军见怪了,不瞒你说,所谓行刺了那刘武周的事情,其实是被他们杜撰出来的,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取我们两个的项上人头。”
“我乃是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这位乃是虎贲将王智辩,我们两个对于刘武周的倒行逆施,残暴不仁不满。”
“我们原想要邀请秦王殿下派出军队,帮我们驱逐剿灭刘武周。”
雄阔海听到这个话,心里这才了然。
不过,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既然如此,两位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的境地?”
那雁门郡太守陈孝意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们知道如果不把这个事情说明白了,对方难免心有芥蒂。
如今他们已经无家可归,只能够祈求那秦王殿下收留他们了,这些事情终究是隐瞒不得。
可这也不是什么不光荣的事情,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倒是怪老朽调教下人无方了,我没想到我的下人之中,竟然有一个人是刘武周的探子。”
“于是,我和虎贲将王智辩商量这个事情的时候,那些话就已经被那个刘武周的探子,听得清清楚楚的。”
“然后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被探子,又禀报给了刘武周,这才引得如此下场。”
“如果不是雄将军刚好率领的兵马来此,恐怕我们两个已经丢了脑袋了。”
雄阔海这才明白,不过这个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决断的。
他有些为难地说道:“虽然对于府君的遭遇,本将也深表同情,只是我们秦王殿下,如今已经率领大军在北上了。”
“在他北上之前,还特意告诉我们,让我们固守好自己的防区,轻易不要招惹周围的势力。”
“所以,我们暂时是没办法做什么事情了,府君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派出一队士兵,将你们送到涿郡去。”
“等我们秦王殿下返回了,你们在面见他,向他陈述这里面的内情吧!”
雁门郡太守陈孝意和听到这个话之后,心中也觉得颇为无奈。
其实这刘武周和李渊,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犯上作乱,本来就是考虑到,裴璟必然会率领兵马北上,调停东突厥始毕可汗与契丹、奚、霫等部族之间的战争。
终归性命是留下来了,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也勉强提得些精神,说道:“如此便劳烦雄将军了。”
雄阔海还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手,没有往心里去。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的目标,一向就是想要做一个,像秦王殿下裴璟一样宽厚仁慈的人。
所以他平时在路上遇到什么阿猫阿狗,偶尔也顺手救那么一两个,可谓是铁汉柔情了。
他就当今天救了个阿猫阿狗吧?
只是幽州军统领雄阔海还没有想到,在他心目中跟救了个阿猫阿狗这般的小事,其实在裴璟的面前,也不能算是小事了。
这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与虎贲将王智辩,跑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地盘去,请求他出兵平定刘武周的叛乱,这就是一个很粗很好的出兵由头。
也就是说,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救下了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虎贲将王智辩,也就是帮他们获得了将来出兵讨伐刘武周的大义。
这些都是后话了。
秦王殿下裴璟率领的兵马一路北上,刚刚出到了草原上,便很快有牧民快马加鞭,将这个消息传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处。
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东突厥始毕可汗更觉得十分头痛。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他这一次的图谋终究还是失败了。
是的,他这一次又赌输了。
他没想到,裴璟放着南边的大好江山不顾,竟然先来北边招惹他。
这段时间,他跟契丹、奚、霫等部族联军,已经打过很多次仗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几乎都是胜多败少,并且胜都是大胜,败都是小败。
如今契丹、奚、霫等部族联军已经损失了超过三万的骑兵,而他手下的突厥骑兵,损失也不过只有六七千人。
再这样下去的话,只需要再给他四五个月,他就可以彻底平定契丹、奚、霫等部族了。
但是显然,裴璟不会再给他这个时间了。
而东突厥始毕可汗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另外一个事情。
那就是裴璟这一次,会怎么处置他。
别看这一次裴璟南边来的军队,只有那几万人。
可是秦王殿下裴璟手下军队的作战能力,东突厥始毕可汗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他们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够在短时间内击败秦王裴璟率领的幽州军统。
啊……不……这样说,还是有些保守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甚至十分担心,这一次他违背了裴璟对他的约束,秦王殿下裴璟会不会把他彻底给剿灭掉了。
这个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裴璟之所以留着他,无非就是想让他抵抗西边的西突厥。
可是他现在做的事情,显然不会让裴璟感到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