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三哥,我们马家虽然也是襄阳世家,但比之当年的蔡家、黄家、蒯家、庞家多有不如,如今能有现在的地位,皆是与主公联姻之故。小妹非常受主公宠爱,大公子也非常受主公疼爱,因此我们兄弟几个根本不必去占据什么高位,这天下除了陈将军和甘将军之外,还会有谁比咱们马家跟主公的关系更近?”
马家几个兄弟都是非常聪明的人,否则也不会被世人称为“马家五常”了,自然也懂得马良话中的意思,因此马家兄弟虽然是张武的大舅哥,但都没有身居高位,马良到现在还只是个参军。
论官位,马良别说不如诸葛亮、庞统、徐庶、甘宁、关羽等人,就是后来投靠的蒯越、鲁肃、张松、法正、吕蒙等人也比马良职位高。现在马家老大已死,老二在家休养,老三也只是个州牧府的一个属官。
但马家与张武的关系在那里摆着,这可比什么官职都重要,因此越低调越好。
马良又接着说道:“此番占据益州之后,主公与曹操南北对峙之势已成,可要打败曹操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主公曾说过,一统天下并非朝夕之功,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或许要下一代来完成。主公虽然比曹操年轻,但也年近四十,自然要考虑得长远一些。黄将军、关将军、张将军等大将皆已上了年纪,也不知还能征战几年,倘若统一之事需大公子来完成,则幼常正值当年。”
“你是说,主公有意将幼常留与大公子任用?”
“也许是,也许不是。主公行事,向来深谋远虑,非我等能猜测。但世事难料,或许十余年内主公就可打败曹操,一统天下。不过,主公也曾说过,统一天下之后只不过是个开始,还有北方游牧民族,还有西域,还有南疆,甚至还有星辰大海。等我们这一代逐渐老去,大公子接任之后,还不是得靠至亲之人?”
马良一直是张武身边的亲近之人,比外人更多的了解张武的一些想法和打算,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马家可保长盛不衰。
马谡今年才刚二十岁,再过二十年也正当壮年,既是大公子的亲舅,又是主公非常看好的人。而且马谡跟诸葛亮、庞统等人既有师生之谊,又有兄弟之情,跟许多军中大将也关系很好,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主公已经做好了安排。
第二日一早,马良就来到车骑将军府,看望自己的妹妹,张武的正妻马薇。
张武的大儿子张明现在正好六周岁,非常聪明伶俐,马良将近一年未见,感觉他长高了不少。张明好久没见舅舅,也非常想念。
“明儿,来,让舅舅抱抱,想舅舅了吗?”马良高兴地抱起张明问道。
“想舅舅,也想父亲。舅舅,父亲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小张明一只手搂着马良的脖子,一只手摸着马良白色的眉毛问道。
“快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就回来了。明儿,有没有好好跟老师学习啊?”
“有,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好,就是祢老师很厉害,还打过明儿的手心呢。”
虽然张武让自己的儿子拜诸葛亮为师,但现在诸葛亮镇守建业,还要主持淮南的战事,暂时没有时间来教导张明,因此张武便让张明去州学里上学。
张武在州学里开办了一个幼儿班,将儿子放在里面进行启蒙教育,同班的都是一些文武重臣家里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还有有七周岁的阿斗和小乔的儿子周循。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可以想象的是,这样一群身份尊贵的孩子,一般的州学老师还真不敢管。但车骑将军府长史祢衡可是兼任着州学的祭酒,他也十分重视这群孩子,因为若干年后,老一辈辛苦打下来的基业要由他们来继承。
别的老师不敢管,祢衡却没有这个顾虑,当年马谡可没少被教训。现在的祢衡位高权重,掌权日久之后,以前的臭毛病也改了不少,不太经常骂人和喷人了,但偶尔也会将办事不利的下属骂个狗血淋头。
现在的张武不再是当年江夏郡一名有职无权的副将了,占据了半壁江山,无数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但祢衡还是敢于直言进谏,有时候会坚持己见。
张武是个念旧的人,祢衡是第一个投靠他的读书人,这么多年来尽职尽责,兢兢业业地帮张武处理民政上的事,让张武能放心在外征战,张武能取得现在的成就,祢衡也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劳。
所以张武对祢衡还是非常包容,也知道他就是那个脾气,再说了,张武现在手下的人多了,还真就得什么样的人都有才行。一些张武不方便说的话,就可以让祢衡来说,而且祢衡从来不入帮入派,只讲工作和原则,哪一个派系的面子都不给。
因此,当祢衡某一次将课堂上调皮的张明打了一顿手心之后,其他的孩子都老老实实的听课,只要见到祢衡那是大气都不敢出。
后来小张明将此事告诉了马薇,还想着自己的母亲帮自己出气呢,结果又被自己老娘罚站,以后就再也不敢在课堂上调皮了。
因为马薇可是知道祢衡的地位,他是张武的绝对心腹,作为车骑将军府的长史,祢衡甚至可以在一定的场合代表张武本人。
在张武领兵出征的时候,将军府中的事务除了马薇做主之外,还有两个人能在名义上插手。
一个是陈孙,因为他是张武的结拜兄弟,能插手家务事,假如马薇想利用正妻的身份处置其他夫人,但如果陈孙觉得不合适,就可以进行阻止。
原著中,孙尚香想带着阿斗返回江东,赵云前来阻止的时候,孙尚香说道:“你只是帐下一武夫,安敢管我家事?”于是赵云只敢拦住,却不敢动手。但张飞来了之后,一剑砍死周善,夺回了阿斗,孙尚香便无奈了,因为张飞是刘备的兄弟,是她的小叔子。
后来刘备当上汉中王后,就立世子一事询问诸葛亮的意见,诸葛亮却说:“此家事也,问关、张可矣。”
这个时代,结拜兄弟就跟亲兄弟一样,可不是后世某些酒肉哥们能比的。
另一个就是祢衡,作为留府长史,祢衡就是名义上将军府的大管家,可以总领将军府事务乃至整个中枢的事务,当然主要的还是对外事务。